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年的脸的确是挺疼的。
  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注定不可能更改，何况苏可儿那是他唯一的亲生女儿，他当初那么选择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如今提起这件事情的是另外一个当事人林碧霄，苏志年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阿霄，虽然我心里清楚你大概是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在意苏氏的那些事情，但我也必须承认那件事情到底还是我做的有偏颇。”
  林碧霄并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尤其是苏志年如今还放下身段来承认错误。要是放在平时，她大概会选择一笑带过。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又有一些不一样。
  苏志年怎么想她，林碧霄无所谓，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时光总是会还给她一个清白。
  可苏志年之前公开站队这件事情，是林碧霄没有办法选择忽略和遗忘的。
  不管苏志年是不是有苦衷，这都是一个原则问题。一个人的原则一旦打破，很多东西就会开始变得没有下限。
  今天苏志年能够为了苏可儿打破原则，那明天呢？
  想到这里，林碧霄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已然多了几分冷意，“苏总应该知道我现在很忙，每一分钟都相当宝贵，如果你来一趟只是为了说这些话的话，那我大概是没什么时间奉陪。”
  如果说之前那些话还带着场面上的客套，那么这会儿就是完全不客气。
  苏志年早就知道林碧霄这样的性格，她会这么对待他也是在意料之中。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乔覃，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这个时候乔覃能够以林碧霄小姨的身份开口说两句。
  乔覃接收到苏志年的眼神，也明白苏志年要表达的意思，但她非但没有如苏志年所愿的开口说点什么，而是完全一副不经意的状态，继而转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
  苏志年当下明白，寄希望于乔覃是不可能的。
  虽然乔覃跟他谈平白也跟着他一起来帝华了，但在她的心里面还是更偏向于林碧霄的。
  看来，这个口还是要他自己跟林碧霄来开。
  “阿霄，我……”
  “在公司苏总还是称呼我林总比较合适。”
  林碧霄知道苏志年想说什么却还是打断了，因为她只要一想到苏可儿做的那些事情，一想到代替她出了车祸的阿杉还在icu，她就再也没办法像之前一样保持心平气和。
  “阿……林总，既然你的时间宝贵，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今天来就是求你高抬贵手放可儿一马。”
  他已经低声下气可林碧霄却仍然不买账，这让苏志年的声音里已经多了一层薄薄的怒意，“当然，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会收回可儿手中的股份，并且在帝华这次的事情当中聚会不插手。”
  林碧霄闻言，微微一怔。
  她朝乔覃看了一眼，后者冲她微微颔首。
  乔覃的动作说明，她的确是跟苏志年达成协议的。
  既然是乔覃答应的，林碧霄自然会给乔覃这个面子，但如果就这么放过苏可儿林碧霄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
  尤其是苏志年刚才那番话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听的她格外不舒服。
  林碧霄的唇角扬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弧度，“苏总这话说的。”
  “首先，你收不收回股份的，这是你们父女俩之间的事情，对我亦或者是帝华集团有任何影响？”
  “……”苏志年听得出来林碧霄的话很不好听，但那又怎样，再难听也是事实，也足够堵的他哑口无言。
  林碧霄伶牙俐齿他一直都清楚的，不但清楚还非常欣赏，只是苏志年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一天是他被林碧霄怼。
  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多少有因为林碧霄不给面子而造成的尴尬。
  林碧霄将苏志年的反应尽收眸底，在心底冷笑。过去有多觉得小姨幸福现在就有多替小姨不值。
  不等苏志年开口，林碧霄继续说道：“再者关于站队这个问题，苏总确定不站在帝华的对立面是正确的选择？”
  “且不说苏总跟毕家交好多年，难道苏总也跟你外面那些无知的人一样觉得毕家这次真的会因为这一点小风小浪翻不了身？”
  小风小浪……苏志年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唇角。
  他不知道林碧霄到底只是想要在他面前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圈内明眼人都看的出这一次帝华所经历的一切算的上是一次帝都商圈一次重大的洗牌，她居然说只是小风小浪？
  但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林碧霄还真的是非常有毕家人的气势。
  “按照苏总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苏志年到底是在商场上浮沉多年，他回过神来沉着脸开口道。
  这会儿的他大有一副林碧霄不松口他就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
  “呵，”林碧霄只是低笑一声，“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商量，毕竟我小姨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
  “这样吧，”林碧霄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苏总割爱，退出angel计划，angel计划之后归属帝华集团。”
  “林碧霄！”
  林碧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志年一声暴怒的低喝给打断了，“你胃口未免太大，就不怕会噎住？”
  angel计划是苏氏集团本年度最大的一个项目，也是前途最为可观的，当然这其中的利润也是非常可观。
  当初跟帝华的合作搁置之后，苏氏也陷入一个瓶颈。
  苏志年知道林碧霄会开条件，但没想到她竟然会狮子大开口。
  林碧霄耸了耸肩膀，“我的胃口大不大姑且不好说，只是angel计划搁在苏氏也只是个搁浅的计划而已，没有了帝华，单凭苏氏一己之力能够做好这个项目？”
  林碧霄嗤笑一句。
  早在毕安陌刁难她的时候，她就很清楚angel计划是个什么样的项目，也知道苏志年虽然一直拿乔，但也绝对没有能力独自做好。
  何况她现在身份不同了，不像当初眼巴巴的要求着苏氏合作。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忘本，而是苏志年做了初一，她才做这个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