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作者:
璧夏莲 更新:2023-04-12 13:54 字数:4103
毕竟在很多人看来,这二人既然是真真切切的兄妹关系,还是应该和睦友爱才是,夜荼靡就算是再如何对玉衡心生不满之意。但是两个人总归是血缘关系,做为玉衡的嫡亲妹妹,总也不该说出了那等直接让他死了的话来的。
结果等到他们听完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之后,原本存在了他们心中的那么一点异样想法瞬间是消散于无形了。
因为他们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国公府上的嫡出公子,这么多年以来,居然是以那般的态度对待了自己的嫡亲妹妹的。
他明明知晓自己的妹妹在国公府上受够了委屈,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夜荼靡在国公府上吃不饱,穿不暖的,可他仍旧是不见得对夜荼靡有了任何的动容之心,不仅如此,夜荼靡在幼年时候还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救了玉衡的性命,结果玉衡却是半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反倒是转而对着国公府算那个庶出一脉的子嗣,也就是玉灵娇分外宠爱去了。
而且玉衡刚刚的说法也的确是有些不对啊,明月夜荼靡是当年救下他性命之人,可见那时候的夜荼靡对他这位兄长还是怀揣着那么几分亲近之心的,结果就在夜荼靡重生归来提及了当初她遇见生命危险之事儿的时候,玉衡不是第一时间去选择了相信夜荼靡,反而倒是一再强调着夜荼靡是不是亲眼看见了七年之前夜荼靡生辰之夜将她伤得那般严重的人就是夜素绾。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说的好听一点,玉衡的做法是在询问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他压根就不觉得夜荼靡是在胡言乱语,根本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的意思就是了。
虽然其中也有人隐约能够理解,觉得玉衡是因为听到夜荼靡所说的当年伤他之人其实就是他们的娘亲夜素绾的事儿,才会对夜荼靡说出的话说生出了那么几分质疑之心的,可是无论如何,玉衡也算得上是眼睁睁的看着玉衡幼年时候到底是如何对待夜荼靡的见证人了,他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夜素绾对夜荼靡所做过了的诸多缺德之事儿?
夜素绾在夜荼靡幼年,也就是三岁年纪的时候,就已经逼迫着小姑娘开始修习所谓的武术,平日里给吃给喝都是全看心情,如此这般待遇,就算是做出了什么想要伤害了夜荼靡的越事情,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玉衡没有关心夜荼靡当年是如何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只是以他自己的想法,希冀着夜荼蘼能够说出了一句她并不是亲眼见着当年伤她之人,就是夜素绾的这句话来。
如此种种事情加起来,刚才还一直都在觉得夜荼靡的做法实属有些不太合适的众人,霎时间便是让得他们连着半句指责了夜荼靡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看着太子高位之上那个端然而坐,容色却是惊艳绝伦到了极致,让人一眼便觉难以忘怀的美人,众人心中忽而就生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
原本很多人都深觉得国公府上的这位妩宁郡主算得上是一个受了上天青睐的幸运儿的,毕竟她不仅是容色美艳,身份也不低,身为南诏四大家族之一的国公府嫡出千金,又得了一个显昭帝御赐的妩宁郡主之位,还凭借着一把流落在外七年时间内寻回来的鹤云仙伞受到了南诏帝都被人奉为神祇之人的东宫太子殿下青睐,怎么看都是人生赢家,风光不已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多数人都觉得夜荼靡那般乖张冷艳的狂妄性子,其实是因为她从小就处于云端之上,压根就没受过了什么苦楚才造成的。
更甚至是夜荼靡流落在外的那七年时间,也是让得众人觉得她是凭借着那一张美艳容貌,在外面过得风生水起不人维护的。
可是现在呢,原来所有的事情压根都不像是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这位集结了不少人艳羡之心的冷艳美人,压根就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般顺风顺水到了极致,反而倒是从幼年时候,就是一个完全不被自己父亲母亲所爱护待见,不被自家嫡亲兄长给爱护的一个小可怜。
原来她的性子并非是若他们所想的那般是因为太过顺风顺水张扬到了极致,而是纯粹的就是因为自小没有受了谁人爱护而养成的一副浑身带刺的性子罢了……
众人心中的想法如何,玉衡倒实属是有些不太清楚,不过夜荼靡方才所说的那番话,倒是真真切切的将玉衡整个人打击了个彻底就是了。
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夜荼靡居然是已经憎恶他憎恶到了如此程度,要说最开始的时候,玉衡还对夜荼靡那般对他的态度多少是有些不如意的,毕竟他自认为在知晓夜荼靡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已经算是竭尽全力的在荷叶荼蘼缓和关系了,可是夜荼靡呢,她却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副油盐不进,对他爱搭不理的态度。
结果等到夜荼靡语气平静的说完那一番言语之后,玉衡却像是忽然醒悟了一番,忽然就回味过来夜荼靡为何会对自己那般厌恶不已的态度了,因为若非是夜荼蘼自己提及了刚才那一番话,就连玉衡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对夜荼靡这个嫡亲妹妹的所作所为,居然是过分到了那种程度。
尤其是夜荼靡最后质问他的那一句她所言所语可是有半分虚假的话,虽然是玉衡整个人都心生了几分不满之意,可就算是已经到了那般程度,玉衡也是真的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去说出了一句夜荼靡所说之言真的有假的话来了。
他一时之间就像是整个人都已经被刺激到了一般,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彻底苍白到了毫无人色的地步,事已至此,玉衡便是再也没有那个脸面去开口质问了一声夜荼靡了。
莫非是真的已经被伤透了心,整个人都已经寒凉到了极致,夜荼靡又怎么可能会连着希望她当初未曾救过了他的性命,让他直接就淹死在了那一池凉水之中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直到这一刻,玉衡终于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他就算是终其一生的努力,只怕也是永远都无法获得夜荼靡这个嫡亲妹妹的原谅了。
夜荼靡脸上的冷笑越发加深了几分,嘲讽似的看着玉衡轻嘲道:“怎么,玉衡公子,你现在是没话对本郡主说了吗?”
