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作者:长耳朵的兔子      更新:2023-04-12 20:44      字数:3951
  第55章 蛊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老爷子的战斗力竟然这般强悍。
  老爷子年事已高,依然有这样的战斗力,遥想年轻时候,岂不是更加强悍?
  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老爷子一人,一鞭,就能镇守黄河,除了非凡的勇气,还得有非凡的实力才行啊!
  若不是身体不能动弹,此时此刻,我真的想对着老爷子跪下,顶礼膜拜。
  方才,那四个九黎族的黑衣人好生威风,尤其是那个黑衣老者,仅用一只手就让我完全失去抵抗。
  在我看来,那个黑衣老者已经相当厉害,但是,他在老爷子的手底下竟然没有走过三招,最后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老爷子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非常洒脱,电光火石之间,便将四个不速之客统统放倒在地上。
  四人威风尽失,满脸狼狈之色。
  老爷子哗啦抖了抖镇魂鞭,犀利的眼神从四人脸上缓缓扫过:“你们给我听好了,我老陈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黄河九门,传说陈三爷最能打,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黑衣老者冲老爷子抱了抱拳,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
  我微微一惊,没想到老爷子的名气这么大,竟然是黄河九门中最能打的,怪不得上次乔八爷见了老爷子,任由老爷子戳着鼻子骂,他也不敢吱一声。
  老爷子盯着那个黑衣老者,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在自己家里见血,回去告诉你们族长,只要有我陈三爷在黄河边一天,他就休想打镇河铁牛的主意!”
  老爷子没有取他们性命,黑衣老者抱了抱拳,招呼着另外几人离开。
  最先倒下的两个黑衣人伤势较轻,缓过气来,从地上爬起。
  第三个黑衣人伤得最重,捂着脸倒地不起,这两个黑衣人走过去,将他搀扶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黑衣老者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老爷子:“三爷,你这孙子……可是黎族圣女的儿子?”
  老爷子背负着双手,背对着大门,豪气冲天,完全不怕这几个黑衣人从后面偷袭。
  老爷子并没有正面回答黑衣老者的问题,冷酷地说:“你还不滚蛋,是在等我改变主意吗?”
  黑衣老者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他的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然后,黑衣老者退出大门,在退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诡笑,一闪即逝。
  四个黑衣人狼狈离开,老爷子收起镇魂鞭,走到我面前。
  我张了张嘴,喉头有些艰涩:“爷,我……什么都没告诉他们……”
  老爷子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好样的,咱们陈家从来都没有软骨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子这一拍,我的右边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疼痛,我只觉肩膀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面。
  我张嘴想要叫喊,眼前却陡然一黑,我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阿九……阿九……阿九……”
  老爷子的叫喊声越来越飘渺,越来越模糊,仿佛来自天边。
  很快,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冷!
  好冷!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置身在一个极寒的冰窟里面,寒气紧紧包裹着我,我冷得浑身发抖,隐约看见自己身上,竟然爬满了一层冰霜。
  热!
  酷热!
  在经历了残酷的严寒过后,我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我好像置身在一个火炉里面,四面八方都是熊熊烈火。
  我在火焰中翻滚挣扎,大汗淋漓,感觉自己快要被烤熟了,干张着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里的水分在迅速流失蒸发。
  这样的冷热交替不知道反反复复多少次,我就像经历了极其冗长的噩梦,终于昏昏沉沉的从梦境里挣扎醒来。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老爷子那张熟悉的脸庞。
  也不知道多久没见了,老爷子的面容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外面黑漆漆的,应该是黑夜,屋子中央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阿九,你醒啦?”老爷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我猜从我昏迷以后,老爷子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我。
  “爷,我这是……怎么啦?”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床单都被浸湿透了,身体腻乎的要命。
  “三天三夜!你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老爷子长叹一口气,满眼都是血丝,我这才知道,老爷子竟然在床边不眠不休的守了我三天三夜。
  “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昏迷这么久?”我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胳膊,但胳膊好像没什么大碍。
  老爷子起身去灶房盛了碗南瓜粥端给我,让我先喝粥,恢复一些力气再说话。
  我一口气喝了三碗南瓜粥,终于感觉活过来了。
  我打了个饱嗝,放下碗,问老爷子道:“爷,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老爷子伸出手掌,用力拍在床沿边上,沉声说道:“阿九,你……被人种了蛊……”
  种了蛊?!
  我浑身一颤,汗毛齐刷刷地倒竖起来。
  蛊毒之术,自古便有,相传乃是巫术的其中一种演变,而古巫之术的起源,便是九黎。
  对于蛊毒我还是有所耳闻,但是从未见过,因为蛊这种东西太过神秘,在苗疆一带颇为流行。
  南方地区天气炎热,多山地丛林,是滋生毒虫的温床,炼蛊需要大量毒虫,所以蛊毒主要在南方盛行,北方少有听闻。
  我怎么会中了蛊毒呢?
  是谁给我种的蛊?
  难道是那几个九黎族的不速之客?
