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说得小心翼翼：“您先找顾小姐问问情况吧，现在只是员工内部在传这个消息，但真实性并没有确认。”
  “嗯，知道了。”
  秘书看老板已经恢复了这种没什么波动的情绪，稍微放心了一点。
  作为莫肃的秘书，他自然是对公司所有消息都非常关注的，刚听说顾碧谈恋爱，有了男朋友，心脏都差点吓到停止。
  顾碧要是真的有了男朋友，就绝对是能天下大乱的情况。
  这种大事，秘书也不敢自己解决，只能先来汇报情况，至于老板要怎么解决，就不是他能管得了。
  秘书走了之后，莫肃才拿出了不惯用的号码，挂在安全的人名下，和他牵扯不上。
  没多久，顾碧就接到了电话。
  “是我。”
  顾碧立即说：“我知道。”
  听到他的声音，根本不需要莫肃自报家门，她就能够分辨出来。
  莫肃是绝对的独一无二，没有谁可以替代他。
  无声笑了下，莫肃的语气也没那么冷峻了：“现在公司盛传，你有了男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啊？这事儿传这么快啊......他们也太能八卦了吧。”
  顾碧这回已经回家了，她在夜店里确实也不自在，部门老大体谅她是个有男朋友的人，就准她先回来。
  没想到，回家不久，便接到了莫肃这一通堪称“兴师问罪”的电话。
  “所以，事实是什么样子？”
  “我乱说的！”顾碧解释，“当时有人搭讪，我为了应付，只能借口说自己有男朋友了。”
  莫总也非常善于抓重点，音量微微提高：“搭讪？”
  “.....我已经拒绝了，没有接受。”
  “哦。”
  “你就当做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好了，而且......”顾碧声线温柔，慢悠悠地说，“让大家知道我有了男朋友，不是单身，也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啊，这次回家，我也会这样告诉我爸妈，让他们不要再让我相亲。”
  莫肃沉默半晌后，问：“是为了我？”
  “什么啊，没有的事情......我就是觉得，这样可以不用烦心这些事情了。”
  “是么？”
  顾碧没想到莫肃竟然还会这么追根究底，她又根本不善于在这个男人面前撒谎，无论什么想法，只要他多问一句，顾碧都能主动老实的交代。
  她觉得自己真够没出息的，可是吧，有些事情的确无法控制。
  她从小就被周围的人，包括父母认为，是个并不外向，但很坚定自己想法的人，包括从南方的城市，一定要考到龙城来学法律。
  顾碧做出这些决定，不曾受任何人影响，只因为她想要这么做。
  所以，莫肃就是这个她想要为他奋不顾身的存在。
  她也无比庆幸当初的决定，如果没有来到龙城，她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莫肃的人生有任何接触，从来没遇见过这个人，更别说对他一见钟情，并且追随他的脚步。
  也许没有他的人生会有另外一种精彩，可顾碧体会过了暗恋莫肃，喜欢这个人的滋味，就不会再想要去经历别的生活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她甘之如饴。
  何况，她现在这么幸运，她竟然得到了回应，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
  “好吧，我承认，实际上是我相信，当你的麻烦解决以后，我......我想要和你谈恋爱。”
  顾碧声音渐小，脸颊更是泛起了酡红：“我以为我可以提前告诉别人，我未来可能有的男朋友的存在。”
  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顾碧很豁出去的行为了。
  她觉得自己是因为明天晚上的飞机就要回家了，所以现在有些肆无忌惮。
  “顾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碧急忙道：“我知道，我现在很清醒。”
  她以为莫肃是在让她确认自己说的话不是在冲动。
  然而莫肃真正想说的却是：“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说，是让我现在就出现在你的面前。”
  “......不行！”顾碧立马拒绝，一方面是害臊，一方面是担心，“假如被发现了怎么办，你的行踪现在得千万小心才行。”
  原本惜字如金，面冷心冷的莫总，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调侃顾碧：“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我们很像是在......”
