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作者:宿槿      更新:2023-04-12 22:29      字数:3970
  “那虫子吓我!”圆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放声大哭起来。
  时以锦觉得这虫子大概在他们成人眼里显得很小,但大概在圆圆里可能是不同的体格,被吓到也是情有可原。
  她刚想要上前去安慰,从对面回廊的转角冲过来一个人,十分激动地对着圆圆吼道:“虫哪?我的蛐蛐哪?”
  圆圆面对陌生的人怒吼,更是转过头趴在奶娘身上,哭得更是伤心。
  宋陌竹和高然也看清了那年轻人的脸,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他们面前。
  时以锦还想要护着圆圆,宋陌竹快步上前,横亘在时以锦和周斯中间:“我们谈谈。”
  “爷不认识你,有什么好谈的?”他还指着圆圆,“把我的蛐蛐放走了,你好意思?你知不知道爷找这只蛐蛐找了多久?”
  “周爷,你不认识他不要紧,你总归认识我吧?”高然闲庭信步地走到了宋陌竹身边。
  周斯因为平日里为非作歹的那些事,没少跟高然打交道,此时见到高然,他脸立刻垮了下来陪着笑:“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高大人吗,我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谈谈了吗?”高然用折扇敲了敲周斯的肩膀。
  周斯已经没了刚才的气焰:“可以,高大人都开口了。”
  等到时以锦冷静下来,这才认出面前这人正是昨日在望香楼见过的那人,她这才明白宋陌竹刚才口中的查案是查什么案子,结合早上听到下人的闲话,没猜错的话,多半是闹鬼案。
  她本想和圆圆一同先回府,不打扰他们查案,没想到高然却将她拦了下来:“时姑娘,不妨一起听一下,听完我再继续向你介绍一下这梅园。”
  “这……”时以锦有些为难。
  圆圆却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高然,对时以锦说:“我还没和新哥哥一起玩过,我想和新哥哥一起玩。”
  时以锦听到圆圆的话也是一阵无语,能这样随便说让辟城父母官陪她玩的,大概也只有圆圆了。
  高然听到圆圆的话,倒是放声大笑起来:“好,等我这边忙完,就陪你玩,你现在先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儿好不好?”
  圆圆立刻乖巧地点了点头,拉着奶娘的手跑了个没影。
  宋陌竹见圆圆走远了,这才开口问周斯:“昨日子时你人在何处?”
  “我在外面喝酒,喝得烂醉,还是被府里的人给扶回去的。”
  “那你昨日从望香楼出来之后,可有去过长乐赌坊?”
  “没有,爷我去哪儿干嘛,不摆明了找揍吗?”周斯没正形地倚在栏杆上,突然站直了身子,“对了,听说长乐赌坊闹鬼了是不是,你们就是为这事找我的吧,不过就我这胆子,哪能弄鬼吓人,在装鬼之前自己不被吓死就不错了。”
  凭借高然对周斯的了解,觉得他确实也没说错,平日里只有贼胆干坏事,一旦做完那些事,怕得比谁都快。
  宋陌竹看看其他几人,发现他们也没有其他想问的。
  高然也就放了周斯一马:“等有事再找你,你到时候配合着点。”
  “当然,既然没事,我就先去找我的蛐蛐了。”说完,他就一溜烟地又钻到了梅树底下去找蛐蛐。
  画眉看着周斯的身影:“这么冷的天,还能想着斗蛐蛐赌钱。”
  杨昼在一旁接口:“就是因为天冷,要是找到能战斗的蛐蛐,若是赢了,这才更值钱。”
  “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我看这人同长乐赌坊那人也半斤八两。”画眉颇有些生气,觉得这种人生活在富足之家,却不知道珍惜。
  “好了,你们再去查查欠长乐赌坊债的人,又或者他们有哪些仇家,”宋陌竹发了话,“再去昨日周斯喝酒的地方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再去之前闹鬼的地方走一圈,问问街坊领里怎么说的。”
  杨昼和画眉听完宋陌竹的吩咐,令命称是,立刻分头去行动。
  宋陌竹看向刚才一直听着的时以锦,问她:“可有想法?”
  “我觉得那人看样子倒不像说谎,除非他真的是演出来的,看着不像。不过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昨日在望香楼吃饭的人知道了这出闹剧,这才得以嫁祸到这人身上。”
  时以锦说完,却又觉得有一丝不对劲,若是真正的犯人想要嫁祸到周斯身上,应该会确定好案发当时周斯应该是一个人,没有人能给他提供证明。
  高然见两人一来一回,似是沉迷案子,这才提醒:“你妹妹该等着急了。”
  时以锦回过神来,这才和宋陌竹、高然去找圆圆。
  几人一起出了梅园,往市集走去,圆圆就拉着高然在各个摊子面前四处闲逛,不时要高然将她举起来。
  时以锦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么麻烦高然,想要上前阻止。
  宋陌竹大概看出了时以锦的想法:“不用管他,他一直都受孩子喜欢,而且在百姓面前做出平易近人的样子,对他也好。”
  时以锦没好意思地说出口的是,她觉得圆圆口中的“玩”,应该是让人给她买东西。
  下一刻,她就看到圆圆指着一个糖人,店铺主人似是想要送给圆圆,但高然还是掏了铜板付了钱。
  高然带着圆圆走在前面,等到时以锦和宋陌竹路过他们刚才那家糖人摊的时候,时以锦问了摊主一句:“刚才卖给高大人糖人多少钱?”
  “就九文钱,”摊主有些不解,“姑娘你要来一个一样的吗?”
