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初对何青伟说未来要做教育的时候，顾松想得没这么高大上。
  那个时候，无非是现在智未来的第一个形态，将来可以做做知识付费和公开课，再结合线上线下场景，让普通人触及各个学科进行系统学习的距离和成本可以近一点。
  但既然脑子里有了黑科技百科全书，机器人产业的发展又能带动产业升级，那自然也可以配套这样的硬件产品。
  何况，教育机器人这种硬件产品，将来还大有升级空间。
  爱国者的机器狗，神州数码的智慧城市，面向的客户都不是普通人。
  他需要一款让市场轰动的产品，来正式掀起人工智能在硬件产品领域的应用风暴。
  现在看来，效果很好。
  就是……第一波被引动又能直接找到他的，居然是政府体系的。
  陶知行那边好说，他早就有了应对之词。
  但是现在，齐学真、张忠学，还有南粤、沪海、燕京……各个省过来的领导着实不少。
  可惜，关于这件事他早有定见。
  可以对其他领导先委婉的说还只在研发阶段，距离量产还有一段时间。但对齐学真和张忠学，他却不能不说实话。
  “关于这个产品，算是谷元老和保元老一些计划的一部分。最终的生产基地，不会放在大陆的任何一个省。”
  齐学真和张忠学听他话里有话，也知趣地没有深问。
  在这种事上，顾松不至于抬出古元老和保元老来作为幌子。
  陶知行还在赶来的飞机上，要和他聊也是晚上了。
  小会客室里换了客人。
  顾松笑着说：“手艺差，曹总不要嫌弃。”
  曹星辰微笑着看这个年轻人，感慨道：“青山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能喝到你亲手泡的茶，那是我的荣幸。”
  “您是长辈，说这样的话折煞我了。”
  曹星辰摇头道：“不能这么说，现在我们是合伙的身份。虽然年纪比你大，你叫一声曹哥就行。”
  顾松不敢叫，只能痛恨自己被网络污染太严重了。
  他说道：“恐怕谁也想不到，第一个会走量的机器人，会是放在湾岛来生产的。”
  曹星辰认真地看着他：“顾老弟，虽然湾岛的精密制造基础确实不错。但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你的一盘棋呢？”
  顾松给他奉上茶，笑着问：“曹总以为这里面有什么棋？”
  “我就是想不明白，所以才问啊。”曹星辰虽然也知道用一些手段，但性情始终是直爽的，“我也听青山讲了不少你的事，都是自己人了，让我心里有个底。如果将来牵涉到什么大格局，我也好做点准备啊！”
  顾松想了想，端着杯道：“时局未定，我们一起把工厂做好，把产业整合得更紧密，就是最好的准备。”
  曹星辰无奈地和他碰了一下杯：“你越这么说，我越好奇啊。这真是的，虽然咱们相隔一道海峡，但莫非需要我交什么投名状，才能知道一些谋划？”
  顾松哑然失笑：“大哥，言重了！”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对曹星辰的了解，然后说道：“并不是这么个意思，我也只是在想怎么说。”
  曹星辰搁下茶杯正色道：“愿闻其详！”
  顾松说：“听闻大哥喜欢宝船？”
  曹星辰一愣，怎么说到这个了。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随口道：“顾老弟了解得仔细。”
  顾松悠悠说道：“往事难以评述，但回望过去，遥想前人威加四海的风采，我也很向往啊。”
  曹星辰眼中神采一闪，意味深长地笑道：“不错！”
  顾松给他和自己续上茶，感叹道：“只是一朝落后，国门破，百年辱。我和青山也聊起这些过往，曾说过一句：愿有生之年，得见四海归一，盛世更如昨。”
  曹星辰有些激动地说过：“这句话，我听他说过！”
  顾松再次举起杯：“大哥，你问这是一局什么大棋。我只能说，现在是序盘，和张总的合作，和大哥的合作，都是布局的子。这局棋的中盘在汪汪大洋，这是大人物们操心的事。我们只需把海峡的这一脚边地布好棋子，到了官子时候，尽情劫杀便是。”
  曹星辰悠然向往：“能有中盘大势逆转的那一天吗？”
  顾松傲然道：“当然！这一天，已经不会远了！大哥是一定可以见到的。”
  曹星辰心意难平，和他碰杯的手都有些抖。
  他不自禁地轻声说道：“为什么我愿意信你呢？”
  顾松听得笑起来，快六年了，一步一步，才凝聚出这股气势啊。
  在他身后，是以重生者对商业趋势的前瞻布局，是脑海中远超时代的黑科技。
  而他自己，则带着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做过新晋职员、做过中层小管理、做过创业者去开疆拓土的经验。
  挟着财富、科研能力，凭着成熟的谈吐和为人处事，运用超越时代的格局和眼光，才一步步从永宁，到武湖，到燕京，将政界、商界、学术界的人物们一个个织进这张网里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配合着领导们需要步步高升的愿望，他满足着商业伙伴对财富增长和事业成就的野望，他吸引着科研大佬对尖端技术突破的渴望。
  不如此，怎么会有当年梨湖商业沙龙，到今天的梨湖大会？
  那个时候，只有几个在国内商界都算不上大人物的人，坐在那里如同看疯子一般听顾松纵论趋势，豪言飞天。彼时每一个人内心中的想法，顾松难道猜不到？
  如今，他论及的商业趋势已然成真，他的烛龙火箭已然上天，天空上他的卫星与群星一同闪烁。
  而今天的梨湖大会，已经成为全世界瞩目的一个焦点。
  强如英特尔、ibm、三星、东芝、苹果、诺基亚、英伟达，哪一家没有派人来？除了国内的媒体，又有多少标着各种文字的镜头和话筒？
  各省大员，哪个不想拥有中湖这样的机会，获得某个产业带来的巨大发展？
  想在这次梨湖大会上和顾松畅谈的人何其多，但这张小茶桌对面的客人，已经需要顾松挑选，才能坐过来。
  曹星辰为什么会愿意信他？
  哈罗德和凯文为什么不得不信他？
  成就在那里，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