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烈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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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字要清楚 更新:2023-04-10 18:23 字数:4321
一连好几天都在下雨,江瑶哼哼唧唧的说在家呆着无聊吵着要出去玩,江吟被她烦的也不爽。
好几日就这么呆在家里,赶上今天雨终于停了,太阳出来,江瑶正想去玩,还没等她出去,便有邀请送了过来。
玉无错请他们来胡肆喝酒,江瑶把这话告诉江吟的时候他眼皮一跳,还没等他说什么,江瑶就已经吵着要去了。
“玉无错做东,我就觉得没好事。”
江吟本来不想去,可江瑶叉腰一副你不去我就烦死你的架势,江吟最终还是妥协了。
江瑶大步向前跑着,江吟和罗霜在后面慢慢走,江吟本想叫上杨泮,可这家伙不知去了哪里,林先生这几日也不在竹园,也不知他到底去干什么。
酒肆还是如往日一般热闹,江吟想远处望去,见江瑶小跑着上了二楼,摇摇头对罗霜道,“这丫头也不知道急什么。”
“闷坏了吧。”罗霜抬眼看着江吟,“为何你一定要带我来?”
“壮壮胆子。”江吟说完笑出声来,又道,“好了,我是看你总是一个待在竹园,怕你闷,出来和我们喝喝酒不好嘛。”
“我一个人习惯了。”罗霜垂眸喃喃道。
江吟拍拍他的肩膀道,“和我待在一起你不高兴吗?罗霜,没人喜欢一个人呆着,你要是嫌别人烦,一会我单独陪你喝酒好不好?”
罗霜唔了一声,江吟便带着他上了二楼,还没推开门,门便被人从里打开。
阿瑞娜额头上戴着玉珠,头发上也别了许多精巧的配饰,她那头如云般金色的长发被盘起倒添了几分温柔,见到江吟,便笑着说,“我刚才还说到你。”
“江兄来的有点晚啊,瑶妹妹可快你好多步呢。”
柳亦安对他招招手,江吟撇撇嘴落了座,玉无错便将酒给他满上,罗霜坐在他身旁,江吟便将酒十分自然的推到了罗霜面前。
“今天我做东,你们可不要客气。”
玉无错饮了酒,江吟见状便问,“什么大日子才让你肯掷千金请我们喝酒啊?”
“是亦安说难受想出来喝酒,我便把你们都叫出来好开导开导他。”
江吟闻言看着正和阿瑞娜划拳的柳亦安,实在是看不出这家伙哪里难受,转头看看玉无错,对方耸耸肩道,“老规矩,先把他灌醉再说。”
“那咱们开个局好不好。”江吟拍拍手,将桌面上的骰子拿了过来,“猜点数如何?”
“这主意好,我想玩!”
江瑶兴致勃勃的举手,可江吟却让她和阿瑞娜聊天去,江瑶气呼呼的抗议,江吟不理她。
她哼了哼偏不信邪,抢过骰子道,“我赌六点,你们呢?”
玉无错说,“四点。”
柳亦安说,“三点。”
目光落到了江吟和罗霜身上,江吟索性随便喊了声“一点”,罗霜也跟着他道,“五点。”
“阿瑞娜你来摇骰子吧。”
阿瑞娜上前,碧色的眸子环视众人,两个骰子在桌面上滚了滚,最终齐齐停下,阿瑞娜揭晓了答案。
“四点。”
“我倒是倒霉。”玉无错摇摇头饮下一杯酒,江瑶忙给他又倒上一杯,待他喝完后,游戏继续。
众人都盯着阿瑞娜的动作,两个骰子变换着点数,最终停下时,柳亦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三点和六点。”
柳亦安饮下一杯,江瑶刚要给自己倒酒江吟却让她换茶,江瑶哼了哼,满不在乎的喝了酒,末了还不忘给江吟吐了个舌头,江吟也拿她没办法。
骰子继续摇晃,这倒是轮到江吟自己了,阿瑞娜看着骰子笑道,“这回是一点和五点。”
江吟与罗霜都饮了一杯,这有些无聊的游戏玩了十几轮,虽说大家都喝了好几杯,但柳亦安还是最先倒下了。
见目的达到便停止了游戏,玉无错拍拍柳亦安肩膀同他说话,他却不理,正当他们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江瑶抬眼看看江吟,江吟摇摇头,玉无错叹了口气轻声道,“与我们说说也好。”
柳亦安擦擦眼泪哽咽道,“与你们说了也没用,她、她,我与她已经没退路……”
听他又在念叨止音二字,江吟揉了揉眉心。
江瑶坐到柳亦安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柳亦安低头看她,她便把桌上花瓶中摆放的莲花拿了出来,递给柳亦安。
“你把花给她,给了她、她就不生气了。”
江瑶说这话时有些大舌头,江吟上前摸摸她的小脸才发现这小孩又喝醉了,要带她回去,江瑶却一把抱住柳亦安的胳膊道,“我不走,我要和玉哥哥在一块,我们要在一块!”
