“那些陈年往事说了也没用，今天发生的事情，许家总要给我们白家一个交代吧。”
  许母不懂白秀慧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看着她倨傲的表情，就像是在许家亏欠了她很多钱一样。
  我的天……她现在越来越怀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有病了。
  “刚才不是吵得厉害，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白秀慧拍了拍病床，“我家老白现在还躺在这儿呐，今天许家一定要给个说法，不然我不会罢休的。”
  许母实在不想跟她说话，干脆站到窗边去吹风。
  白梦洁本想上前，可许母厌烦的态度让她望而却步。
  许子嵘，“我以为我已经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白秀慧，“什么说清楚？你和那个什么伍总联手坑自己的岳父？”
  “岳母说笑了，说坑未免太严重了，准确地说，应该用投资失败来形容更贴切。”
  许子嵘微笑，面对质问很从容。
  “投资失败？分明是你许家说话不算话，骗了老白手里的股份不办事，你以为一句投资失败就算了？”
  白秀慧冷笑，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骗？岳母如果觉得我是骗了岳父，现在就可以去告我诈骗。”
  许子嵘，“岳父跟我签了合同，算算时间，股份的钱已经打到了岳父账上了，岳母可以查证一下。”
  “这是正常的买卖行为，合同上白纸黑字，岳母有什么疑问尽管去找白氏的律师。至于其他的……”
  许子嵘轻笑一声，“我严格遵守合同上的事项，其它的又不能保证了。”
  “你这不是哄骗是什么？骗着老白把股份签了，又不帮忙让他回白氏。”
  白秀慧望向许父，咄咄逼人。
  “这就是亲家说的帮忙？哪门子的亲家是这样做事的？！”
  许父，“许氏已经交到了子嵘手里，我说过除非许氏碰上麻烦，否则不会插手许氏的正常工作。”
  许子嵘轻点头，“要是白夫人不想要许家这个亲家，那就离婚吧。”
  离婚二字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从他嘴里说了出来，对白梦洁来说却如同巨石撞击心脏。
  “子嵘，你别胡说。”
  白梦洁扯了扯嘴角，自己都能听出自己声音的颤抖。
  许子嵘不为所动，“我是不是胡说，个人心里有数。”
  白秀慧竖眉，“你什么意思？许子嵘，你给我说清楚，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许家的意思？”
  “是子嵘的意思，也是许家的意思！”
  望着窗外的许母回过头来，迎着白秀慧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斩钉截铁道。
  “妈……你别说气话。”
  白梦洁手足无措，脑子里有万千言语，可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子嵘，你别吓我。爸生病的事情，妈说的是气话，跟你无关的。”
  说着，白梦洁几步上前，试探着伸手去拉许子嵘的手臂。
  许子嵘避开，无视白梦洁脸上的恐慌。
  “两人待在一起，谁都不开心，还不如早散了好。”
  “开心，我很开心。”白梦洁慌忙反驳。
  许子嵘目光平淡，“哦，那就是我不开心。”
  “子嵘……”
  “这又是闹哪样？”
  白秀慧将白梦洁拽了回来，看着许家人就像在看阶级敌人。
  许父轻皱眉，看了许母一眼。
  许母没有说笑的模样，表情严肃。
  “不是闹什么，是在说正事。”
  “白梦洁闹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前你们都说算了，我想着要是子嵘想跟她过下去，两人不说蜜里调油，就算是平平淡淡，也不是不能过日子。”
  许母看着白梦洁，“可现在看起来是我想多了。”
  “既然子嵘想离婚了，我支持。”
  白梦洁摇头，“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以前我做错了事儿，我会改，我一定会改的，妈，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子嵘，你也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许子嵘垂下眼帘，这个角度看去，他仿佛刚从冰山中走来，冷酷到极点。
  “从来都没有开始过，哪里来的重新开始？”
  白梦洁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许子嵘轻皱眉，有些烦了。
  解开领带，许子嵘单手插在兜里，果断道。
  “我会让秘书准备离婚协议，我还有事，先走了。”
  “子嵘！！”
  白梦洁下意识拽住他的手腕。
  许子嵘停下步子，低头看着满是祈求的白梦洁。
  “你就是用这幅表情将瑾萱挤出了白家？”
  白梦洁怔愣。
  “用这副表情，让别人对你信以为真，认定是瑾萱偷了你的曲子？”
  白梦洁张张嘴。
  “用这副表情，将我妈哄得团团转，让她瞒着我直接跟白家订了我俩的婚事？”
  “许子嵘！！”
  即便此时是在恳求他留下，可被揭开遮羞布的羞耻让白梦洁忍不住咬牙。
