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转过身来，我看到了她的脸。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我看得真真切切。
  这就是小雨，是她本人。
  但她已经完全变了，从眼神到神态，都变成了另一个人，冷酷又残忍。
  她也不再是厉鬼了，山羊胡对她的魂魄动过手脚了。
  “你们放弃吧。不会赢的。”小雨冷冰冰地说。
  “放弃什么？”我问。
  “放弃和山羊胡对峙，你们赢不了他，你们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强大。”
  小雨说着看看身后牢房，“进去吧。别让我动手，等今晚一切结束，你们两个就跟山羊胡认输，他会放你们两个一条生路。”
  钢镚实在忍无可忍，质问小雨道：
  “他杀了你，又杀了你爸，你都忘啦？你不是说，要给你爸报仇，要和他势不两立吗？啊？”
  小雨却笑笑，无所谓地说，就是因为都记得，才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
  她还说，山羊胡不会饶恕任何一个与自己作对的人，与其撞个头破血流，粉身碎骨，还不如苟且偷生。
  我真是不敢相信，小雨竟然说了这种话。
  三个月前，她还天真烂漫，嫉恶如仇，仅仅过了三个月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
  她已经被山羊胡彻底给吓住了，没了自己的心智。
  我问她，上一次，我和钢镚来这里，钢镚被王二带走，是不是那时候她就已经跟山羊胡是一伙的了。
  她当时就想引我们过来，把我们害死。
  小雨没有回答，默许了。
  我特别失望，也对自己的大意而后悔。
  其实时隔三个月，小雨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我察觉到了，却不愿意去承认。
  其实。从她对待自己母亲的遗体态度，就能看出来。
  可惜，我始终愿意相信。
  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无奈，也没有办法，毕竟她并不是失去理智，而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转身对钢镚说，明秋不在这里，已经被转移到别处，我们也该走了。
  钢镚瞪一眼小雨，哼了一声，准备跟我一起转身离开。
  “我刚才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不要怪我。”小雨冷冷说道。
  话音刚落，我们四周的阴影里，突然走出来六个身形高大的人。
  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壮的人，我和钢镚加起来，也不如对方一个。
  他们青筋暴徒，皮肤上又很多奇怪的紫色纹路，就好像是短时间内，身体突然膨胀造成的。
  这六个人，哼哧哼哧喘着粗气，随便活动一下关节，就发出咔咔吧吧的声音。
  他们不是鬼，也不完全是死人，因为看肤色和呼吸就知道，但也不是正常的活人。
  我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他们额头上全都有一个奇怪的鼓包，整个脑袋也因为太大，都走形了。
  “你们走运了，这些是山羊胡培育的第一批无痛者。哼哼。”小雨冷笑着，慢慢退后，消失在阴影里。
  无痛者，被培育的……
  看来，山羊胡已经不止要对死人下手，更要对活人动手了。
  无痛者大叫一声，朝着我和钢镚围攻过来。
  我和钢镚互相看一眼对方，迅速点点头，同时做出了一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