“你玉哥哥坐在你对面,小祖宗你要干什么啊!”
江瑶紧紧抓着柳亦安的衣袖,江吟拉不开她,正想让柳亦安劝劝妹妹,却见这家伙拿着莲花痴痴道,“对啊,我把花送给止音,她喜欢花,她说她喜欢我。”
江吟扶额道,“我开始后悔了。”
玉无错也叹道,“其实我也……”
阿瑞娜提议让他们两个先待会,等一会睡着了再拖回家,可这两人显然不好伺候。
一个吵着要见止音,一个撒泼要和玉哥哥在一块。
江吟后头看向罗霜,瞧见那人清醒的坐在那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他没轻松多久,那边的两人又唱起歌来。
“春、春,玉堂春前归来雁……哦不,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
这奇奇怪怪的歌唱非但没有制止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江吟本来不想再管,可江瑶唱着唱着突然停下来,大步跑到他面前道,“三哥哥,我想起一事。”
瞧她小脸红扑扑,江吟揉揉她的头发道,“什么事?”
“你打赌输了来着,你要扮女相!”
此话一出江吟愣了愣,偏偏江瑶还不管别的,大声喊着,“愿赌服输,三哥哥,你不能耍赖。”
“啊,瑶妹妹这样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玉无错饮了杯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江吟瞪了他一眼,他耸耸肩。
“我不要哥哥,我要姐姐,我要大姐姐,二姐姐和三姐姐……”
江瑶的话没说完,江吟便捂住她的嘴,她气呼呼的看着江吟,江吟无奈的看着她。
“你这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我可是你哥哥。”
江瑶摇摇头,坚定道,“我不要哥哥,我要姐姐。”
江吟一时无语,坐回罗霜身边,玉无错抬眼他,他摆摆手心烦道,“这个改日再说。”
“改日是哪日?我还是那句老话,择日不如撞日。”
玉无错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江吟有些无奈,便起身拉着罗霜去了隔间,关门前玉无错又道,“江兄你可千万别反悔啊,你若是不会,阿瑞娜可以帮你啊。”
“瞧你说的什么话,好了,我画还不成!”江吟气冲冲关上了门,阿瑞娜又打开门带着笑道,“好端端的你生什么气。”
“我可没生气,横竖是他们想看笑话。”
江吟哼了哼,阿瑞娜便推着他来到木桌前坐下,她让江吟等等,自己去拿胭脂,江吟觉得自己眼皮一跳,那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
室内焚香,烟雾缭绕,一种香甜气息弥漫,江吟此刻倒有些困了,偏头看向罗霜,对方也看向他。
“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江吟托腮问道。
罗霜闻言移开目光,江吟见他这样忍不住笑道,“你其实想和我说话对吧。”
阿瑞娜带着梳妆盒回来,江吟脸上的笑容在瞧见那一盒首饰时消失了。
阿瑞娜兴致勃勃的要给他梳个小辫,江吟的反抗无效,只好老老实实的任她摆布,阿瑞娜哼着他听不懂的歌谣将他束发的簪子取了下来。
江吟问她在唱什么,阿瑞娜却叫他别动,于是江吟又问了一遍罗霜。
“她在唱什么?是羌戚语嘛,”
“这是羌戚女子出嫁时唱的歌。”罗霜说完便笑了出来,跟着阿瑞娜的调子继续唱了下去。
阿瑞娜听到他唱歌忍不住红了脸,瞧瞧江吟又瞧瞧他,眼睛亮亮的。
“你们欺负我听不懂羌戚语,我可生气了啊。”江吟闷声不满道。
阿瑞娜用木梳将他散落的长发梳齐道,“你之前还拿那些诗词来取笑我,这次怎么扯平了。”
“我哪里在取笑你。”江吟哼了哼,不再言语。
阿瑞娜梳好头发后又讲一对珍珠耳饰拿了出来,江吟见了立马捂住耳朵道,“我不戴,我决对不会戴的。”
“您都能穿裙子,为什么不戴耳饰。”
阿瑞娜的话让江吟一激灵,他往阿瑞娜身边看去,果然有一套蜡染的长裙叠好放在那里,上面的刺绣是蝴蝶,还有一些银饰。
“耳朵上的肉长好了?”阿瑞娜上前拉开江吟的手,江吟皱眉说,“没有。”
瞧见罗霜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江吟忍不住和他抱怨道,“是江瑶干的,我当时痛的要死。”
“好端端为什么要给你穿耳呢?”罗霜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说什么观音娘娘一定要带耳饰。”
