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作者:
璧夏莲 更新:2023-04-12 13:53 字数:4111
因着这么一个原因,夜荼靡自打听闻了晏星河兄妹回来一事之后,第一时间就已经想好了要去帮衬北璃落牵这个红线的事儿了,原本夜荼靡最初还有些顾忌着这两日她尚且还在东宫之中,应该怎么远程帮助了二人牵一出红线,哪曾想到沈沐辞却是如此难得一见的善解人意了一回——
沈沐辞平日里对南诏帝都的那些个文武百官没什么结交知心,如今却是在燕家兄妹回来的时候,难得一次心情颇好的邀请了二人同去南诏帝都最为知名的酒楼荟萃楼用宴。
沈沐辞的意思是他和晏家兄妹先行过去,至于夜荼靡,沈沐辞给了她小半日的时间,让她自行回了京城西郊的宅院一趟,处理好前些日子未曾处理妥当的事情。
这对夜荼靡而言,便等同于是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带着北璃落前往荟萃楼赴宴,顺带着让北璃落和晏星河二人有些旁的交集机会无疑了。
夜荼靡对于沈沐辞的安排,难得的没有任何异议,更甚至还有些怀疑沈沐辞不是看穿了自己这几日的忧虑之心,才会想出了这么个解决法子故意来配合自己的。
可是这样的话,她在心中想想也便罢了,总归是不好直接问出口的,只能是佯装没什么异样一般的回了京城西郊一趟,彼时的姜南柯已经搬回了襄阳侯府,按理来说是不应该继续出现在京城这一处地方的。
毕竟前些日子襄阳候府闹出的事情,似乎是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姜家庶出一脉的事情既然是处理妥当,襄阳侯府之上,自然是无人再敢去触了姜南柯这个新任了侯爵之位的小侯爷加的霉头,自然也是不必再过起了以往那般流落在外有家而不得归的凄惨日子。
但是姜南柯却也实在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在京城西郊的就是宅院之中,北璃落费尽心思替他医治好了大半的身子,长生还有迟昼二人也是一直以来都守在他的身边,默默的维护着他的安全,就算是李伯还有李婶二人,也是在夜荼靡的吩咐之下,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自己的身子。
姜南柯本就性子温柔得不行,当初他在夜荼靡安置的这一所京城西郊的宅院之中受了如此多的照顾,自然也不可能真的随随便便就这样离开了。
所以哪怕是姜南柯回来襄阳侯府之上已经不少时日,也的的确确是成为了身份尊贵的侯爵之主,再也不会若以往那般受尽了襄阳侯府姜家庶出一脉的欺辱,但只要他稍微有那么些许时间的空闲,姜南柯也依旧没有忘了隔三差五的就往京城西郊这边来了。
夜荼靡虽然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姜南柯,但眼看着自己一心想要维护的少年公子如今越来越好,她心底还是有种莫名的高兴之感就是了。
和姜南柯颇为随意的闲谈了一会儿,确保他在南诏帝都之中的确已经是无人可欺了,夜荼靡这才放下心来,本来若是放在平日里,夜荼靡或许还会和姜南柯多说了一会儿话,不过碍于沈沐辞还有那晏家兄妹此时应该已经在荟萃楼中等待着了的事情,夜荼靡一心想着给人牵线,也就只能长话短说的和姜南柯短短交代了几句,就不由分说的带着北璃落专程离开了。
姜南柯倒是对夜荼靡这般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实属没什么过多意见,毕竟若非是他有幸遇见了夜荼靡,又经她之手被带出了襄阳侯府好生医治了一番身子,只怕时至今日,他依旧还躺个在襄阳侯府之上,一如这三年时间的每一日一般,做了个传闻之中的病秧子无疑了。
其实姜南柯在听闻夜荼靡这次是打算要去见沈沐辞的时候,心中最初也是有过了一刹那的犹豫之意。
毕竟他之所以能够重新继承了自家父亲的爵位,成为了名正言顺的襄阳侯府侯爷,毕竟还是多亏了沈沐辞这个东宫太子出手的事情有所关系的,按道理来说,他其实真的应该亲自上门,给人致谢一声才对。
