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听到何广亮的问话，淡淡一笑，“马尔代夫。”
  “好地方。”何广亮笑着点点头，“等商会的事处理完，我请你去，包括柳眉。”
  还没沈浩回应，何广亮走了。
  沈浩笑笑。起身上前，把屋门关好。
  坐回到办公桌后，沈浩点支烟，想想，掏出手机给白玉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沈浩出了屋，往四周看看，下班后的楼道里异常安静。
  沈浩径直下了楼。
  刚到车前，看到酒鬼孙从警务室出来。
  沈浩顿顿，喊声孙师傅。
  酒鬼孙听到喊声，笑着到了沈浩近前，“上班了？”
  沈浩点点头，上下瞅瞅酒鬼孙，酒鬼孙穿了一身崭新的保安服。
  显得很精神。
  “孙师傅，新换的？”沈浩指着衣服道。
  酒鬼孙点点头，“是，我不愿意穿，小张非让我穿，说我现在是保安部的负责人，虽然是代理，但也得注意形象。”
  沈浩一笑，“小张说得对，你穿这一身很精神。”
  “你也调侃我。”酒鬼孙掸掸衣服，“沈浩，我什么能回仓库，我看小张干得不错，早点给他转正吧。”
  沈浩没说话。
  “怎么了？”酒龟孙一顿，“咱们事先可是说好的，我只是代理，小张一出徒，我就回归原位。”
  沈浩笑笑，往前走一步，距离酒鬼孙更近，轻轻拍拍酒鬼孙的肩头，“小张还需要再考察一段时间，你不要太着急。”
  “一段时间是多久，你的给我个准信。”酒鬼岁摇摇头，“每天穿着这身衣服太别扭。”
  沈浩呵呵两声，笑容突然一收，盯着酒鬼孙，“孙师傅，你就这么不愿意往上走?”
  “我闲散惯了，没那个兴趣，这我早和你说过。”
  酒鬼孙话音刚落，沈浩立刻接上话，“你不想当经理，想不想当老大？”
  酒鬼孙一愣，“沈浩，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浩盯着他，笑而不语。
  酒鬼孙一晃脑袋，“你不会又让我代理会长吧，我可没那个本事，田云生也不会答应吧？”
  沈浩依旧看着他，不说话。
  “沈浩，你到底什么意思，和我藏猫猫？”酒鬼孙口气有点急。
  沈浩又拍拍酒鬼孙，“孙师傅，我说得老大你应该心里清楚，你不说我不勉强你，不管你为什么这么做，我都把你当朋友。”
  酒鬼孙脸上的笑也收了，静静看着沈浩。
  两人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酒鬼孙摇摇头，“沈浩，我还是不明白你说什么。”
  沈浩嗯一声。
  “小张的事我会考虑的。”说完，沈浩径直上了车。
  车子启动，酒鬼孙还站在车前。
  沈浩摇下车窗,“孙师傅，等有时间，咱两再好好喝一顿，不醉不休。”
  酒鬼孙笑笑，点点头。
  沈浩也笑笑。
  车子从酒鬼孙面前开过，沈浩透过后视镜看一眼，酒鬼孙已经向仓库方向走去。
  谁是第三个知道金狼头秘密的人?
  沈浩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逐渐成为一个小点。
  沈浩一笑。
  车子驶出商会大院，赶往云湖。
  进了云湖风景区，沈浩在上次与玉白玉见面的地方把车停下。
  点支烟，静静等着白玉。
  正午的云湖比夜晚的云湖多了一丝热闹。
  不知什么时候，远处圈起一个冰场，一群年轻男女正在冰面滑冰，笑声滑过冰面传得很远。
  再看看周边，没有其他人。
  沈浩不由想起在明玉的日子，自己承诺柳眉总有一天会回到明玉，那一天是什么时候？
  春暖花开，还是明年的现在？
  沈浩想着，摇摇头。
  听到有人敲车窗，沈浩往副驾驶方向一看，白玉的脸出现在车窗上。
  沈浩立刻把车门打开，白玉上了车，哈哈手，“来一会儿了？”
  沈浩扔给他一支烟，又给他点着。
  “一个人吧？”
  白玉抽口烟，“矮虎在那边望风。”
  沈浩随即往四周看一眼，没看到矮虎。
  把目光收回，“你们老大怎么样？”
  “挺好。你和马振宇走了以后，我们那没什么动静。”白玉道。
  “不准备回秦州？”沈浩追问。
  “不知道，这事老大说了算。我们也不敢问。”白玉笑笑。
  沈浩也笑笑。
  一伸手从包里取出一个小信封递给白玉。
  白玉接过，打开信封，看看里边的照片，“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沈浩点点头，“他以前是商会商管部的经理，商会有些秘密在他手里。我需要你派几个人暗中护着他，上边有他的地址。”
  白玉看看，“没问题。正好这段时间，我手头也没什么事，可以抽出人来。”
  “谢了。”沈浩立刻道。
