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在那边呢。”凤凰朝着不远处一伸手。
  那里一座小桥，我姐正站在小桥上面，看着远处。
  我正准备过去，凤凰忽然拉住我的手：“哎，唐山，你老实告诉你，你和你姐...之间有没有...”
  我吓了一跳，还没开口说话。
  “行了，看你表情我就已经知道了，可惜了，这种事情注定会受到万千人唾骂的，你的心脏，准备好了吗？”凤凰笑着伸手按在我的心口。
  “我们不是亲生的。”我开口解释。
  凤凰眼睛一亮：“不是亲生的？”
  “嗯。”我说道。
  “那你们...之前知不知道？”凤凰问道。
  “我姐知道，后来我才知道的。”我说道：“其实我也早就猜到了...只是当时不确定。”
  “那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能撞见一对真的要经受伦理拷问的恋人，没想到居然不是亲生的。”凤凰说道。
  我翻了翻白眼，这女人心里都在想着什么？
  我不再理她，直接就往前面走去。
  “你姐很聪明，千万不要在她面前耍心眼。”凤凰在后面提醒了一句。
  我微微停顿了一下：“谢谢。”然后继续向前走。
  不管怎样，凤凰这么提醒，也是为了我好。
  来到我姐身边之后，在她身边站住，陪着她一起看着远方有蒙蒙白雾的河面，两岸芦苇茂盛，有白色的白鹭和羽毛艳丽的翠鸟停在芦苇之间，河面上，野鸭三三两两的正在游动。
  “山子。”我姐先开口了。
  “我一直也没在呢么教过你，包括爸也是，因为我们都不希望你会成为个什么人物，只想你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加上张志强在背后的推动，你还是成了现在这样。”
  “果然张志强在背后推动了吗？”我开口说道，想起我这一年来的经历，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时候好像运气一样。
  “因为我们谁也没想到你会走这条路，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一些本应该教你的东西没有教你。”
  唐糖说着转过脸来，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我被林玲打的那个脸颊：“我们没有教会你作为一个男人，首先应该要有的就是责任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没想到你会需要远超一般人的责任心才不会做错事...我说的...你明白吗？”
  “姐...”
  “叫我唐糖。”唐糖慢慢放下手：“以前你和沈佳宜谈的时候，你们年纪小，我当你们闹着玩，后来江小燕，那个小姑娘人好看，学校成绩也好，心也不坏，还成。”
  “然后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你的老师来了？”唐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了下来。
  “我们是在美国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的把我和林玲之间的事情给说了，又补充说明了以前在蓝翔和英豪时候和她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说完之后，唐糖沉默了一阵之后，叹息一声：“你还真是天煞孤星的命，谁要跟你，早亡父母。”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我刚刚离开蓝翔的时候，再次遇到征仔。
  那次我们准备合作，在此之前，一起去登山拜佛的那件事。
  那个老和尚对我说的评语，我已经记不得了，但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我记得，他当时说征仔前途无量，而我注定孤苦。
  “天煞孤星吗？”我深吸一口气，仔细想想还真是。
  不管是唐糖，江小燕，沈佳宜，还是林玲，都已经没了父母。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
  我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天空。
  灾难过后，连续的晴天，让天空变得明亮干净，就像是洗过一样，像极了，记忆深处的某天某日。
  “这里的天空，好像我们小时候山里的天空。”我开口说道。
  唐糖抬起头看了一眼，吐出一个字：“穷。”
  “越穷的地方，越干净。”她接着说道。
  我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唐糖问道。
  “你不生我气了吗？”我问道。
  “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也有我的责任，没能把你看好教好。”唐糖说道。
  虽然她这样说，但还是听得出来，有怨气啊...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女人，遇到这种事情没有怨气不可能。
  “我准备帮助那些孩子，那两个村庄，活下来的大人不多。”我说道。
  “我同意。”唐糖说道：“善恶终有报，多做善事，总没错。”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要做一些事情。”我说道。
  “什么事？”唐糖问道。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以及原因。
  唐糖听完之后沉默了一阵，开口说道：“你究竟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虽然你占着理，但那样做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
  “国家大，摊子就大，国民素质没有到一定程度，你就奢望公平这种事情，那是痴心妄想，只会给国家带来负面影响，毕竟，国家在这件事上没有错。”
  “我没想过要对抗国家，但既然我还可以去做，那就要去做。”我说道。
  唐糖看着我，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开口说道：“鲁迅写过一篇短文，大概意思是，一间铁房子，所有人都在沉睡，并且渐渐死去，忽然有个人醒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喊醒其他人，不喊的话，其他人就在睡梦中渐渐死去，但如果喊醒其他人，那些人也将和他一样，承受临死之前对死亡无尽的恐惧和生命绝望的折磨...”
  我皱起眉头，没想到唐糖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对的事情，未必应该要去做。
  “可是...也许我能喊醒他们，一起打破铁房子呢？”我想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姐。
  “所以你的观点是应该去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对，至少在当下对于我来说是对的。”
  “不后悔？”
  “不后悔。”
  “好，那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