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周围人不会听到你说话吧？”
  老爷子眼中精光闪烁，也是左右看了两眼。
  “不会，我已经把声音屏蔽掉了，他们听不见这里的话，也看不清楚这里面的场景。”
  “那就好……”
  听到陆言这么说，老爷子也是松了口气。
  “林老头那边你去过了，想来林老头也和你说了不少事。”
  “是，他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包括你们两个关系明明很好，却要装作决裂的原因。”
  “当初我们做这些事，那也都是无奈之举……”
  说到这件事，王老爷子也是叹了口气：“好了，别的先不说，林老头的身体怎么样？你给他检查一下没？”
  “检查过，情况不太乐观。”
  微微的摇摇头，王晨脸色凝重起来：“看样子他的身体感觉应该是挺健康，可实际上他身体里面的器官已经因为年纪太大的缘故，变得极为衰老了，如果不是这次我去的话，估计也大概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那现在呢？你都去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王老爷子紧张的问道。
  “嗯……也不算没事，我毕竟也不能说把人的自然衰老给改变了，只能说让人的身体，更好一点罢了。我在那边也跟对您一样，改善了一下他的身体，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多活个一两年还是没问题的，至于一两年之后……那就要看情况了……”
  “还能多活一两年啊……哈哈哈哈，那也是好的。”
  老爷子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也是哈哈的笑起来：“这林老头，当初打仗的时候，还总和我犟，现在怎么样？也没那个脾气了吧？就连多长两年寿命，那也得看我孙子的！他当初还觉得把她女儿嫁给我儿子亏了，哼，现在看来，要是不把他女儿嫁过来，他还没这么好的外孙呢！”
  就像小孩儿一样嘟嘟囔囔的说了两声，王老爷子原本开心的表情，却又是变得逐渐没落。两个人明明是至交好友，六七十年的交情，可如今却只能装作反目成仇一般，都在燕京却无法相见，甚至连电话都不能打一次，这种感觉想想就知道，是多不好让人忍耐。
  “爷爷，今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估计整个燕京城都已经传遍，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解决？”
  “没什么好解决的，顺其自然就可以。”
  王老爷子神态自若，声音却沉着有力：“林老头那边已经放出消息，说这件事不会这么结束，一定会追究到底。但实际上谁都明白，林家那几个小子不会对你动手的，你可是他们的亲外甥，他们怎么可能舍得对你作出什么事情？至于咱们家，刚刚我对你的训斥想来也是已经传了出去，到时候再朝外面放点消息，和林家打打嘴仗，这事儿也就过去。”
  “这么简单就可以？”
  “不然你以为呢？林家和王家真的开战？”
  王老爷子呵呵一笑：“且不说林家和王家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怨，所有的间隙都是装出来的，只为了糊弄人而已。就算是双方真的针尖对麦芒，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互相大打出手起来。到了这种家族的层次，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八大世家之所以能够稳固的站稳脚跟，主要就是因为八大世家之中互相制衡。如果林家和王家真的动手，真的打了起来，那互相的消耗定然是巨大的，一旦这种消耗产生，双方的实力就会下跌。你想想看，林家和王家实力下降，不就会让其他人渔翁得利？”
  “是。”
  “正因为如此，林家和王家是不可能轻易动手的，不只是林家和王家，八大家族中的任意两个家族，都不可能仅仅因为一点小事，就互相攻击。而且你看着吧，双方都不用打起来，只是互相打打嘴仗的时候，那七个人就会出来调停。”
  “他们？怎么会？王家和林家势力如此庞大，已经威胁到他们地位，现在互相打起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阻止王家和林家互相……”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得顾全大局。”
  林老爷子高深莫测一笑：“你以为八大家族的存在，就仅仅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
  王晨皱着眉。
