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安宴想了想说道，“陈鸣在我这里申请了博士生，我也看了他的简历还不错，之前在京大的国际数学中心遇见过，给我的感觉还行，就想要问问您，对于陈鸣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李波教授笑着说道，“我是物理系的，他是数学系的。再说他教授朱正和也是一个不错的教授，虽然是青千，但也不错了。”
  “学术上的事情，我不太清楚陈鸣。但就他的教授朱正和来说，还是在几何代数上有些成果，并且为人不错。他带出来的学生，陈鸣应该是他的得意弟子。不管怎么说，和他在一起两三年的时间，该学到的都应该学到了。我认为陈鸣这个人，在学术上和个人品德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啊。”安宴表示了解，“至于何阳的事情，我在想一想吧。”
  “行，那你就继续想一想吧。”李波教授表示自己不会逼着安宴一定要收下何阳，但如果不收下何阳，还是给他写一封推荐信比较好。
  安宴认为写推荐信倒是没有什么，毕竟已经拒绝了人家，连推荐信都不给人家写一封，实在是太不给人面子了。
  “你好，李波教授再见。”安宴挂掉了电话，随后又将电脑中的其他资料看了起来。连续看了好一会儿的时间之后，蹙着眉头说道，“这些学生好像都挺那什么的。”
  “啊，什么？”瞪大了眼睛顾维则有点不太理解。
  “小宴，你刚才说那什么是什么？”
  “就是有点儿怎么说呢，都不算是特别好的那种吧。”安宴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想找一个比较好一些的学生呢。”
  “慢慢来，不要着急。”顾维则看了看电脑，“还有好几多资料小宴没有看，后面应该还有好学生的。”
  安宴叹息了一声，打开电脑又继续看了起来，他倒是想要找一个好学生就是不知道真的会不会有所谓的好学生。现在看见的这些学生，其实大多都差不多。不是特别好，也不是特别差。也不一定是需要天才，但是总得要符合他的心理预期吧？何阳的成绩已经不错了，再加上又是李波教授推荐的人。
  说实话，他其实应该收下何阳的。但想了想，还是想要先看看。毕竟他已经收了一个陈鸣，一个米娅。
  最后一个研究生他自然是需要慎重的。
  只是看了这么多的学生资料，没有一个是符合他心理预期的。当然，不是特别的高兴。随后他又仔细地看了一下，算了，还是先把这群学生的资料看完再说吧。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让何阳来他这里就读研究生在看看以后读博的时候，可不可以留下来。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安宴感觉有点儿心累。不，应该是说非常的心累。顾维则看见安宴的神色有些不太正常，急忙上前询问道，“小宴，心里还是不舒服吗？要不现在别看了，休息一会儿在看吧。”
  “没关系，我在看看吧。”安宴叹息一声，看着眼前的这些资料，一个一个对照着思索着。好大半天的时间，似乎安宴都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顾维则很担心安宴待会是不是又要生气了，他时不时地看了一眼安宴，很好，小宴现在还没有生气。这就好，他就是怕安宴这个时候已经在生气了。
  看到一半之后，安宴叹息了一声，捂着自己的额头说道，“算了，今天还是不看了。”
  “小宴不看了吗？”顾维则起身跟在安宴的身后说道，“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先休息一会儿吧，别到时候学生没有找到，先把自己给气坏了。”
  听见安宴的话，顾维则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小宴我们……”顾维则嘿嘿一笑，安宴瞪了还在嘿嘿地笑着的顾维则。
  …………
  李波教授挂掉安宴的电话之后，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安宴说过的话，说实在的他觉得如果他是安宴，可能也不会收下何阳。毕竟何阳虽然努力，但是在天赋上，确实和人家没得比。并且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怎么说呢。词不达意吧，有点儿读书读傻了的感觉。
  说话有些木讷，但是在学术的研究上还是非常专心的。
  至少——学术上，很多事情他交给何阳的，何阳都非常快就能够做好。何阳原本是打算在他这里当研究生的。但是李波教授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让他去顶尖的大学学习比较好。即便是不能够拿全额奖学金，至少一半的奖学金还是能够得到的。再加上何阳家里也不算是太贫穷，留美的这些钱，倒也还是能够出得起的。
  让何阳去普林斯顿大学，接受更加好的学习和知识，至少回国的时候能够在京大也会有些地位。毕竟是普林斯顿大学回来的人，京大还是非常欢迎的。更何况，李波教授觉得安宴是一位非常有潜力的教授。至少对于他而言，安宴的潜力非常教授。说不定以后，在何阳攻读普林斯顿大学的博士期间就登顶了呢？
  安宴现在已经是一位知名学者，即便是他的学生，只要通讯作者上面挂着他的名字，即便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相应的投稿期刊论文的难度其实在无形之中就降低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降低到了几乎没有的地步。在这上面来说，确实对何阳而言，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跟着自己，恐怕sci期刊尤其是一区期刊，是没有那么好发表的。他一般研究的东西都是不能够发表的，涉及到了很多机密性的。而安宴不同，一直在一区sci期刊中发表论文，已经有好几篇影响力非常大，且引用次数非常多的论文。