  “你别说了！”顾碧委屈道，“你别逗我啦，我明天就回家了，之后好长时间我们也不能见面，你还要处理你的事情，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和我说话吧，所以，还是让我可以心情平静的回家吧。”
  “......抱歉。”
  顾碧笑起来：“没关系啊，我理解你需要面对什么，我说过，我相信你可以处理掉这些麻烦的。”
  她愿意等下去。
  直到莫肃彻底解决完自己那些麻烦的时候，便是他们拥有新关系的时候。
  她不知道那天需要等到哪个时刻才会出现，但既然她已经选择了相信莫肃，就会不怕这些等待，勇敢的坚持下去。
  “不过，既然你都给我打电话了，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现在有进展吗？”
  “有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等我。”
  顾碧嘀咕：“一直都在等你啊。”
  这种关系，大概正常人几辈子都体会不到，也算是她经历丰富了。
  顾碧苦中作乐地想。
  莫肃还想要再和她说些话，但他的另一只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还真巧，海小姐打来的电话。
  海芊芊出院之后，就再也没和莫肃联系过，基本处于失踪的状态，现在终于有音讯了。
  估计，也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才能有精力来找莫肃。
  按照海芊芊的性格，她认为自己遭受了巨大的屈辱，肯定不会放过盛月歌，但同样的，她也不会拱手让出莫肃。
  莫肃和顾碧说了再见，才接通海芊芊的电话。
  “什么事。”
  “莫肃，你有必要对我这么冷淡吗？你难道就这么喜欢盛月歌？”
  “与你无关，海小姐，请你知道，我从始至终，都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海芊芊冷笑：“那又如何，我说了，我要嫁给你，你也只能娶我，你再喜欢盛月歌又怎么样，你能说服莫伯父吗？”
  她笃定了莫肃不可能说服莫董事长，所以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时候，海芊芊也和一开始的她不同了，那时候的温柔体贴都像是装出来的，这时候这个不顾过程，只要得到莫肃的她，好像才是真正的她。
  所以那时候，盛雀歌对她的判断，就非常正确。
  在海芊芊丝毫没有暴露过自己时，就认为海小姐这人，没那么简单。
  现在，她终于露出了不折手段的一面。
  “莫肃，在我看来，你已经是我的了，反正我们两家注定了要联姻，你拒绝我，又有什么好处呢？从小到大，我想要得到什么，最后都是属于我的，只有你......盛月歌哪里比我好吗，她除了比我健康之外，还有什么比我更好的地方？”
  莫肃说：“既然你的身体不好，就不应该太激动，纠结这些事情对你的身体不利。”
  “你想让我身体好，就不该跟盛月歌在一起！”海芊芊怒吼了一句，情绪又忽然平静，“不过没关系，我的身体很快就能好起来了，到时候，我就是个正常人，我可以和你一起做所有的事情，莫肃，给我个机会吧好吗？你既然无法反抗莫伯父，何不与我联手呢？”
  “什么意思？”
  “我们结婚了，我就是站在你这边的，到时候无论你想要拥有莫氏集团，还是想要其他的，我都可以协助你......甚至海家的公司，也都是你的！”
  这筹码，倒是丰厚。
  海芊芊也很会利用人的弱点，至少，她认为这就是莫肃的弱点。
  虽说她的认知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偏颇，但只要她不知道自己出现了错误，那就会在错误的道路上前行下去，这样有利的，反倒是莫肃。
  “莫肃......你好好想想呢，你和盛月歌在一起，能够和我在一起收获这么多吗？盛月歌家里的企业状况太差了，就算现在恢复了些，可跟我们海家比起来，仍然不够看。”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莫肃，希望你想好之后，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海芊芊想要的这个答案，估计也永远没有人可以给她了。
  她以为自己拥有的这些筹码，对莫肃来说有无数的吸引力，或许她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受到这样的筹码影响。
  然而从一开始，她就找错了人。
  莫肃对海芊芊这通电话唯一的思考在于，海芊芊既然打来了电话，接下来就要对盛月歌出手了。
  看来在家里休养了些时日，海芊芊的身体状况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支撑她对背叛自己的人进行报复。
  但即便是莫肃，也有些没料到，海芊芊想了这么久之后，认为最合适的，报复盛月歌的方式，竟然是找盛雀歌来合作。
  盛雀歌在事务所，听到有人找自己，接着就看到了海小姐。
  海芊芊不知道盛雀歌是认识自己的，所以率先介绍自己，自报家门：“盛律师您好，我叫海芊芊，海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
  “海小姐，你好，请问你找我，是有案子要找我咨询？”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聊？”