姜南柯起初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了,更甚至他还真的就派人前往东宫那边去打探过消息,不过沈沐辞倒是对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怎么看重,只对着姜南柯派过去的人说了一番不必言谢的转告言语,也没应下了什么所谓的相约之事儿。
以至于姜南柯今儿在听到夜荼靡所言的会去见沈沐辞一面的时候,虽然心中一动,也想跟着夜荼靡一道过去,但转念一想到那位南诏太子阴晴不定的性子,姜南柯终究还是打消了这念头。
东宫那位太子殿下行事作风都很是莫测,就算是今儿在荟萃楼宴请了晏星河兄妹二人,必然也是会有着自己的安排的,既然对方未曾开口,姜南柯便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贸然过去触人霉头的好。
思及如此,他便也是彻底歇了想要过去见了沈沐辞一面的心思了。
而这一头,夜荼靡对于一行人即将在荟萃楼碰面的事情也很是上心。她拉着北璃落,平日里散漫慵懒的性子散了大半,头一次有了些许风风火火之意,红鲤瞧得出夜荼靡对这事很是看重,所以一路上也是半点没有耽搁,快马加鞭的就往荟萃楼赶去。
不过半途之中,夜荼靡倒也没有忘了告诉北璃落一声他们此行即将会见着了夜家将军府的那对兄妹的事儿。
不过夜荼靡自然不会老实在在的说了自己此行带她过来的目的的目的,其实是想要替这小丫头还有晏星河二人拉了红线,否则估摸着这小姑娘还不知道会心中羞涩到做出何等反应呢。
她面不改色的忽悠的:“当初你从十里画廊赶来南诏帝都,经过边疆之地的时候,不是和这晏家将军府上的少年将军交过手吗,我瞧着你对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的模样,不妨就借着今日这个时机,亲自去处理了这件事情可好?”
北璃落听到夜荼靡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是闪过了些许诧异神情,她虽然是十里画廊中人,但是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照顾姜南柯之外,也并没有太过插手其余的消息查探之事,而且本来这几日夜荼靡交代下去的任务,也只是让十里画廊之人查探了一些除去南诏之外,其余三国国皇族之人的信息,倒是并没有太过将注意力放在了南诏帝都之人的身上。
再加上北璃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待在京城西郊的宅院之中研究如何根除了姜南柯的病症之事儿,倒也并没有出去闲晃了的兴致,所以北璃落还真就是一直到今儿个夜荼靡逮着她出了京城西郊那处宅院,坐在了马车之上听得夜荼靡提及之后,方才后知后觉的得知了晏星河和已经回了南诏帝都的事情的。
小姑娘听到消息,起先有一刹那的神情愣怔,本来就雕玉琢的一张面颊紧接着就莫名晕染了些许粉色,她的一双杏花眸子放着光芒,看上去很是明艳动人。
不过北璃落也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般反应,似乎是和她平日里念叨着想要将晏星河给抽筋扒皮的阵势不太一样了,所以立马便是正襟危坐,又下意识的别开了目光,伸手挑开车帘,佯装一副在打量过往风景的模样,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正常了些许。
结果等她真的下意识掀开了马车车帘,并且往外囫囵看了两眼窗外的风景之后,北璃落这才迅速至极的反应过来了,夜荼靡方才似乎是在对自己问话,结果她却是头一次没有利落至极的应了回去,反而还去做了一些三心二意的事情?
这不是明摆着心里有鬼吗?
北璃落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很是有些无措,她自顾自的咳嗽了一声,这才接着夜荼靡方才的话茬应了一声道:“璃落谢过主子!”