  “八大世家，其实不仅仅代表的世家的最顶尖，同时也代表着秩序。华夏这么多世家，大大小小，为什么这么井然有序？没有出现混乱的事情？那是因为有八大世家压着，维持秩序。如果王家和林家两个最大的家族互相出手，其他家族必然站在旁边等待收取渔翁之利，几十上百个家族，想要争取一个渔翁之利，你想想会造成多么大的混乱，产生多么大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是他们几个人有心维持秩序，那也是有心无力。”
  “世家力量盘根错节，就算是只是一个小家族，也能牵扯出无数的关系。这几百个家族，要是真的同时动起来，仅凭他们七个人，别说维持秩序，能不能坐稳现在的位置都不一定。现在盯着那几个位置人，可不在少数。哪个家族不希望自己人能在六大院中占一席位？”
  王晨最开始还不理解其中的事情，直到老爷子一讲解，王晨这才恍然的反应了过来。
  “所以说……从大局考虑，他们不能让这些家族乱起来，所以他们就算是不愿意，也必须来调停。”
  “没错。”王老爷子点点头。
  “可是……他们怎么能确定林家和王家就会听从他们的调停，不会继续出手呢？”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院长，这种面子，就算是大家族，也是必须给的。当然，前提是家族不混乱，且互相制约的情况下，如果混乱起来，那就没有人注意这些。因为一旦混乱，谁能当上院长还不一定，谁管你的居中调停？”
  “实际上说起来，八大家族任何一个家族，对让他们七个院长，都是完全不怵的，而正是因为八大家族互相制约，所以形成了一个平衡，也正是这为这个平衡，才让他们七个院长，有了可施展的地步。”
  “看来做院长也不容易……”
  “倒不能这么说。”
  老爷子摇摇头：“其实说句心里话，八大家族是没有心思他们对着干的，是他们太敏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八大家族其实没有威胁到谁，只不过因为本身实力雄厚，所以他们就觉得八大家族会针对他们，才会提心吊胆。只要他们放下平常心，他们就会发现，八大家族一直都在框架之内，本本分分，没有做出一点出格的事，反而是那些小家族，疯狂的在框架的边缘来回试探……他们可能都不知道，有些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他们还没有察觉，那些他们没有察觉的事，都是被我们给偷偷解决。我们已经尽力的隐藏锋芒，甚至不显露出自己的实力，为的就是让他们安心，但是没想到的事，他们看到这种情况不但没觉得我们他们示好，反而还觉得我们是在降低影响，降低关注度，养精蓄锐……”
  “……”
  疑神疑鬼。
  王晨眨了眨眼睛。
  其实如果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让王晨坐在那个位置上，王晨觉得自己可能也会疑神疑鬼。
  虽然已经成为了院长，成为一院之首，拥有莫大的权利，但是你的身边还围绕着八个实力极强的家族，只要他们随便动一动身子，就会引发一阵地震，只要他们想，就可以立刻让你下来。这种情况之下，王晨自认也睡不安稳。
  那谁又能确定，八大家族真的没有那种心思？他们就算是已经扯明了说没有这种心思，但是有几个人会信？
  “所以接下来……他们就该找我谈话了吧？先找我谈话说一下我这方面的错误，然后让我给林家赔罪。到最后再居中调停，让林家和王家的事，消除于无形……”
  “嗯，应该是这个流程，想来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我训斥你的消息。只等着你从这出去，就把你叫到办公室里。”
  “我们这边……也有他们的人吗？”王晨惊讶不已。
  实际上这种事他之前都没有注意，从林老爷子那回来，他才开始注意这些。
  “嗯，有他的人。这几个人当初还没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不过为了安他们的心，我还是把这几个人都收了进来，不过都没安排在重要岗位。他们不需要什么重要岗位，只需要把我想让他们知道消息，传递出去就可以。这几个人就是他们的定心丸，有这几个人在，而且没被察觉，他们的心就会安定。你要是把这几个人全都给弄走，估计他们会彻夜难眠……”
  “林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
  “林老爷子……”
  王老爷子嘿嘿一笑：“你不叫他姥爷？”
  “嗯……还有点不太习惯……”
  “这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林老头是个很好的人，叫他一声姥爷不会亏了你。”
  “明白。”
  “那行，那你就坐在这看看电视，要不就玩会儿手机，实在不行去躺一会儿，睡一觉也可以。我算了一下，我这大发雷霆，最起码得让你跪四个小时。所以这四个小时，你想干什么随意，我不会让任何人进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