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项链的拍卖并没有什么波澜,这些土豪似乎对单纯华贵的首饰并没有太大兴趣,几轮不算激烈的叫价之后便结束了争夺。
  这时拍卖师似乎从耳朵上别的蓝牙耳机中收到什么消息,朝四周欠一欠身退了出去,换了另一个拍卖师进来,跟随这个拍卖师进来的还有两个推着金属推车的保安,推车上立着一米多高,两人合抱的雕柱,上面镶嵌的正是我们要取回的妖种。
  然后,拍卖师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拍卖品来,娄文远听了一会儿便放了心,告诉我们这个拍卖师并没有拿上面镶嵌的“神秘宝石”做噱头,只是中规中矩的介绍了雕柱的尺寸、工艺以及摆在家中客厅中多么漂亮,像这种没什么吸引力的推销辞令是不可能激起客户购买欲的。
  果然,这件没什么特色放家里又明显占地方的玩意儿完全不能吸引买家们的目光,拍卖师开出一个底价之后声嘶力竭怂恿了好久才有一间包厢懒洋洋的应价,但看人家那无所谓的态度,估计是家门口缺了一根栓狮子的柱子,准备买这东西回去应景的。
  娄文远走到玻璃窗下面的操作台前按了一下,拍卖师的小锤子立刻朝我们这边指来,表示我们已经出价,正好这个时候罗杰斯提着一只箱子从外面走进来,朝我们说道:“剩下的石头都在这里,拍卖师也已经打好了招呼,落锤会快一些。”
  这时候,拍卖槌已经在台子上敲了两次,打扮得油光水滑的拍卖师一如既往的用怂恿加遗憾的语气询问还有没有人出价,似乎这么物超所值的拍卖品没有引起激烈争夺多么可惜一般,但要是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那小子也有点儿心不在焉加亟不可待,就等着赶紧落槌好完成老板交代的政治任务。
  就在买卖即将成交的时刻,我们对面包厢的指示灯亮了起来,又有人出价了,拍卖师略有诧异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用阿拉伯语赞美着对面包厢慧眼识珠的好眼光。
  娄文远不动声色,再次报价,很快,对面包厢也再次举牌,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点儿竞价的火药味儿。
  “对面那是谁啊?”我不满的指着对面问罗杰斯,这人也太讨厌了,分明是在跟我们叫板,要知道在这里加一次价付出的钱可不是小数目,我们手中能动用的资金不过是娄文远倒卖肖剑龙藏品换来的那一点儿,这样叫价竞争我们铁定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败下阵来。
  “像这样的拍卖会,只要客户缴纳足够的保证金,我们根本没资格和权力打听买主的身份,”罗杰斯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擦汗道:“这是地下拍卖场不成文的规矩,为了避免给买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会是你找的托儿,故意哄抬价格的吧?”娄文远又出一次价,冷声问道,现在这小子已经认定老罗就是个奸商,所以总是从人性最恶的角度揣测罗杰斯的为人。
  “任何一家有信誉的拍卖行都不会做这种事!”罗杰斯也有点儿恼怒,“说不定那间包厢里的买主就是看出了那些石头的价值呢?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眼光独到的收藏家!”
  我跟赵奕希对视一眼,这正是我们最害怕的情况,这个世界上能认出那些石头来路的人,绝对都不好对付。
  竞价还在继续,对方似乎铁了心要将这东西收入囊中,我们这边一加价对方立刻毫不客气的回应,颇有点儿不把钱当钱的意思,拍卖价格很快超过了拍卖品底价的五倍,这基本是拍卖的一条分水岭,一般来说拍卖价超过底价五倍的东西,其价格就已经远远超出它本身价值和升值空间了,理性的收藏家这时候绝对会抽身而退,再竞拍下去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对拍卖品势在必得。
  娄文远的表情也渐渐凝重了,事到如今他也看出对面包厢的竞拍者绝对不会是托儿,但一个一门心思跟我们抬杠作对的土豪绝对比一个想宰我们一刀发点儿小财的托儿难对付。
  娄文远咬咬牙,拉过操作面板在上面输入一个数字,玻璃后面的拍卖师发出一声惊呼,显然娄文远出的价格令人咋舌。
  “这是我手上所有的钱,”娄文远苦笑:“要是对方再加价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娄文远突然拔高拍卖价,确实震慑住了对方,拍卖师敲了两下槌子都没有反应,事实上,这个时候拍卖师也是如坐针毡,拍卖到了这种白热化状态,他这个拍卖师再多话很有可能得罪那些贵人,就算不多话都有可能被个别不讲理的富豪记恨从而危及职业前途和人身安全,所以现在槌子落得出奇的快,只求赶紧成交好从风暴中心逃出升天。
  就在第三下槌子即将砸中台面的时候,对方又加价了,刺目的光亮刺目的数字,本次拍卖会第二个九位数!
  一看这个数字,娄文远都蔫了,就算加上他那个未雨绸缪的师父给他存银行里的钱都不够跟人家争的,这一轮我们败了。
  一双干燥有力的手按在了竞价按钮上,罗杰斯淡淡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拿回那些石头,但作为一个商人,承诺的事情必须做到,缺多少钱,我给你们补。”
  “老罗,你……”我感动道:“其实不用这样的……”
  “没关系。”罗杰斯微微一笑,绅士风度无限。
  刺眼的数字再次出现,对面又将价格翻了一倍,展现了对方势在必得的决心。
  罗杰斯叹气苦笑:“想潇洒一把代价不小啊”正准备加价,却被赵奕希按住了手。
  从拍卖开始就没什么兴致的赵奕希,用略显冷淡的声音对罗杰斯说道:“我已经厌倦这种无聊的游戏了,实行b计划吧。”后面那句是跟我说的。
  我点头:“b计划。”
  “咱们……还有b计划呢?”娄文远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不知道。”
  “b计划还不简单,抢呗!”我无所谓的说道,从他们陷入价格大战我就知道这事儿不可能善了,对方拿出这么多钱竞拍妖种肯定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最后的结局肯定是用拳头决定归属权。
  “你们要动粗!?”罗杰斯惊恐道:“你们知不知道这帆船酒店的保安力量有多强大?”
  “放心,不在这里抢,”我拍拍罗杰斯肩膀说道:“也不会给你们拍卖行引来麻烦。”不得不说老罗之所以愿意贴钱帮我们竞拍就是担心我们铤而走险破坏他们拍卖行的信誉,毕竟刚买完赃物就被人抢,谁都会怀疑卖主黑吃黑。
  “那我能再提个要求吗?”罗杰斯问。
  “你说。”
  “无论谁问,别承认你们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