  等对上许子嵘冷淡的眼神时，白梦洁倏地软了声调。
  “子嵘，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我骗了你，骗了所有人。”
  “可我做这么多，都是想和你在一起，我爱你，我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白梦洁收紧手，攥住他的袖子，努力掩藏住自己的屈辱。
  “就算你心里还有白瑾萱，我也不在乎，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在乎。”
  许子嵘简单道。
  “知道我每次回家看到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白梦洁望着他，看着他嘴角的冷笑好像利箭刺中她的心脏。
  “耻辱！每次看到你，我就想到当初跟蝼蚁一样被人安排人生的无力，看着爱了几年的人离我而去却没有理由能让她留下的屈辱。”
  白梦洁摇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努力眨眼，绞尽脑汁，试图说服许子嵘离开。
  因为她知道，现在许子嵘一走，这件事情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想到这里，她瞬间想起了白瑾萱，不由得眼前一亮。
  “子嵘，就算你跟我离婚了，白瑾萱也不会回来，你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许子嵘想要推开她的动作骤然顿住。
  白梦洁咬唇，即便用白瑾萱的名字留住眼前的男人，对她是最大的侮辱。
  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只要，只要许子嵘能收回之前的话。
  许子嵘没动弹，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在沉思。
  白梦洁像是找到了突破点，脑子转动得前所未有地迅速。
  “白瑾萱已经跟苏总裁去了b市，有苏总在，你觉得她还会回头看你一眼吗？”
  “先不说苏氏的财力地位是许氏根本比不上的，就之前你放弃她的举动，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她就不会再回头考虑跟你在一起。”
  “你跟她相处的时间比我久多了，难道这些你自己不清楚吗？”
  白梦洁势必要打破许子嵘对白瑾萱的所有幻想。
  “白瑾萱手上的戒指难道你没有看见？说不定，他们两人都快要结婚了。你再去纠缠白瑾萱，你觉得苏总会怎么看你？他会放任你的存在？说不定还会找许氏的麻烦。”
  说到这儿，白梦洁看向许父。
  “爸，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您心里应该有数吧。”
  许父蹙眉，看了许子嵘一眼。
  他能容忍许子嵘过河拆桥，一部分是不直接损害许氏的利益。
  另一部分就是因为子嵘是他儿子，他也不想让许子嵘跟一个厌恶的女人过一辈子。
  可这些并不代表他会放任许子嵘再去跟白瑾萱纠缠不清。
  比起白梦洁，许子嵘了解许父更为彻底。
  他瞬间猜到许父的心思，直接拂开了白梦洁的手，半点情面都没留。
  “就算白瑾萱结婚生子了，我也会跟你离婚。”
  许子嵘理了理衣领，“没了白瑾萱，还有王瑾萱，张瑾萱，刘瑾萱……但我想要的那人绝对不是你，白梦洁。”
  白梦洁如遭雷劈，就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已经做决定了，如果你不想太难堪的话，就爽快把离婚协议给签了。”
  说着，许子嵘俯身到她耳边。
  咬牙吐词间，热气蹿到了耳朵里，惹得白梦洁打了个哆嗦。
  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就像许多古言诗词里的耳鬓厮磨。
  亲昵，温情，是它的代名词。
  对白梦洁来说，却是期待已久，终于等到它之后，却只剩下抗拒。
  许子嵘按住她想要躲闪的肩膀，强势得不容她逃避。
  “白氏股份我收下了，这是你诬陷瑾萱的代价，如果你还纠缠着我不放，想想你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让我看上吧。”
  白梦洁脸色刷地变白。
  许子嵘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我要去工作了，再见。”
  “站住，你给我站住！”
  之前被白梦洁安抚住的白秀慧见白梦洁摇摇欲坠的模样，再也稳不住了。
  “许子嵘，你还是不是男人？放着家里好好的老婆不要，非要去玩儿路边的野花，就不怕野花都被人给玩烂了，你也沾惹一身病。”
  许子嵘趣味儿一笑，“白夫人，我知道白先生出轨的事情给你带来了不小的打击，这话我还是还给你们吧。”
  话落，许子嵘没有再待下去的欲望。
  说话粗鄙的白秀慧也将许母彻底惹恼。
  既然都撕破脸了，许母也不想在这里装好人，便跟上许子嵘的脚步。
  白梦洁单手捂住自己抽痛的肚子，试图阻拦许母离开的步子。
  许母现在看着白家人就烦，直接挥手，将人给轻推开。
  本来自己没用多少力道，谁想白梦洁竟然后退两步，直接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