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敏君喝了几口热水，这才回暖了一些。
  “妈……”
  霍敏君没应，就看着儿子。
  然后，眼泪下来了。
  林凯赶紧抬手给她擦脸，愧疚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啊，昨晚上儿子说话过分了。跟您道歉。”
  霍敏君被儿子这么一哄，就更难受了。
  “我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居然这么对我。”
  霍敏君抽抽噎噎的。
  林凯一个头两个大，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掏出钥匙给她，“妈，您上楼睡会儿，我上班快迟到了，等我晚上回来，您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对了，您睡醒了，回去收拾下那边，把东西搬过来吧。”
  匆匆吩咐了两句，林凯也不啰嗦，围着围巾走了。
  这里距离他上班的单位有点路。
  霍敏君看着儿子走了后，许久，才收回目光，放肆的打量着这个屋子。
  她还小的时候，也住过部队大院的。
  不过那时候，霍镇的职位还不是太高，也就是个团长。
  住的是团部家属院，平房。
  她还记得，每天早上，她妈是全家起的最早的一个，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等他们起床的时候，爸爸……已经训练回来，坐在那准备吃饭了。
  霍镇在霍敏君小时后的记忆里，是严肃的。
  很少看到他笑。
  别的小孩都可以骑大马，他们家不行，或者说不敢。
  所以有时候，看到别的小孩跟父亲那么亲近，她也羡慕，然后就假装肚子疼，要趴在爸爸的膝盖上，让他给锤一锤。
  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的跟父亲近亲，撒娇，哼唧。
  记忆一打开，就如潮水一般涌现而来。
  一晚上没怎么睡，又被冻了大半天的霍敏君，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凯不放心他妈，早上走的时候，他妈的状态有些不太好。
  中午匆匆坐车回来了。
  回来一看，院门跟早上走的时候一样。
  他心一拎，赶紧进屋，就看到霍敏君还在沙发上睡着。
  林凯小声喊了一声妈，但霍敏君没理会他。
  林凯看她脸色不太对，伸手一碰，心一凉，糟了，发烧了。
  “妈，妈，您醒醒，我送您去医院。”
  连喊带慌的，霍敏君才醒了过来。
  头疼的厉害，看到儿子，有些意外，“这就晚上了？”
  一张嘴，那声音就跟被人撕裂了一样。
  林凯先上去，拿了一件姥爷给他买的黑色大衣，下来后往霍敏君的身上一披，抓起桌上的钥匙，“妈，您别说话，上来，我送您去医院。”
  说完抓着霍敏君的手，将她背上，一脚把大门勾着关上，院门也不管了，背着霍敏君就往外走。
  有人看见了，但因为不认识，也就看了几眼，没说话。
  一直背到岗亭那边，小战士一看，赶紧过去帮忙。
  林凯累的出汗了，“麻烦帮我喊一辆车，我妈病了，我得送她去医院。”
  “您哪一户的？”
  “我姥爷是霍镇。”
  “原来是霍老爷子的家属，您稍等，我给您安排车。”
  说完就去打电话了。
  不大会儿，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
  小战士帮着林凯一起，将霍敏君放到了车上。送往医院。
  霍镇早就跟警卫班的人打过招呼了，说女儿跟外孙可能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这会儿，霍敏君生病被送到医院，那班长想了想，打通了霍镇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彼时，四合院那边，一家人正在吃午饭呢。
  电话响了，霍天去接的。
  一听是大院警卫班打来的，忙问怎么了。
  对方把事情跟他说了说，“老爷子当初交代过，要是有事，跟他说一声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应该的。那我先挂电话了。”
  对方挂断了电话。
  霍天搁下电话，走到餐桌，看着老爷子，道：“爷爷，刚才大院那边打来电话，说小姑病了，被送到了医院。应该是送到陆军医院了。”
  老爷子一顿，皱眉：“病了？什么病？”
  霍天摇摇头，“他们没说，就说是林凯回来发现的。”
  老爷子点头，“好吃了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吧。”
  霍天嗯了一声。
  老爷子勉强吃了两口，不吃了。搁下筷子回屋去了。
  宋语看着霍天。
  霍天道：“在老爷子的心里，对小姑还是有所亏欠的。没事，等下我去看看。”
  “雪天，路滑，小心点开车。”
  霍天嗯了一声。
  等霍天开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一点多了。
  打听了下，知道病房后，霍天过去了。
  霍敏君就睡在一进门的那个床位，没看到林凯。
  他将买的水果，还有从家里带出来的麦片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了会儿，正准备走的时候，林凯进来了。手上还拎着水壶。
  看到霍天，放低声音道，“哥，你怎么来了？。”
  霍天道，“大院那边给家里打电话了。”
  林凯一愣。
  “爷爷交代的，太不放心你们俩住在那边。”
  闻言，林凯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替我谢谢姥爷。”
  霍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你自己跟他说。”
  “哎……”
  “小姑怎么了？”
  林凯想了想，到底是没敢说真话，只说昨天晚上，娘俩气了点争执，他一气之下，就去了大院那边住了。
  结果霍敏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找来的，在外面冻了半天。
  林凯道：“是我太冲动了。”
  “医生怎么说？”
  “风寒，我妈上半年动手术，身体底子比以前差了不少。到底是五十来岁的人了。”
  “那好好养一养。”
  林凯嗯了一声。
  “吃过了吗？”
  林凯摇头，他刚给单位打了电话，请了半天的假期。
  霍天把麦片拆开，“泡一杯喝吧。”
  林凯也没客气，小伙子，本来就不经饿的。
  霍敏君睡着了，霍天也没多待，寒暄了两句，索性把车子丢给他了。
  “上班的地方有点远，有车方便，你开吧。”
  林凯没再推辞。
  霍天走了。
  回到家，老爷子跟宋语都在客厅里，似乎在等着他的消息。
  霍天省略铺垫，“就是风寒，感冒了。”
  霍镇皱眉，“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宋语问霍天：“医生怎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