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没这个本事，当下撇了撇嘴。
  王军笑了笑，“那嫂子还觉得，我拿四，多了吗？”
  钱秀丽不说话了。
  王军趁热打铁，“嫂子，这事宜早不宜迟，我听说初三就有新鲜蔬菜供应了。您这边要不明儿个回去跟老爷子说说？”
  钱秀丽也觉得，这个事情不能拖。
  按照京城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年初二才回娘家的。
  但钱秀丽等不及了。
  大年初一，丢下女儿，一个人就回娘家了。
  方梅跟钱文忠去给长辈同僚拜年还没回来。
  保姆看到钱秀丽回来了，挺吃惊的，但还是赶紧招待。
  钱秀丽见父母不在，先去给爷爷还有大伯一家拜年。
  钱文亮一家看到钱秀丽回来，也是惊讶了下。
  田娥看到钱秀丽，心思就一动。大年初一回娘家，这是就透着诡异。
  等钱秀丽走了后，田娥跟丈夫钱文亮道：“我觉得小丽这么迫不及待的回来，估计是跟我们想到一起了。”
  昨晚上钱家两家子人一起过的年，桌上那些新鲜蔬菜，田娥自然也看到了。
  再加上钱文忠在桌上，跟老爷子随口提了两句大棚的事情，田娥就心动了。
  钱文亮一听，问媳妇儿，“那要怎么办？”
  “人家是亲闺女，真要抢，咱们也抢不过，不如就俩个人一起干，好歹能喝口汤。”
  钱文亮点点头。
  等钱文忠跟方梅回来后，一看到女儿，心就是一拎。
  还以为昨天回去又打架了，但看她那神情，又不太像。
  钱秀丽赶紧给父母拜年。
  方梅将围巾挂在衣架上问：“怎么今天回来了？芬芬呢？”
  “她吵死了，没带她回来。”
  “那是你女儿，你怎么能说她吵？”
  “可她真的吵啊，现在动不动就哭……”
  看到方梅的脸色沉了下去，钱秀丽闭嘴了。
  话题一转，对钱文忠道：“爸，这次回来，我是有事要跟您说的。”
  钱文忠看了女儿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什么事你说。”
  钱秀丽就把王军说的那些话，删减了一些跟她爸说了。
  “您都不知道，这些菜贩子太可恶了，价格上涨的厉害，老百姓哪里能买的起。您要是把这个生意给我做的话，不经过菜贩子的手，直接给那些卖菜的摊主，我就意思意思挣个两三毛一斤，比那些菜贩子直接翻好几倍要好多了啊。”
  方梅看了女儿一眼，这话倒是真的。
  之前她买过一回，说实话，这些菜是真的贵。
  他们这样的家庭都觉得贵，一般老百姓不跟吃不起吗？
  “老钱啊，我觉得丽丽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你们弄这个蔬菜大棚，不就是想惠利老百姓吗？可不能让一个地方的老百姓挣钱了，又让另一个地方的老百姓吃不起啊。是这个道理吧。”
  钱秀丽获得她妈的赞同，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妈说的这个道理，这不是把另一个地方老百姓的钱装到另一个地方老百姓的口袋么。”
  钱文忠看着女儿，又看了一眼老伴儿，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真卖到两块多？”
  方梅点头，“听说昨天上午卖到两块多都供不应求。之前最贵也就一块五。”
  钱文忠半天没说话。
  这些菜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又辛辛苦苦采摘，接着是大老远的拉到京城，也只敢定了六毛钱的批发价。
  去掉材料肥料人工以及运输的成本，一斤也就挣不到两毛钱的利润。
  可这些菜贩子，一转手，挣得钱就是他们两倍。
  再卖给老百姓，整个菜价都翻了四五倍。
  他们这个源头，反倒是挣的最少的。
  这不是钱文忠想看到的结果。
  钱文忠起身，“这事回头再说。”
  钱秀丽一听赶紧拦着她爸：“不行，爸，您今天就得给我一个答案，到底答应不答应嘛。”
  钱文忠看着女儿。
  “您不是一直说我不务正业么，我现在好不容易想做点生意，您还不支持我。这些钱给我挣，我就挣个两三毛，你给那些菜贩子，他们要挣五六毛……您想想，到底是给谁合适？”
  方梅这会儿倒是站在女儿这边。
  要是给女儿做这个生意，一来她也挣了点钱，二来，也能把这个菜价往下压一压，倒也是一桩好事。
  于是方梅道：“老钱，我觉得这事可以商量商量的。”
  钱文忠道：“早上大哥也跟我提这个事情了。说是想让钱辰来试试。”
  钱辰是钱文亮的小儿子。
  “爸……”钱秀丽一听急了，“你宁愿给你侄子挣钱也不想看你女儿挣钱吗？到底谁跟您更亲？”
  钱文忠皱了皱眉，“我这不是没答应么？你急什么？”
  钱秀丽不说话了。
  “我得跟霍秘书商量商量。”说完去了书房打电话去了。
  霍天一家子正在院子里更两个孩子玩游戏。
  霍天扮演老母鸡，宋语扮演老鹰。
  小鸡崽子就是两个萌娃跟姑姑霍宁。
  两个小孩这会儿跑的已经很溜了。一个躲在爸爸的身后，一个躲在姑姑的身后，笑的就没停下来过。
  全程高能尖叫。
  宋语故意追不上他们，逗的两个孩子愣是在这大冷天的额头都跑出了汗。
  一边跑还一边喊妈妈。
  这样一家人玩闹的场面基本没有过。
  宋语跑着跑着忽然停下来，蹲下身来，双手捂着脸：“我好饿，吃不到小鸡，老鹰要饿死了。”
  刚才还咯咯笑的两个萌娃，这会儿站在爸爸跟姑姑的身后，看着蹲在那的妈妈，东东憋不住的问爸爸：“爸爸，妈妈怎么了？”
  “妈妈饿了。”
  “那怎么样才不饿。”
  “妈妈是老鹰，老鹰要吃小鸡。吃了小鸡就不饿了。”
  东东看着妈妈，又问：“那要是吃不到小鸡，妈妈会死吗？”
  霍天犹豫了下，点点头，“老鹰没有食物，就会饿死。”
  宋语趁机往地上一坐，然后喊了一句“老鹰要饿死了”后往地上一躺一动不动。
  楠楠躲在姑姑的身后，看着妈妈躺在地上，本来还笑着的脸，慢慢的就收了起来。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昂着头抓着霍宁的手喊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