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有点儿疗伤的效果，不过不是很明显，可以忽略不计。”成国公正色道，“不过也是好东西，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圆圆的好酒以后还是别叫旁人喝了。总有那些眼红的人，这万一起了歹意可怎么好？”
  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关怀，圆圆心里略过一丝感动。
  “好，圆圆听祖父的。”圆圆仰着小脸儿，一脸乖巧。
  小丫头这么听话，成国公很是得意，瞧着越发的稀罕了。
  “圆圆想你娘还有祖父祖母了没？我带你回去？”
  圆圆点点头，“有点儿想了呢。”
  祖孙三人出了国公府，乘了马车往安王府走。
  守门的隔着老远看见国公府的马车就已经进去通报了，成国公下车的时候沈哲已经领着团团在门口候着了。
  成国公很是满意，觉得沈哲这次挺上道的。
  “祖父，哥哥。”圆圆从马车上一下来，就飞扑了过去。
  沈哲一把把小丫头抱起来，举了个高高，笑道：“你这小没良心的，说出去就出去了。”
  “祖父不是同意了嘛。再说了，我去了没多一会儿，祖父就把我的东西还有乳娘都送过去了，就是换了个地方睡觉嘛。”圆圆吐了吐舌头。
  旁人家的小丫头都黏人的很，他家这个丫头，黏人的时候很黏，独立的时候很独立，果断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
  “哥哥，娘亲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圆圆问团团。
  “还是那样。师傅说了，娘亲的身体无碍了，可忧虑过重，这不是好事儿。郁结于心，很容易生病的。”
  圆圆是知道她爹娘的事儿的，她爹娘感情好，娘要不是为了她还有哥哥，现在怕是……
  浮生醉她也给她喝了，却丝毫没能改善她娘的状况，这是为什么，圆圆也搞不明白。
  “哥哥，你招待下徐然哥哥，我先去看看娘。”
  说完，从沈哲怀里挣扎着下来，迈着小短腿往许清欢院子的方向跑。
  孩子们都不在身边，许清欢依旧是屏退了身前伺候的人，坐在窗边发呆。
  惠及说了，让她等待两三年，现在圆圆已经两周岁整了，算下来，从怀了身子到现在也有小三年了，她什么都没有等到。
  小五没回来，她更是除了那一次梦见小五之外，这两年多他连自己的梦都没入过。
  圆圆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娘亲眼中含着泪。
  她从哥哥那里知道了爹娘的事儿了，而且她也知道她娘不属于这里，是跟自己一样的人。不是她看出来的，是小葫芦告诉她的。小葫芦还说，早晚有一天，她娘要离开这里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小葫芦说她也不知道。
  现在瞧着她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圆圆觉得，说不准离开这儿之后，她娘能好一些呢。
  离开这个处处有她爹痕迹的地方，世间长了，总能好一些的。
  “娘。”圆圆熟练的拱到许清欢的怀中。
  许清欢被小丫头从沉思中拉了出来，温柔的笑笑，“圆圆回来了？这两天怎么样？”
  “成国公对我很好，徐然哥哥也每天陪着我玩儿，成国公还把他珍藏的美酒都给我了。能喝很久很久了呢。”圆圆笑眯眯的说道，“我想娘了，想哥哥，还有祖父祖母了。”
  说完，圆圆又朝许清欢怀里拱了拱，表达自己的亲昵。
  许清欢摸摸圆圆小脑袋，眼神儿飘的很远。
  小五都不知道有了这么个闺女。
  有了圆圆，她身体状况不太好，带孩子也没能太用心思，这孩子连一口母乳都没吃上过。
  虽说自己每日都去陪着，可孩子实际上是婆婆带大的。
  “娘，你怎么一直不开心呢？”圆圆小大人一般叹气，“我听惠及大和尚说，你这样总不开心，对身体很不好的。”
  团团是个聪慧的孩子，可这丫头比团团要聪慧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丫头心思都比小子要复杂一些，才两岁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经常跟大人似的，而且这丫头一点儿都不腻着大人，要么自己玩儿，要么黏着团团玩儿。
  许清欢暗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她不黏着自己，是不是她离开的时候，她的难过会少一点儿？
  “圆圆，娘想你的爹。”
  “我听哥哥说，他师傅说我们爹还在嘛。娘，那你去找爹吧。说不准爹在什么地方等着你去找他呢。”圆圆一脸认真的说道，“祖父祖母每天都在一起，娘跟爹也应该在一起。”
  许清欢有些诧异，“娘去找你爹，你不拦着吗？”
  “我为什么要拦着呀？”圆圆笑眯眯的反问，“我知道娘的意思，娘是怕闹着不叫你去对吧？怎么会呢，圆圆是最听话的孩子了。再说了，我都长大了，什么都能自己做了，娘陪了我两年了，应该去陪爹了。只是，娘，你知道爹在哪儿吗？”、
  许清欢艰难的摇摇头，“惠及师傅说这要靠机缘的。”
  最初的时候，惠及说小五有一半几率还活着。
  圆圆一岁的时候，惠及很肯定的说，小五还活着。
  只是去了哪里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再见面也不知道。
  许清欢只能依着惠及说的，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可是没有尽头的等待很熬人的，熬的许清欢心灰意冷的，她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再见小五了。
  “娘，你要坚信你跟我爹还能相见，只有这样，你的心意才能被上天听到，才有可能跟爹再相遇呀。”圆圆劝道，“你若是心里都不信了……”
  许清欢明白圆圆的话，她都不信了，旁人更不会信，她都不找了，旁人也不会去找，那她跟小五才真是错过了。
  不过——
  许清欢打量了圆圆几眼，这些话，哪儿是个两岁的小丫头能说出来的？
  先不说说话的流利程度，就这些话，明显不是个小丫头能说出来的。
  那会儿团团很早就会说话了，可说的都是些小孩子家家说的话，哪里像圆圆，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总有种是在跟成人说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