  “不了,谢谢。”时以锦与高然也不过见过一面,打算之后将钱还给他。
  宋陌竹从时以锦问价的举动,也看出了时以锦打算做什么:“你不给他也没事,他有钱。”
  时以锦从高然的穿着打扮也知道高然家境富裕,不像是一般县令,也有些好奇:“他家中可是辟城富商之类的?”
  “他家里人你大概见过,”宋陌竹见时以锦偏头来看他,顿了顿,“他爹是太傅高题。”
  时以锦这才明白了宋陌竹口中的“有钱”,与她家中境况也是相差无二,也许高家还更有钱。
  宋陌竹见时以锦没有接口:“你不好奇他爹是太傅,却只让他来辟城做个县令?”
  时以锦笑了笑:“人各有志,别人的选择和安排。”
  宋陌竹看着时以锦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晃眼。
  他们两人将时以锦和圆圆送到了门口,准备目送她们进去。
  圆圆依依不舍地冲着两人挥手:“哥哥再会!”
  第22章 魑魅魍魉(五) 宋陌竹似乎察觉到了时……
  一连数日,画眉和杨昼都忙着走访传闻中的目击者。
  等到走完一圈下来,他们俩才发现,真正“鬼”出现的地方,加上县衙和长乐赌坊一共四处,其他的均是附近居民以讹传讹,又或者是受到这种气氛的渲染而胡编乱造。
  真正看到“鬼”的人似乎也不像是长乐赌坊的人看到鬼的外貌,也都是说看到的是鬼的剪影,因此是否真的存在“鬼”也存疑。
  在听完画眉和杨昼的汇报之后,宋陌竹和高然不约而同地皱了眉。
  “既是如此,除了县衙和长乐赌坊另外两处在哪里看到鬼影的?”
  “一处是在赌坊附近的后巷,是一个打更的更夫看到的。还有一处则是在府衙东侧附近,说是一个醉汉看到的。”画眉回想着问话的内容。
  结合起来看,“鬼”真正出现的地方只有两处,就是长乐赌坊和府衙。
  宋陌竹看着高然:“你要不要把那天见到鬼影的事再给我们说一遍。”
  高然沉默了一瞬,但还是认命地将当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你说你第二日以清扫的名义将府衙上下都清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迹象,你有看过那颗树上会有什么吗?”宋陌竹从高然的讲述中找到了一丝异样。
  高然不解:“树,你是说后院那颗?不就普通的树。”
  “去看了就知道是不是普通的树了。”
  说完,宋陌竹起身离开厅堂,往后院的那棵树附近走去。
  其他几人见状也都跟了过去。
  高然跟着宋陌竹来到树下,抬头看着树上光秃秃的枝丫,又看看宋陌竹:“你觉得这树上能有什么,连个鸟巢都没有。”
  杨昼早就找好了梯.子,画眉在下面帮他扶着,他则是手脚麻利地攀上了梯.子,向枝丫上去找寻一丝踪迹,可惜他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什么。
  正当他想下来换个方向再爬上树枝的时候,却注意到了一团不大不小的白线缠在树枝上。
  他伸手去够那团线球,将线球从树上取了下来。
  从梯.子上下来,他将握在手里的那团线球给其他几人看。
  “不就找到一团线球,说不定是哪里风吹过来的。”高然看到杨昼找到的东西颇有些不以为然。
  宋陌竹拿过这团白线打量了一番,这团白线似乎看起来白线比一般的绣线要粗。
  “去打听一下这是什么线?”宋陌竹对画眉和杨昼说道,“打听完,你们直接去时府。”
  高然抬头看了看日头:“他们走了,我们也早点过去吧。”
  两人先来到了时府,时家的人一听宋陌竹和高然来了,就让时以锦去门口先将他们迎进来。
  圆圆看到高然更是乐不可支,没顾得其他,立刻奔了过去,仰着头说道:“哥哥,你上次给我买的那个糖人都变形了。”
  时以锦想到早上在圆圆房间看到的那个糖人也是忍俊不禁,那个糖人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变了形。
  圆圆那日带回来这个糖人非要放在床头的地方,又因为辟城这几日阴冷,房间里长时间燃着碳火,糖人这才化了。
  “那哥哥下次再给你买好不好?”高然一把将圆圆抱起,逗着她说。
  “好,”圆圆乖巧点头,“我下次还想要那种用糖浆画的糖。”
  时以锦听到圆圆的话也笑了,她这个妹妹还真是不知足。
  高然带着圆圆走在前面,时以锦看向宋陌竹身后:“画眉和杨大人没来吗?”
  “他们去查点东西,一会儿就来。”宋陌竹回答道。
  等进了厅堂,也就没有时以锦什么事,其他几人自是已经寒暄了起来,时以锦就主动找了个位置坐下喝茶。
  话说着说着,还热闹的厅堂,突然就鸦雀无声。
  一向习惯了热闹的时浩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口:“最近府衙是不是在查闹鬼的事情,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时浩一问出口,原本就寂静的厅堂,气氛更是凝住了,在座的各位也是神色各异。
  “浩儿!”时易率先反应过来,“不得无礼!”
  时浩撇了撇嘴,对时易的训斥颇有些不满。
  “没事,我们确实在查这件事,现在也确实有点线索,是吧?”高然出来打圆场,顺便示意宋陌竹接下他抛过去的问题。
  宋陌竹冷声回答道:“嗯,确实有点进展了。”
  时浩一听到有线索,立刻有些激动,还想要追问,就听老夫人说道:“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希望这件事早日解决。”
  时浩没问出的话,也只好咽下肚子里,他打算偷偷找个机会去问高然。
  “我们没来晚吧?”杨昼爽朗地声音传进了厅堂,身旁也站着利落劲装的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