  我突然想起一个细节,那个黑衣老者曾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当时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再联想到黑衣老者离开的时候,对我露出的诡异笑容,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是他,就是那个黑衣老者种的蛊!
  第56章 蛊闻(上)
  “九黎族做事,一向以歹毒著称。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任何手段。没有想到,他们为了找到镇河铁牛,竟然使出调虎离山之计,趁我外出之时,盯上你,实在是可恨啊!”老爷子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瞠目欲裂的样子有些吓人。
  “爷,我中的是什么蛊?”我问老爷子。
  老爷子摇摇头:“我对蛊毒一门不是很精通,这是九黎族的绝技,外人所知甚少。从你的症状来看,你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蛊。普通毒蛊,兴许我还能帮你解开,但是这种毒蛊,只有下蛊的人能够解开!”
  听闻老爷子这番话,我的心情登时沉入谷底,按照老爷子这个说法,我岂不是没救了?我才十六岁啊,我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我还没有履行九门的使命,我还没有为陈家光宗耀祖,我……我怎么能够在家等死呢?
  老爷子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一把捉住我的手,一脸肃色地说:“阿九,你放心,只要爷爷还活着,就一定会想办法替你解除体内的蛊毒!陈家的希望和未来,不能断送在我的手里!”
  看见老爷子一把年纪还在为我劳累,那两鬓的银丝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我的心里很难过。
  我说:“爷,对不起……”
  老爷子竖起手掌:“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如果我不是求胜心切,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应该提前三天就回来了,也不至于让敌人趁虚而入。倘若我在家里,你也不会遭此毒手!”
  “爷,你不用自责,至少……我现在还活着!”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好让老爷子不那么自责。
  老爷子拍了拍我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说:“爷,你说过,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数,老天让我命中有此一劫,躲也躲不掉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坦然接受吧。老天爷要我活下去,自然会让我活下去。老天爷若要我死,我也没有办法!”
  老爷子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赞许的对我点了点头:“年纪轻轻,你能有这样的顿悟,实属不易!”
  我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之前睡了三天三夜,我也不想再躺下去了。
  起床洗了个热水澡,冲掉身上的汗渍,然后跟老爷子大半夜的一边烤火,一边唠嗑,自然而然就说到蛊毒这个话题上。
  蛊,这个东西,源自于上古巫术。
  巫术又叫巫蛊之术,来自九黎族,蚩尤之所以能够成为战神,就是因为他把巫蛊之术施展的出神入化。
  巫蛊之术博大精深,奥妙无穷,蚩尤战败之后,九黎族分崩离析,巫蛊之术也就流落于华夏大地。
  而蛊术,则是巫蛊之术的其中一脉传承,盛行在苗疆一带。
  因为苗人,便是九黎族的一门分支,他们很好的继承了蛊术,并将其发扬光大。
  后来盛行于东南亚的降头术,邪术,等等,全都是蛊术传出去的分支。
  其实真正的蛊术能够救人,也能够害人,但是古语有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以外面的人很少听闻蛊术救人的事迹,江湖上流传的大多都是蛊术害人的恐怖传说,蛊术也就被狭隘的称呼为“蛊毒”。
  蛊毒非常神秘,炼制至高境界,无形无色,就像我的遭遇一样,什么时候中了蛊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老爷子见多识广,可能我最后是怎么死的,都没人能够查出病因。
  老爷子详解了蛊术的来源和传承,我听得入了迷。
  老爷子往火炉里丢了两个红薯,用铁钳拨弄了一下炭火,见我兴趣很浓,于是跟我讲了一件真实的“蛊闻”。
  而这起蛊闻,就发生在三门峡。
  三门峡最出名的便是三门峡水电站,又称三门峡大坝,是新中国成立后在黄河上建设的第一座大型水利工程项目。
  工程于1957年4月动工,1961年4月基本建成投入运用,坝体上有“黄河安澜,国泰民安”八个镶红色大字,坝后一砥柱石挺立于黄河惊涛骇浪之中,“中流砥柱”成语便由此而来。库区面积约200平方公里,河中石岛屹立,将河流分成三股:鬼门河、神门河与人门河,故名“三门峡”。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1957年三门峡刚刚建设的时候。
  水电站在建设之前,需要截流,清淤,筑基等一系列工程,当时的场面非常壮观,卡车,挖掘机,工程车,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在黄河里不分昼夜的作业。
  这天,一辆挖车在进行清淤作业的时候,一挖斗插下去,竟然从淤泥下面挖出了一大团白花花的东西。
  等人们看清那团东西的时候,尽皆吸了口凉气。
  那竟然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大蛇,蛇头有车轱辘那么大,蛇身如同水桶般粗细,身上的蛇鳞一片都有成年人的巴掌大,跟那《白蛇传》里的白娘子似的。
  此事很快惊动了工地负责人,负责人带着工人们,用大网抓住了白蛇。
  有人就跟负责人建议,说这么大一条白蛇,肯定是修炼成了精,最好将其放生。
  而有的人说白蛇是黄河里的祸害,需要除掉,不能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