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观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从能量床中坐起身，然后看到了熟悉的雇佣大厅。
  他打开营养仓，爬出去，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其余三个人。
  他并不惊讶。
  这样的雇佣大厅，遍布在这方庞大到不可想象的世界各处。
  而每一次，他们也不是真身进入，而是精神体进入。
  与出来直接到雇佣大厅不同，他们在选择任务的时候，会以精神体状态，到达一处神秘的空间。
  挑选同一任务的人，又会全部聚集在一处空间。
  而这时候，就能够组队。
  佟观抿唇。
  选择同一个任务的人很多，但是除了一队的人，你不会在那个世界遇到其他的雇佣兵。
  因为这个原因，大部分人都觉得，那些他们去过的世界，只是过去的投影。
  换言之，早就不存在了。
  否则，这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选择同一个任务的人那么多，他们却不会在同一个世界遇到。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对抗赛，一种pk形式。
  二者活其一。
  剩余一人，神形俱灭。
  这就是小世界的恐怖。
  当然，哪怕这样恐怖，为了能够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们只能进去。
  不过佟观还是对那些小世界感到好奇。
  他们是精神体进入，但是里面得到的物品，却是能够带出来的。
  当然，不是什么都能够带出来。
  他手上凭空出现一张照片，那是他偷拍的安闲。
  倒不是暗恋——佟观并不喜欢女人，当然，对男人也没兴趣！
  他觉得安闲很奇怪！
  *
  “这一次收获如何？”
  佟观的老师穿着一身白大褂，正在飞船上捣鼓他的新发明。
  佟观：“得到了十年寿命。”
  不只是他，其余三人应该都是相同的奖励。
  这应该是原本王琳琅剩余的四十年寿命。
  “还不错。”佟观的老师并不在乎，他活了上千岁，十年寿命不过是呼吸间的事儿。
  佟观：“老师，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说呀。”佟观老师停下了手上的实验，带着佟观往休息室去。
  食物合成机自动合成食物、甜点、饮料，机器人将这些摆放在两人面前。
  佟观将安闲的事儿告诉了自己的老师。
  佟观老师并不觉得惊讶。
  他反而问佟观：“你知道老师在研究什么吗？”
  佟观摇头：“老师你并没有说过。”
  佟观老师微笑，“因为说了你会觉得我疯了。”
  佟观沉默。
  他想着自从他有记忆以来，老师除了他，就没有接触过其余人。
  他甚至不会去任何一颗星球上。
  他这么多年，都在这飞船上度过。
  甚至这飞船，都只在人迹罕至的领域航行。
  有的时候，在一个没有人烟的星空，一停就是几十年。
  随着佟观长大，他意识到，老师似乎不喜欢……或者说，不能够和别的人接触？
  这是为什么呢？
  佟观隐隐觉得，自己快知道答案了。
  佟观老师一双眼睛清明，带着智者的睿智。
  “我在建造一个，能够真身降临其余世界的机器。也就是能够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到达另一个世界的机器！”
  “这……这不可能成功！”
  佟观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他怎么能否定老师？
  与其说面前这人是自己的老师，还不如说是他的父母。
  他是出生在垃圾星上的弃儿，是被老师拯救的生命。
  “对不起，老师。”佟观道歉。
  他老师却微笑，一点儿也不看出生气的样子。
  “没关系，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眼神恍惚起来，带着某种向往：“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吗？”
  佟观看向他，眼神中带着询问？
  如今他们的科技与文明，已经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程度。
  然而，也只是有能够精神体打破时空的成就。
  身体根本没可能！
  因为所谓的精神体，被科研人员称为假象欺骗。
  他们觉得，实际上精神体也没有离开过这个世界。
  只是有人给他们编织了一个梦。
  佟观并不这么认为。
  如果真的是梦，那么那些得到的东西，遇到过的有血有肉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因为，我曾见过，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佟观沉默，半晌才道：“或许他们如同我们一样，你遇到的人，也是从未来降临到如今的‘投影’。”
  “不。”佟观老师肯定道，他声音不大，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坚定，“他是一方界界主！”
  “方界？！”
  佟观真的惊讶了！
  佟观老师叹了一口气：“否则，你以为我为何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允许你去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指的是界管所。
  存在于世界上每个角落的界管所。
  “方界，并不是如同我们想象中们的简单。那些世界，毁灭都在方界界主的一念之间。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佟观老师有些激动，继续道出那些年的隐秘，“他给了我一个坐标，只要我能够做出机器，就能够去到他所在的地方，就有可能，掌握一个新的方界！”
  佟观震惊了。
  实在是他老师说的一切，太匪夷所思。
  “那如今界管所的方界……”
  “呵”
  佟观老师冷笑。
  “那叫什么方界，都被毁了！”
  佟观明白了。
  佟观老师继续道：“你遇到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界主。一方破烂方界的界主。”
  佟观老师话语中带着讽刺，也只有知道这么多的他，才敢用这么肯定的话语道。
  界主？
  佟观心跳得有点儿快。
  不是喜的。
  纯粹是惊的！
  “界主怎么会出现在小世界中。”
  佟观老师休息够了，带着佟观进了自己的实验室。
  “不管怎么说，界管所的那些世界，都是被遗弃的世界，大多无主。就算有主人又如何？世界不完整，有诸多漏洞，那些界主就没办法借用一丁点儿世界的力量。总的来说，就没那么可怕。”
  因为见过拥有完整世界的界主，佟观师父是相当的淡定。
  “不过你下次遇到这些人，还是不要为敌，这些掌握这么手段的人，没有傻白甜的！不过一般情况下，那样的人也不会在世界中待……”
  他后面说了什么，佟观不知道。
  他有些沉默，嘴唇没有发出声音的呢喃：“界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