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蹄子我要留着给女儿女婿，还有老爷子吃。”
  至于猪尾巴，猪肝这些，就给了杀猪的方大头了。算是感谢。当然也要给辛苦钱的。
  李如兰这会儿拉着宋晨，在用盐水给他刮手上刚才被猪牙挂了下的伤口。
  刮完了还不放心，又带着他去找霍天，非上霍天给看看。
  霍天看了下伤口，不深，又用盐水刮过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你看吧，我就说没事。”宋晨道。
  “不看下我不放心。”李如兰说着打了儿子一下，“下次做事别毛手毛脚的。你回去吧，我去帮你二婶。”
  等她来的时候，吴秀兰在洗猪肠子，宋语在钳猪脚上的猪毛。
  吴秀兰看到李如兰来了：“大嫂，你帮我洗一下，我去把猪血煮了。”
  猪血加豆腐，是他们这里惯有的吃法。
  那边，方大头将猪头分开切块后，拿着属于他的那一份正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其他买肉的村民也都买好了，都纷纷离去。
  这时候宋有财把辛苦钱给他的同时递上烟。
  方大头接过，俩人就这么面对面的抽了起来。
  他看着在那边干活的宋语。
  眼神复杂。
  抽了几口后，转头找了找。最后看到远处的霍镇不知道再跟霍天说什么。老远看着就气度不凡。
  霍天十分敏感，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放大头收回视线问：“那就是你女婿？”
  宋有根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干笑了两声：“嗯，就……就是他。”
  “听说是个医生。”
  宋有根点头。
  方大头将烟吸完，点点头：“确实比我们家老五有出息。”
  宋有根干笑着，不接话。
  “老五，走了。”方大头喊了一声。
  “嗯。”老五瓮声翁气的嗯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将杀猪刀，绳子等一一放进那木盆里。
  找了一圈，没看到刮毛器。
  眼神搜索了一圈，看到那边的宋语了。
  他走过去，小声的道：“我要走……走了……”
  宋语一抬头，赶紧将手里的刮毛器递给他：“谢谢啊。”
  老五看着宋语，她的眼神十分清澈，就跟不认识他似的。
  老五心里难过极了。
  他没动，站在那，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他在想，那时候他要是勇敢点，答应跟她一起去京城闯荡，事情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幅光景了。
  她是不是就不会嫁给那个男人，饱受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宋语疑惑的看着他。这是怎么的呢？
  她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东西是他的了啊。
  “你……还有什么事吗？”宋语问。
  老五嘴唇动了动，半天憋出一句话，“你……过的还好吗？”
  宋语脑子一懵。这个对话，有点玄幻。
  她不认识他啊。她努力的在脑子里回忆，都没有这个人的半点印象。
  “很好啊。”
  老五看着她，是啊，她穿的好，比以前在家看起来洋气很多。
  “那就好。”他点点头，。依旧站在那没动。
  宋语看着他勾着背，垂头丧气的样子。
  难道，原主跟这个少年有点什么？
  宋语在脑海里想半天，都没有关于这个少年的记忆。
  那边霍天看到后，赶紧走了过来。
  抬手就搭在宋语肩膀肩膀上，用好听的抬头磁性的标准的普通话问：“小语，你朋友啊？”
  宋语摇摇头。
  老五见状，脸上闪过一次窘迫。
  她怎么能这样？
  她是在责怪他当初没义无反顾跟他一起北上吗？
  在看身边的男人，双眼如勾的打量着他。
  眼神里的倨傲不言自喻。
  他讨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也讨厌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宋语，你可以啊。”老五一改之前害羞内敛的样子，看着宋语嘴角带着一抹嘲讽：“踹了我是因为这个男人？嫌我没出息？看来那些人说的没错，你就是爱慕虚荣。”
  宋语跟霍天同时皱眉。
  霍天快速的扫了宋语一眼，从她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而不是装作不认识。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看来是跟之前的人格有关系。
  “这位先生，跟我媳妇儿说话请客气点。”霍天站在宋语跟前，说话一点没客气：“你有没有出息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的是，你的没出息，跟我媳妇儿没关系，别乱扣帽子。”
  老五被霍天说的哑口无言。
  其他人也看到这边对峙的三个人了。
  “老五，磨蹭什么呢，走了。”方大头喊。
  老五不甘愿但又没办法的拿着工具走了。
  “小语啊，来帮我添火。”
  “来了。”宋语拍了拍霍天，去了厨房。
  一到厨房，吴秀兰就打了她胳膊一下，埋怨道：“你要死啊，跟他还拉扯什么？还被姑爷看到了。”说完瞪着她。
  宋语一听着话，难道原主跟这个小伙子是真的有什么？
  但那也是过去式了。
  “妈，我冤枉，我没跟他说话。”宋语故意委屈的道。
  吴秀兰看了眼外面的霍天：“也是，姑爷比他可好了几百倍。当初他们家还嫌弃你学历不高呢。回头我就找你爸，明知道有这个过节，咋还找他们来杀猪。”吴秀兰嘀嘀咕咕一边忙活着。
  霍天看着还在跟宋有根说话的中年男人，最后什么都没问。
  再说他也知道，那不关宋语的事情。
  跟着小伙子纠缠的，也不是宋语，而是另一个她。
  他不问是因为怕宋语想起什么来。所以就不问。
  不问但不代表就这么看着。
  在老家还要待几天，他得防着这人再来找宋语。要是他跟宋语说了一些过往，惹得宋语身体里另一个人格的躁动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也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宋语，防止一切跟过去有关的人事物挑起她身体里另一个性格复苏的任何可能性。
  忽然就觉得这一趟有点任重道远了。
  杀猪宴的头道菜。就是猪血跟豆腐。
  等做好后，关系还不错的邻居家要一家送一碗。
  而后就是炼油。
  猪油炼完了，剩下的油渣子，沾着糖，也是小孩子们的零食。
  张鹏端着一碗，吃的就没停下来过。
  霍宁也尝了几个。就不吃了，太油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