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作者:
烟猫与酒 更新:2023-04-09 05:43 字数:2734
“行我知道了,让他好好烧着,”大奔也乐,“有事儿我微信跟他聊。”
挂了电话再打车去江连天那儿,覃最还挺担心碰上江连天或者覃舒曼。
跟他们打招呼寒暄他都觉得费神。
好在江连天他俩也没闲得大早上在车库转悠。
覃最把车开进医院的停车场,看看时间,刚过去四十多分钟。
估摸着江初那瓶大水应该还没吊完,他微微地松下口气。
正边找停车位边琢磨着刚才应该顺手把米饭给淘了坐上,等接了江初回家就能直接炒菜吃饭……
车里突然进来一个电话。
覃最看着车载屏幕上的“来电:美女”,愣了愣。
把车停稳后,他掏出江初的手机再看一眼,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动连了蓝牙。
覃最盯着“美女”眯缝一下眼。
他不想接江初的电话,从小到大也没有帮人接电话的习惯。
刚才大奔那个来电是因为他也认识,顺手帮江初接起来请个假顺理成章。
要是换个来电人,哪怕是方子或者江连天,覃最都不会有接起来的念头。
而且已经都到医院了,就算有急事儿,他进去把手机给江初让他再拨回去也不耽误什么功夫。
问题是这个“美女”实在有点儿扎眼。
覃最跟江初共同认识的美女们就那几位,把陆瑶给算上也不到两只手。
肯定不是他认识的人。
覃最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小肚鸡肠,正好“美女”那边也把电话给挂了,他揣上手机下车。
结果还没走出停车场,电话又过来了。
还是“美女”。
覃最掏出手机盯两秒,滑了接听扣在耳朵上。
“昨天给你发的微信就不回,电话也不接,你干嘛呢?”江初老妈的声音从听筒里冒了出来。
操。
覃最几乎是同时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醋是真不能瞎吃,把脑子都给腌了。
搁在平时他用脚后跟也该能猜出来这美女的身份。
接都接了,直接挂断也不合适。
“阿姨。”覃最硬着头皮打招呼。
江初老妈在那边静了一瞬,似乎是把手机拿开看了看屏幕,问他:“是覃最么?”
“是。”覃最几乎能想象出江初老妈的表情,“我哥……”
对着江初老妈说出“我哥”这俩字儿,覃最心里蓦地升起一股复杂的心虚。
这种感觉让他不太舒服。
“手机没在他身上,我等会儿让他给您拨回去。”他接着说。
“啊。”江初老妈应了声,语气自然,又像带了点儿试探,“他去上班了是么?”
覃最也没多想,跟她解释:“没有,他发烧了在医院吊水,手机忘了带。”
“发烧了?”江初老妈有些惊讶,覃最听她不知道冲谁问:“你昨天煮汤搁多少老参?”
汤?
覃最准备抬腿上台阶的动作停下来。
“多少度?高么?”江初老妈又问。
“早上三十八度二。”覃最说。
“哟。”江初应该是小时候也没怎么生过病,江初老妈听完也愣了愣,“在吊水了是?”
“对。”覃最继续朝医院里走,“再有一会儿就该吊完了。”
“行,那你让江初回头给我打过来。”江初老妈说。
覃最答应着,以为电话到这儿就该挂断了,江初老妈那边反倒不像是这个意思。
“正好也巧,电话打过去你接了,”她又换上那种长辈跟小辈闲聊的轻松口吻,“阿姨顺嘴问一句,你应该有女朋友,覃最?”
这是从哪儿顺过来的嘴?
