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0日，夜里大概六点，你手持匕首杀害了史姓女子，是否认罪？”
  暗黑的审讯小黑屋里，沈芊芊双手被紧紧铐着，警察问话的态度不温不火，好似笃定了沈芊芊就是杀人凶手一样，没有一丝一毫想听沈芊芊辩解的表情。
  沈芊芊的心，从清醒过来的第一刻直到此时都未能平静。
  甚至是惶恐。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和这个比起来，当初她亲眼目睹陈雪和白明躺在一张床上翻云覆雨都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她唇齿都在颤抖，却也在这样的颤抖中，她还在坚持着自己最初的说辞：“警察先生，你们可以验指纹，那把匕首就是那个女孩子的男朋友塞在我手里的，包括我！包括我本人也是他拖到他们的屋子里面的！都是他栽赃陷害我！”
  “我可以跟你发誓，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也没有结下任何的仇，我完全没有杀人动机的啊！”沈芊芊着急忙慌地辩解，“如果你们验证指纹之后凶手还是指向我，那我无话可说，但如果不是，请你们立刻放了我，赶紧去抓真正的凶手，不能让他就这么逃之夭夭了啊！”
  沈芊芊之所以义正言辞地让警察验取指纹，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那把匕首。
  在她有意识的最后一刻，是那个男人挡住了她的门不让她关上，是他动手打晕了她。
  她不会猜错的，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为了脱罪而栽赃她的！
  “啪”的一声，沈芊芊面前的警察大手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吓得沈芊芊的身子也跟着狠狠一颤。
  “逗我玩呢你这是！”警察厉斥，“如果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我会坐在这里审讯你吗！还好意思跟我说指纹！我告诉你，那把匕首上面除开死者的之外就只剩下你一个人的，难道你要告诉我是她自杀之后栽赃给你的？你当我们警察傻呢是吧？”
  警察话音落下，沈芊芊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当时明明看到那把匕首就插在那个女孩身上的，怎么可——”
  “人都到了局子里面了还一点都不老实！我可告诉你，早点认罪就少受点罪，你要是迟迟不肯交代杀害经过，有你好受的！”警察用手指着沈芊芊，和电视剧里的警察不一样的是，他几乎是面露凶光，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眼神都透着一股阴戾。
  沈芊芊鼻子泛酸，她的情绪正在一点一点的崩溃掉。
  “我不认罪，我不认罪……人不是我杀的，你们一定是验指纹验错了……”沈芊芊低着头，一遍一遍重复地念着这些话，好像多念几遍眼前这只为了年底冲业绩的警察就会放她一马一般。
  ……
  邻市的分公司出了点岔子，齐易文连夜赶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回来。
  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前，路过了秘书室，顺眼往里看了一下，发现有一张桌子面前没有人。
  齐易文深眉皱了皱。
  助理察言观色，意识到齐易文皱眉是为何，他推开秘书室的门询问道：“沈秘书去哪儿了？”
  “齐总，您回来了。”秘书长白桦率先站起来唤了齐易文一声，然后才回答助理的问题，“沈秘书从昨天下班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来公司，我们已经联系过她的手机了，全程都是关机状态。”
  白桦的话音落下，齐易文的脸色忽地更沉。
  “她也没打电话来公司请假？”助理反问。
  “没有，完全没接到她的电话。”
  “齐总，您找沈秘书有什么事情吗？”助理发现齐易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回头来问齐易文，“如果有要紧事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沈秘书的住所找下她。”
  “不必！”
  齐易文的声音好似淬了冰，没再回头，他径自回到了办公室，砸门的声音仿佛可以穿透整座大楼。
  助理歪了歪头，看齐易文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助理，需要我们继续联系她么？”白桦追问了一句，“我看沈秘书最近几天好像特别累，虽然知道这样说不好，但是，我觉得可能她是扛不住公司的重活不打算继续来了。”
  “暂时先别管了，之后看齐总怎么说吧。”
  看来关系户还真是关系户，前面几天这么勤奋都是在故意做样子吗？
  助理有些费解，想来想去，好歹也是齐总的好朋友介绍过来的女孩，估计齐总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吧。
  天色渐晚，转眼落霞已至，天近黄昏。
  齐易文在办公室里审批文件走神了三次，还有一次差点把钢笔里的墨汁都沾在了衬衫上。
  脑子里，有一个人影一直在绕来绕去，挥都挥不走。
  那个眼里除开钱之外没有任何东西的女人，他到底无缘无故去想她做什么？
  又静默了半晌，齐易文摁了内线，转眼助理推门走了进来。
  “齐总，有什么吩咐？”
  “那个新来的，联系她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齐易文的语气显得很凉薄，他靠在椅子上背对着助理，像是在用后脑勺说话，可字字句句都是这么的冷。
  助理愣住了一秒，“这……齐总，您不担心陈先生找您麻烦吗？”
  倏地，椅子转了过来，助理如愿以偿收获了齐易文仿佛结了冰凌的眼神，当那束目光投射而来的那一刻，助理后背都蹿上来了一股子凉意。
  “对不起齐总，是我多嘴了，我这就去办。”助理急忙回答，“对了齐总，沈秘书的手机现在联系不上，我——”
  “那就让人去她家通知她，通知到个人！”齐易文爆喝一声，心情很糟很糟。
  助理吓得肝儿颤，点头如捣蒜，“好好好，齐总，我这就去办！”
  眼看着助理推门离开了，齐易文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的时候，他一脚狠狠地踹了一下玻璃。
  这女人，没钱的时候找他要。
  他给了她工作，她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不来。
  来去自如，当他这里是菜市场是难民收容所吗！不办事就想拿钱，这种好事在他齐易文这里就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