北璃落强迫性的想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正常一点,但一想着自家主子似乎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觉察力,所以还是不敢直视了夜荼靡的眼睛,生怕露出了什么端倪,只是佯装成以前那般,一提起晏星河就炸毛至极的样子,提高了语调咒骂道。
“咳咳,晏星河这个兔崽子终于回来了!姑奶奶正愁着一时半会儿难得再回了一趟边疆之地,寻得这人麻烦,如今他既然是自己回了南诏帝都亲自送上门来了,今儿我若是不去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实属不是姑奶奶的风范!”
一番凶神恶煞的吐槽言语结束之后,北璃落这才隐约学回了一点心理安慰。
其实从北璃落自己的心境来看,她倒也不是多么想瞒着夜荼靡这件事情,只是到底她还年少,再加上她自小生长在鬼谷那边,终日里除了沉迷医术之外,也没对这些事情有什么接触,哪怕是难得遇上一次情窦初开,自然也是对这件事情颇有些避讳之心。
毕竟除去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之外,她也不过只是一个脸皮极薄,对感情一窍不通的的小姑娘罢了,哪里会真有那么好意思的把这事儿拿出来说给了夜荼靡听。
好像夜荼靡倒也是能够理解北璃落的一番想法,所以即便是这小姑娘一直都是这么一副遮遮掩掩不愿意告诉了她的模样,夜荼靡倒也并没有什么想要拆穿了她心思的打算。
她点了点头,似乎是颇为赞同的附和着北璃落道:“待会儿见了晏家将军府的那个臭小子,你可劲儿收拾便是,出了什么事情都不怕,左右还有我在呢”。
这么一番交谈,自然是难得一次的让北璃落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她在边疆之地遇到晏星河的情景之事儿了。
其实要说起来,那少年将军倒也不是故意寻了她的麻烦,反而是北璃落自己瞧着一身将袍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难得的生出了一番别样心思,恰逢那少年将军也意识到了北璃落这么一个不该出现在军队的局外人出现,所以语气严肃的就要捉拿下人。
北璃落这时候已经是跟在夜荼靡身边不少时日了,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不是个什么性子懦弱之人,眼瞧着这少年将军如此不客气的、还对自己怀揣了莫大敌意的模样,北璃落也难得生出了几分恼火之心,当下便是仗着这一身医毒之术,对着晏星河挑衅了一番。
只可惜北璃落哪怕是使得一手一等一的医毒之术,但是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之下,到底还是晏星河这个少年将军给直接拿下了,小姑娘又怒又骂,恶狠狠的挣扎了半晌,但是晏星河却是半点没有放在心上,仗着身量奇高的资本,提拎着北璃落的后衣领,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一般就将人给提拎走了。
北璃落原以为这少年将军会依照南诏军法,将自己这个误入了禁地的人好好惩治一番,结果哪想到这少年将军居然是不知什么时候认出了她是鬼谷神医的身份,只是将她教训了一番,就将她给扔出去了。
没错,确实是扔,手中衣领一松,晏星河果真就一把将北璃落给扔下了军队的防守高地,一个眼神都没给了北璃落便是转身就走。
北璃落完全觉得自己受了有生以来的奇耻大辱,当下便是恨不得再闯入军营之中,和这个该死的少年将军大战个三百回合,非要分出个高低胜负来。
结果就在她哎呀咧嘴准备破口大骂了晏星河一顿的时候,那一身银色铠甲神披红色战袍的少年将军忽而便是转首过来,面无表情的对着对北璃落道:“既是鬼谷出来的神医姑娘,日后就不要再来此处随意瞎晃了,若下次你遇到的不是本将军,难保就会丢了一条性命。”
顿了顿,少年将军不知是看到了北璃落被他突然转首说话给惊住了,一时没来得及闭上了嘴的样子有些好笑还是什么,忽而便是勾了勾唇,音色朗朗的补了一句:“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