覃最虽然已经从江初那儿知道江初老妈问了这个问题,但听江初复述,跟亲耳听着她问,差别还是太大了。
而且……
“而且”后面的内容顺着脑子里的思路冒出来,覃最猛地一怔,有些出神地望着脚前的地面。
他不知道江初昨天听见这问话时是什么感觉。
覃最现在只觉得后背绷得发紧,有种江初老妈就站在身后看着他的冰冷错觉。
——而且对一个刚见过一面,还是个刚大一的学生这么执着这个问题,本身就非常、非常的有问题。
覃最没朝楼里走,他转身下了台阶,去外面的小花坛旁衔出一根烟轻咬着。
江初说他昨天他的回答是不清楚。
覃最喉咙口发僵,还是得秉持着“青春期不跟家里人说这些话题”的人设,笑着敷衍一句:“……这是怎么突然拐过来的。”
“不是突然,”江初老妈也笑笑,“昨天我就问江初了。”
“主要还是你哥到结婚的年龄了,自己不知道急,弄得我这个当妈的一年年添毛病,看见谁家孩子都忍不住问问。”她慢条斯理地说。
这是江初老妈第一次对覃最说“你哥”,而不是“江初”。
她语气温和,不逼不急,说出的话却让覃最几乎接不上来。
第90章
江初老妈似乎也没有想等覃最接话的意思。
说完这一句, 她连覃最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也没再关心。
“不耽误你了,想着想着就说多了。”她直接又在听筒里笑笑,“去忙。”
覃最只能赶紧跟她道个别。
挂完电话后, 覃最盯着手机屏幕出了会儿神。
如果刚才江初老妈没有挂电话, 而是在对面等着他回答, 他会说什么?
覃最在小花坛旁抽完一整根烟。
直到最后一口烟气从胸腔呼出去,他脑子里也没得出任何一个想要的答案。
江初还在输液区坐着,覃最进去看见他眼皮要睁不睁地耷拉着,感觉都快睡着了。
“啪。”他过去冲江初脸前搓了个响指。
“但凡换个身份你就挨揍了知道么?”江初一脸懈怠地抬抬下巴,打了个呵欠。
覃最走之前坐的位置上放了个包,他给挪到旁边坐下。
“你先能有精神再撂狠话。”他摸摸江初的额头。
“退了么?”江初又闭上眼,微微把额头往前抵了抵,压着覃最的掌心。
“摸不出来,”覃最看着江初, “我摸你永远都发烫。”
江初这个往前送脑门儿的小动作,他自己可能都没发觉,但看在覃最眼里, 简直就跟撒娇一个意思。
好像上回江初重感冒的时候, 也比平时更……黏人。
覃最心口有点儿翻腾, 在江初额头上多捂了两秒才收手。
“咱们能别随时随地一张嘴就开车么?”江初笑着靠回椅子上。
“阿姨打电话了。”覃最把手机掏出来给他, “前面奔哥也打了一个,我都接了。”
“我妈?”江初的重点完全略过大奔,看着覃最, 微微抬了下眉毛。
“嗯。”覃最应一声。
“说什么了?”江初观察着覃最的表情。
“没说什么。”覃最抬眼看看吊瓶,示意护士过来拔针。
“上来就问怎么昨天给你发微信没回, 一听是我接的, 就让你等会儿给她回个电话。”覃最说。
“啊, 没事儿。”江初把自己的微信从覃最手机上退出去,“我都看了。”
“听说你发烧了,她吓一跳。”覃最接着说。
“你还跟她提这个。”江初又笑笑,“我还没问你呢,你跟康彻话挺多啊,天天都不带断的。”
“看我微信了?”覃最也笑了。
“不说了么,我肯定要乱翻。”江初把胳膊伸给护士。
“那你看见你在我微信置顶了么?”覃最问。
护士正好来到跟前儿,飞快地扫了他俩一眼。
江初勾着嘴角没说话,耷拉着眼皮看护士调滚轮,膝盖微微偏过去,跟覃最的腿挨在一起。
第二只小瓶吊起来很快,半个小时就完事儿了。
江初终于拔掉针头站起来时,简直有种刑满释放的轻松。
他使劲儿抻了个懒腰,然后推了把覃最让他赶紧走走走,憋尿憋得屁股都快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