  盛雀歌笑着点头：“当然。”
  她现在也非常好奇，海芊芊找到这儿来，和她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盛雀歌心里有了些许猜测，但也不敢完全做出决定，一切都只能在和她聊下去之后，才知道。
  就约在了楼下的咖啡厅，海芊芊开门见山：“盛律师，我想和您合作，对付您的妹妹，盛月歌。”
  盛雀歌搅拌着咖啡，淡笑：“海小姐这是对我，还是对我妹妹有过全方位的调查了？”
  否则，怎么会知道她们之间的矛盾和仇恨。
  “抱歉盛律师，我是在调查盛月歌的时候，才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我想，盛律师应该会乐意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
  盛雀歌点点头：“那就请海小姐详细说说。”
  “盛月歌之前是我朋友，但是，她试图抢我的未婚夫。”海芊芊真是带着诚意来的，直接了当，毫不隐瞒。
  “您的未婚夫......”盛雀歌勾唇，“是莫氏集团的总经理？”
  “盛律师消息灵通。”
  “还好。”
  反正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跟贺予朝的关系了，盛雀歌这时候也没必要藏拙，反而有些奇怪。
  “既然盛律师也知道，我也不用再多解释，对盛月歌跟我未婚夫之间的事情，盛律师是否听说过？”
  “略有耳闻吧，不过我这个妹妹向来如此，她做这些事情，我并不奇怪。”
  海芊芊攥紧了拳头：“我以前真是小看了盛月歌，早就知道她是这种人，就不该相信她......”
  盛雀歌故作好奇：“海小姐知道我和她的矛盾，想必也就听说过，她身上的污点有多少，您那时候，竟然还会被她欺骗，愿意和她做聪明？是她的骗术太高明了吗？”
  还是说，海小姐你，明知她的一切，却还是愿意和盛月歌做朋友，其实也是有利可图？
  只不过没想到，会被盛月歌反将了一军？
  这些都只是盛雀歌的私人怀疑，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她连贺予朝都没有说起，因为听起来有些荒谬，可信度实在太小了。
  海芊芊也没料到盛雀歌会这么问，回答的有些犹豫：“我，我只是，被她的谎言蒙骗，她让我认为她其实是个，是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没想到......”
  盛雀歌点点头：“看来，她的骗术果然高明，能够让海小姐完全相信了她的假话，连那些已有的证据都不在意了。”
  海芊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她努力控制住自己，苦笑：“是啊，现在觉得，我真是有些愚蠢。这段经历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也会嘲笑我。”
  “好吧，言归正传，海小姐希望与我合作，做什么？”
  海芊芊在来之前，也调查过了盛雀歌。
  知道她们姐妹之间的矛盾，包括盛家的一切状况，而在那些资料里，她看到了盛雀歌是个很聪明，很睿智，也很果断心狠的女人，比之盛月歌，或许有过之无不及。
  但真正见到盛雀歌时，她才能够体会到，眼前这个女人，有多么的厉害。
  她忽然犹豫，自己想要跟她合作的想法，是不是不该产生。
  不过这样的想法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盛雀歌表露出，非常强烈的兴趣。
  她便回答：“盛律师大概是想要报仇，对吧？既然这样，我们之间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反正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想让盛月歌为她所做的付出代价。”
  “对，没错，，可海小姐应该告诉我，我们如果合作，你能够为我提供什么？毕竟我一个人，也可以对付盛月歌，不是吗？”
  “盛律师不愧是业界很厉害的律师，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海芊芊自信道：“我既然来找盛律师，就是因为我有办法，可以让盛律师和我一起，让她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这个结果，一定比盛律师自己报复她，来得更大快人心。”
  “是么......海小姐，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律师做事情，比较谨慎，所以您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盛雀歌突然看见了打入敌人内部的曙光，但具体能不能答应，她还是得回去问问贺予朝的意见。
  毕竟这将会是一个充满了风险的过程，有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
  海芊芊点头：“好啊，我等盛律师的好消息。”
  交换了联系方式，盛雀歌也没心情再工作了，正好现在有许多事情都要放在年后去处理，她就可以先放一放，去找贺予朝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