  这就已经足以说明，安宴今后还有更多的潜力。他今年才二十一岁，就已经在一区sci期刊上发表了许多的论文。今后只会越来越多，也就是说明安宴今后只会越来越厉害，谁会越活越回去？并且一位天才，怎么可能越活越回去呢。
  只是……这件事情究竟能不能成，还得打一个问号。
  想了想，他给何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让他先来办公室一趟。何阳接到李波教授的电话，有点儿不明所以，但还是来到了李波教授的办公室。苟立群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看见苟立群，何阳有些纳闷地说道，“苟师兄，李教授让我来办公室有什么事情吗？”
  苟立群耸了耸肩膀，做不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教授只是让我来办公室里等你，具体什么事情，也没有给我说。”
  “这样啊。”何阳点点头，既然群哥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还真有点儿好奇。什么事情群哥都不知道，教授却让他来办公室告诉他有事情要说。
  “你等一下吧。”苟立群拿着水杯说道，“要喝热水还是冷水？”
  “不，不用了。”何阳罢手说道，“我，我就不喝水了。”
  “哦？”轻轻挑动眉头，苟立群笑着说道，“真不喝水了？”
  “真不喝水。”
  “那行吧，你再等一会儿，教授现在还在实验室里。估计还有几分钟就到了。”苟立群说完之后，放下水杯。苟立群双手插在兜里说道，“你在这里在等等教授，我先出去一下。”
  何阳有些惴惴不安，点头说道，“那苟师兄您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在这里等着教授就行了。”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估计教授给你说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急事，所以才会把你叫到办公室来。”看了何阳一眼，他又笑着说道，“好了，你也别紧张这又不是什么生死抉择的大事。”
  看着苟立群离开的身影，何阳越想越不对劲儿。直到苟立群已经不在了，他还在想这件事情。到底教授让他过来是做什么呢？会不会是有其他的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做的？不对啊，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才对啊。
  坐在沙发上，他紧张地四处张望着。
  不一会儿，李波教授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他在盯着窗户望着。轻笑一声，李波教授说道，“哟，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李，李教授！”何阳急忙站起身来。
  “好了。”李波教授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一套，有什么事情坐下说。”
  喉头滚动了一下，何阳坐在椅子上，有些担心的问道，“教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李教授提高了一些音量说道，“就是关于你去普林斯顿大学学习的事情。”
  “啊？”何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垂着头说道，“今天安教授给我说，让我等候通知。我估计是有些不太可能吧。”
  “也不一定，这个事情吧，还得看你的运气。”李波教授走到何阳的面前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本来鼓励你报安宴的研究生，就是想要让你去他那里多学一些知识。别看他年纪比你还小，但是他的确是一位非常好的学者。”
  “这个我知道。”何阳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即便是教授您不说，我也应该会去安教授那里学习，毕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但是现在他已经收了两个博士生，打算在招收一个研究生。他也是刚当上教授没有多久，这个情况吧，我就是想要给你说一下，你要做好准备。你也知道，像是安宴教授这样的天才型教授，每一年都有很多人申请。”
  这个其实不用李波教授说，何阳也是非常清楚的。毕竟是安宴教授不是其他人，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安宴教授是多厉害的一位教授，每年都有那么多的研究生找教授，自然安宴教授这样的天才型教授是那些研究生的首选。第一，这位教授本身就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教授。第二，跟着这位教授，其实很容易就能够出学术成果来。
  比如说数学或者是物理学，很多的学术成果都是可以在这位教授的指导之下完成的。
  这样的大佬，自然是很多研究生的首选。教授还年轻，今后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学术成果，跟着这样的一位教授绝对是吃不了亏的。
  这是单方面的选择，或者是说，选择权完全是在安宴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双边选择的这个选项。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嘛。”李波教授笑了笑说道，“人还是要有梦想的。”
