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子！”
  随着李皇后一声厉喝，马婆子把心一横、把牙一咬，闭着眼睛说道，“皇后娘娘说，只要除掉夫人，她就扶二夫人坐上夫人的位置！”
  “二夫人当时说，老爷肯定不会准许！”
  “皇后娘娘就说，有她在谁敢说什么？就连是老爷，也只得乖乖听命！”
  马婆子这一鼓作气，拼的就是一条老命！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大小姐，夫人的死，的确是二夫人所为！”
  “但是其中也还有皇后娘娘的推波助澜！是皇后娘娘给二夫人建议，夫人才会被二夫人害死！”
  李皇后傻眼了。
  回过神后，她恶狠狠的瞪着马婆子，似乎是要将她撕碎！
  “你这个该死的老货！”
  她扑了过去。
  李皇后紧紧掐着马婆子的脖子，马婆子自然不敢躲。
  她被掐的翻白眼了，还不忘断断续续的说，“二夫人全都是听皇后娘娘的吩咐，奴婢绝对不敢有半句假话！”
  眼瞧着，马婆子就要被掐死了。
  赵宗平这才怒喝一声，“住手！”
  李皇后不愿住手。
  赵宗平冷冷的盯着她，“怎么？皇后这是要毁灭证据？掐死证人？”
  “心虚了？”
  一句话，就让李皇后松开手。
  她不甘心的看着赵宗平，“皇上，臣妾没有心虚！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
  “何来掐死证人一说？！”
  “是吗？”
  赵宗平冷笑，“那么，咱们就听马婆子把话说完。”
  马婆子差点被掐死。
  她捂着脖子，不住咳嗽，“好家伙，差点被掐死了。”
  盛锦书：“……”
  这婆子心真大！
  是刚刚还没见到阎王爷的缘故？！
  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招惹李皇后？！
  马婆子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这才气喘吁吁的说道，“从那以后，二夫人就频繁的让奴婢盯着夫人的一举一动。”
  “直到有一日，二夫人让我把毒药下到锅中，烧水烹煮夫人的碗筷。”
  盛锦书眼神一凛。
  当初，娘亲的确因为这样，才会中毒身亡！
  这一次，秦氏也是用这个法子要害死她！
  听到马婆子这句话，就知道她没有说谎。
  盛锦书面色阴沉，“继续说。”
  “奴婢不敢！夫人平日里对奴婢等人也挺好的！”
  马婆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是因为，奴婢被二夫人收买一事，被夫人知道了。”
  “夫人对奴婢很失望！但也知道，奴婢家中都靠奴婢养活。”
  “所以夫人并未将奴婢赶出相府，只是赶去了外间洒扫。”
  她一个洒扫的婆子，自然没有机会接手百里无双的一日三餐、碗筷等。
  厨房里的人，几乎都忠心百里无双。
  “奴婢没机会对夫人下手！不知二夫人又找到了谁，到底是对夫人下手了。”
  马婆子脸色纠结，“当时奴婢很同情夫人，就偷偷将这件事告诉夫人了！但是夫人不相信，彻底将奴婢赶出了相府……”
  盛锦书皱眉。
  早就听说过，娘亲很善良。
  当年在南郡，被绿茶那般陷害，她也只是离家出走。
  并未对绿茶怎样！
  只这一件事，足以看出娘亲是与世无争的性子，不喜欢麻烦。
  将马婆子赶走，也是娘亲会做的事儿。
  “不过，那时候奴婢不确定夫人的碗筷有毒，奴婢虽然说了。夫人也找太医瞧过了，碗筷并没有问题……所以夫人认为，是奴婢污蔑二夫人，一怒之下将奴婢赶走了。”
  马婆子低垂着头，声音低迷。
  那会子，秦氏刚刚对百里无双出手。
  哪怕烹煮过碗筷，毒也还未浸入碗筷中。
  需要长时间的浸泡烹煮，方能将毒浸入碗筷。
  故而百里无双请太医查看时，碗筷还是正常的，并没有毒性。
  也因为如此，百里无双不信马婆子的话，直接将她赶走了。
  而这一次……
  秦氏是对盛锦书下了狠手！
  当年，她是要让娘亲慢慢的中毒而死，所以每次下的毒，剂量都很轻。轻到一般人，不会发现的程度。
  这一次却狗急跳墙，对盛锦书下了重手。
  所以才会在短短一日中，就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也是她咎由自取了。
  “大小姐。”
  说完，马婆子抬头看着盛锦书，“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若是今日奴婢有半句假话，定让奴婢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着急的为自己辩解。
  “我信你说的。”
  盛锦书扫了她一眼。
  本来她想处死马婆子。
  但是这个婆子，当年也为娘亲通风报信了。
  她虽然做错了，事后也知道悔过，及时弥补……
  所以也罪不至死。
  “我只是不明白。”
  盛锦书紧紧盯着她，“既然你还有些良心在，为何这一次要为皇后娘娘做证人，要污蔑我娘亲？！”
  一句话，问的马婆子答不上来！
  她支支吾吾的，好半晌才说，“因为，因为奴婢爱喝酒。”
  “欠下了不少酒债，也欠了不少赌债……”
  她低垂着头，脸红到了脖子根儿，“那赌坊的老板，说奴婢再不还债，就要把奴婢的女儿带走，卖进窑子里……”
  “皇后娘娘说，只要奴婢说实话，她就替奴婢还账。”
  所以，她也是被逼无奈啊！
  难怪呢！
  盛锦书冷冷的笑了笑，“皇后娘娘真有钱！”
  听出她的嘲讽，李皇后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大小姐，奴婢本就对不住夫人！这一次也是被逼无奈！而且，而且奴婢也是想着，夫人早就不在了，就算奴婢说了实话，也不会对夫人怎样，所以才……”
  “所以你就做了皇后娘娘的手里的刀？”
  盛锦书怒极反笑，“马婆子，亏我娘亲当年对你那么好！”
  就算娘亲死了，马婆子配合李皇后，这不是污蔑娘亲的名声？！
  让娘亲死后，也被千夫所指？！
  “你也该死！”
  她冷冷的盯着马婆子，“但是我不会让你死。”
  她莞尔，笑容愈发冰凉，“我要让你家破人亡，好好体会一下被追债、女儿被卖掉的心痛和无奈！”
  她这是要将马婆子交给赌坊老板！
  马婆子脸色一变，受不住这个打击，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盛锦书冷漠的收回目光，这才看向李皇后，“皇后娘娘，你说我们之间这笔账，又该如何清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