阿瑞娜给他戴耳饰的时候似乎力气大了些,他皱眉喊痛,阿瑞娜便停下了动作,转而将裙子递给他。
“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你这回赌输了呢。”
“我倒霉喽。”江吟翻了翻白眼。
正巧门口有人来喊阿瑞娜,阿瑞娜便将点唇的毛笔递给罗霜道,“你来吧。”
她快步走了出去,留下江吟倒有些尴尬,他抬眼看着罗霜,罗霜则冲他笑了笑。
“其实也不必这么较真。”江吟扯扯嘴角道。
“抬起头来。”罗霜对他道。
抬起头江吟垂眸看着罗霜,笔尖微凉,胭脂涂抹在嘴唇上,罗霜黑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瞧他认真样子,江吟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喝的那些酒发挥了作用。
伴着香甜的香气,一时间觉得心跳越来越快,目光顺着罗霜的额头往下,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上唇略薄,不笑时抿唇便成了一条直线,江吟看着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且这念头一生,便迅速的扎根扎根生长。
呼吸声有些急促,江吟见罗霜放下了比,对他道,“好了。”
江吟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嘴唇,罗霜却拉住了他的手,“别擦乱了。”
江吟痴痴看着他问,“好看吗?”
“好看。”罗霜的话音刚落,江吟便凑近他,他瞪大眼睛愣在原地,江吟则则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江吟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庞,罗霜反应过来时,江吟已经离开。
“你的嘴上也有胭脂啦!”江吟笑眯眯看着他,罗霜刚想说些什么,门却被打开。
“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阿瑞娜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江吟一见她脸一下子便红了,急忙起身向外跑去,期间差点一个踉跄摔倒,阿瑞娜见他这样笑出了声,在他身后道,“小娘子,你忘了你的衣裙。”
跑的太急险些撞上玉无错,江吟站直身上看着玉无错,对方瞧见江吟这打扮忍不住笑道,“我刚还念叨,倒是撞上你了。”
“江瑶呢?”江吟平复了心情,玉无错指着旁边的厢房道,“还在那唱歌呢。”
见江吟开了门,玉无错不由得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赌注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让这小孩感受感受‘姐姐’的关爱。”
江吟的笑有些瘆人,他进了屋子,直奔江瑶,江瑶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一把将她抱起向外走去。
玉无错跟着他们到了外面,却见江吟扯开嗓子高喊道,“我那混账的夫君到底哪里,怎么把这混世魔王留给了我?”
人群一下子被吸引,玉无错见此忍不住笑出声来,江瑶挣扎着要站好,可江吟死死抱住她接着喊。
“那个短命鬼不是人啊!早早的撒手人寰抛下我们这孤儿寡女,他不是人啊,我那要死的夫君,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戏做的足,周围人大都被唬住,偶尔有认出江吟的人忍不住笑起来。
这一出好不热闹,这回可真是玩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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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喝酒的两人可是结下了孽缘
阿瑞娜唱的歌确实是出嫁时候唱的,但她唱的那段是母亲对女儿的祝福,罗霜唱的却是夫君对新娘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