  “不管怎么说，振作起来。即便是他不收你，也会给你一封推荐信，有了他的推荐信，你不管是留在普林斯顿大学也好，还是去其他的地方，都是能够非常自由的。”
  “谢谢您，李波教授。”何阳站起身来，对着李波教授鞠躬。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李波教授，安教授绝对不会给他什么推荐信这种东西。
  开什么玩笑，推荐信是可以胡乱给别人写的吗？如果这个学生品德败坏，他写了推荐信，不也把自己给套牢了吗？一般来说，到了安宴这个级别几乎是不可能给别人写什么推荐信的。
  也就是看在李波教授的面子上，才会写这封推荐信。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又挠着头说道，“教授，如果没有事，我就先去忙课题了。”
  “嗯，你自己去忙吧。”李波教授挥了挥手，何阳对着他鞠躬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何阳离开，李波教授叹息了一声，“也算是个好苗子，可惜如果安宴看不上的话，那就有点儿困难了。”
  …………
  安宴连续好几天面试，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这些学生，没有一个是符合他预期的。倒不如给李波教授一个面子，让何阳在他那里读研究生。想到这里，他找到了何阳的电话号码。
  大概是因为何阳不太符合他的想法的原因，所以他对何阳说话的时候，可能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让何阳很是紧张。
  “何阳？”看见是渝城打来的电话，何阳愣了一下，想着应该是安宴教授打来的电话。尝试着询问道，“是安宴教授吗？”
  “是我。”安宴应了一声，“这样吧，你在九月份的时候先去普林斯顿大学的拿骚楼登记，然后去我的办公室报道。”
  “额……”
  “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关于登记方面？”
  “没，没有！”何阳听见安宴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懵逼的状态中，安教授竟然让他去拿骚楼登记，还去他的办公室报道，这不等于是安教授点头让他去当研究生了吗？直到挂了电话之后，他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最后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呲牙裂齿中，他终于清晰的认识到，这不是安教授在骗自己，而是他真的能去普林斯顿大学，甚至还能够当安教授的学生。
  这，这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被人扔下之后，又重新被人拾起的宠物似的。
  安宴教授竟然真的让自己去普林斯顿大学当他的研究生，深吸一口气。他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李波教授，但是他不知道因为让他去当安宴的研究生，李波教授给安宴打了好几通电话，好说歹说，安宴最后才点头答应了这个事情。
  “李，李教授。”何阳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兴奋了起来。
  “怎么？”李波教授很是慵懒的说道，“有话快说，你在那边一直不说话，我这边还有事情呢？”
  深吸一口气，他这才说道，“安教授答应了，让我当他的研究生。”
  “很好，不错。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没有了。”
  “你准备一下吧，等九月份的时候，你就可以过去了。到了那边之后，一定要跟着安宴好好学习。”李波教授说完之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何阳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就完了？李波教授为什么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开心的样子？正想着李波教授是不是因为太忙了，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对了，何阳还给你说一件事情。”
  “额……”
  “八月份安宴要到菁华去领奖，正好你那个时候也在京大对吧？”
  “应该是在的。”
  “嗯，你去机场接他，然后和他一起去菁华的丘成统数学研究中心，到时候安宴那边还有一个学生也要去普林斯顿大学。你就和他一起去普林斯顿大学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多问了。”
  “好……好的。”何阳应了一声。
  随后又是‘嘭’的一声，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八月份啊，去菁华大学领奖，难道是晨兴数学奖？眼看着，八月份也快要到了，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他心中想着，也不知道安教授什么时候到首都来。
  …………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买房的事情还没有办妥，逛了一圈之后，两人还没有决定在什么地方买房。但是八月份很快就到了，顾维则和安宴乘坐飞机来到首都。
  到达首都之后，是何阳联系的安宴。
  “安教授，您到首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