  白玉一摆手，“和我还客气。”
  沈浩也笑笑，又正色道，“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你们帮里其他人知道，包括你们老大，特别是银脸。你选的人必须是最贴心的，而且以前在江城道上没露过面，完全生脸。办事时，也不要戴你们的面具。”
  沈浩说到这，顿顿，等等白玉表态。
  白玉一笑，“我听着呢，你接着说。”
  沈浩也笑笑，“另外，如果有人对他动手。”
  沈浩指指孙经理的相片，“只要不是要他的命，你的人不要管。”
  一听这话，白玉愣住了，想想，“沈浩，这是为什么，你不是让我保护他吗？他挨揍不管，那还算什么保护。”
  沈浩诡秘一笑，“我这叫欲擒故纵，你们狼牙帮都是老江湖，这个尺度，你们应该能掌握。”
  白玉盯着沈浩想了片刻，会意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就听好吧，我回去就安排，安排好了，立刻给你消息。”
  沈浩又道声谢。
  “又和我客气。”
  两人都笑笑。
  白玉正要推门下车。
  沈浩一把拉住他。
  “还有事？”白玉问。
  沈浩嗯一声。
  白玉坐回车里等着沈浩说。
  沈浩又给白玉点上一支烟，看着他，“白玉，你们老大什么时候让你离开狼牙帮？”
  一听这话，白玉的眼神黯淡了，“不知道，既然马振宇不是当年那个幕后人，只能继续等下去。等狼牙帮的仇报了，我想就可以了。”
  看着白玉暗淡的眼神，沈浩心中不禁一动，轻叹一声，“那你没想过当老大？”
  “老大？”白玉看看沈浩。
  沈浩点点头。
  “我对那没兴趣。”白玉吐出一口烟，轻轻一吹，烟雾散去，白玉指指车窗外的溜冰场，溜冰场上那群年轻男女玩得正嗨。
  冰面折射的阳光映衬在他们五彩缤纷的衣服上，他们如同一群欢快的精灵。
  白玉看着窗外，艳羡地笑笑，“在黑暗的世界呆久了，会觉得很憋闷，只想吸一口新鲜空气，我现在只对那样的生活有兴趣。”
  白玉又指指溜冰场。
  一个年轻男子正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在冰场中央飞旋。
  其他年轻人围在周边不停喝彩。
  看样子，他们是一对幸福的情侣。
  沈浩看看旁边的白玉，白玉满脸艳羡。
  “沈浩，你知道吗，其实我冰滑得也不错，可我已经很久没和我女朋友滑过冰了，我甚至有一段时间不敢和她在一起，总担心背后有枪会杀了她。这就是黑暗带给我的结果。”白玉说着面露感伤，“戴着面具的日子并不舒服。”
  白玉的话更触动了沈浩心中的柔软，沈浩拍拍白玉，“我理解，我相信你想要的生活很快会来的。”
  谢了，白玉笑笑。
  “白玉，你不想当老大，但有人不这么想，只要你活着就是他的障碍，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沈浩看着白玉一字一句道。
  “你是说银脸？”白玉随即问。
  沈浩很认真点点头。
  “我知道，只要老大在他不敢造次。”白玉应道。
  沈浩嗯一声，重重拍拍白玉，“还是那句话，万一你在帮里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我一定出手相助。”
  沈浩几乎是用心把这句话挤出来。
  白玉重重点点头。
  “走了。”
  沈浩也点点头。
  白玉转身下了车。
  白玉站在车外对着溜冰场的方向凝视一会儿，一转身，进了旁边的小道。
  黑暗的世界。
  沈浩轻轻摇摇头，将车开到溜冰场，也下了车，站在车前，点支烟，静静看着。
  阳光下，一辆车，一个人，一片晶莹如玉的冰面。
  相对的是一群欢快的男女。
  远远看去，像一副反差鲜明的素描画。
  沈浩从云湖出来，顺路吃了一口饭，赶到商会，歇一会儿已经是上班时间。
  沈浩处理了一些杂事。
  张凯母亲把改好的商会管理制度整改方案送过来。
  沈浩接过看看，张凯母亲效率很快，改得也很认真，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可以给几个会长传阅审定了。
  沈浩不禁向张凯母亲夸赞几句。
  张凯母亲听到沈浩的夸赞，也乐了，“为了改这个方案，我加了一中午班，你这秘书长夸几句就算了。”
  沈浩也笑笑，“你想要什么？”
  “怎么也得给我做点奖金吧？”张凯母亲顺势道。
  沈浩点点头，“没问题，只要方案通过了，这个可以批。”
  一听沈浩答应了，张凯母亲更乐了，正要继续说。
  沈浩的手机响了。
  沈浩拿起手机一看，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