倘若是平时的时候,玉衡若是听见了夜荼靡问他是不是有话想要与她说的问话,必然是会极为惊喜的点头应是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实在是没有那个脸再敢去多说了什么就是了。
玉衡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之上,瞳孔涣散,俨然一副被打击的再也无法回神的模样。
事情出现的实属有些突然,所以就算是刚才提起这个话题,只不过是后来才被夜荼靡转移到了所谓的夜家夫人身上的夜芙兰一时之间也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完全就是处于一种极度懵懂的状态。
即便是如此懵懂的状态,夜芙兰也是将夜荼靡这些年来的身世经历,完全听入耳朵里去了,要说她面容之上的神情不可谓是不震惊,但是在意识回笼之后,夜芙兰终究还是没能忍着平白生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感觉,毕竟夜荼靡从出席了此次九州四国汇鼎的盛宴之后,一直以来都和她颇有些极不对盘,而她夜芙兰也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心地善良到能够对任何事情都一笑置之的人物。
正相反,夜芙兰的心胸极为狭窄,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对夜荼靡生出了任何的同情之意,所以在略一思忖之后,她是毫不留情的对着夜荼蘼冷嘲笑道。
“哟,我当你这所谓的南诏国公府嫡出千金以往的日子过得是有多么的风光不已顺风顺水呢?倒是万万没想到你也不过只是一个无人怜爱的可怜货色罢了。只不过现在可是九州四国会鼎的盛宴之事儿,整个九州之人都是一副言笑晏晏,乐开怀的模样,你平白将那可怜身世摆弄出来做什么?平白坏了众人的兴致不说,难不成你这还是想要希冀着咱们大伙能够你这个自打三岁就已经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出头不成?”
“只可惜啊,我瞧着咱们九州之人对你所谓凄凉身世感兴趣的压根就没有人呀,妩陵郡主你只怕是打错了主意了吧,咱们这一堆人中,压根就没有一个人想要替你出那头呢。”
其实夜芙兰这番话本也就是为了逞一逞口舌之利,让夜荼靡丢尽颜面罢了,毕竟她又不瞎,自然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是整个九重殿上的众人都对她这番事情极为感兴趣的,而且还有不少人都还真的是对她这一身可怜身世怀揣了几分同情之心的。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一番嘲讽夜荼靡的话刚刚落下,九重殿上便是忽而传来一声极为不屑的轻嗤声音。
“替本郡主出头?就凭你们夜家这等货色,也好意思说出了这等话来了?你以为你们夜家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能够替本郡主出头了?”
夜荼靡现在说话是一句比一句毒辣了,毕竟方才她是真的已经被玉衡刺激到了,所以说话的语气就越发不客气了几分,对着玉衡和玉长河两个虽然也并不待见了她,但却是压根对她没造成什么生命危险的人,夜荼蘼言语之间的嘲讽语气都已经是那般不客气了。可想而知对于夜芙兰这个她满心厌恶到了极点的夜家家族所谓圣女,夜荼蘼又该是如何的厌恶不已,说话间又会如何的完全不留情面了。
夜芙兰也没有想到夜荼靡明明是个连着自家亲人都已经将其抛弃的可怜虫,现在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底气十足的问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去多管了她的事情。
夜芙兰一时间只觉得整个人都怒气上涌,真是恨不得在夜荼蘼从东侧位置上直接拉了下来,将他给甩下了九重楼去,可即便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到底还是不敢动了任何旁的动作,只能够是憋着一身火气,越发愤怒的问着夜荼靡道。
“你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刚才那些事情可不就是你自己拿出来显摆的吗,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你自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连着嫡亲兄长也根本不在意的可怜虫你便罢了,这点事情,居然还好意思拿到了九州四国会顶着的盛宴之上来倒腾。平白坏了咱们所有人的兴致也便罢了,你现在还一副不打算让本圣女多说了的模样,那你倒是给本圣女的说一说,你那般厚着面皮在九州四国会的盛宴之上,提起那所谓的国公府夫人对你所作所为之事情的缘故,又到底是意欲为何呢?”
夜荼靡却是笑了,笑的自然是夜芙兰的无脑,明明刚才的时候他都已经极为隐晦的提及了夜家夫人四个字了,而且站在夜芙兰身侧的所谓清亲娘从一听到夜家夫人这四个字之后,整个人的反应都如此强大,更是在自己提及了当年七年之前她生辰之夜被那个所谓的夜家夫人也就是她所谓的亲娘挖了丹田,毁了经脉,还差点被人直接一剑伤了性命的事情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夜素绾整个人都已经情绪不太对劲了吗?
可夜芙兰居然是完全没有察觉,而且还在特别搞笑的问着她提起这件事情的原因到底是为何?
如此一来,那她倒也不介意直接就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将夜素绾的那么一副丑陋面容给直接揭穿就是了,左右现在九州四国汇鼎的盛宴之上,也闹不出什么新鲜事了,除去了那一出九州五绝公子和夜家圣女的亲事之外,似乎也翻不起什么浪了。
所以,现在也的确是时候将夜素绾的事情闹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