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曹学智躺在沙发上闭目沉思起来，这是他辞仕从商以来养成的小习惯，遇事之前都会谨慎的思考一下。
  没一会儿，曹学智思定主意给父亲拨去了电话，将李安然说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告诉我这事，是想救那个莫川吧？”曹东旭慢悠悠的道。
  “是的。”曹学智大大方方承认。
  曹东旭闻言不紧不慢的道：“这种事情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记住了别以为只有我们驱使别人的份，被人狐假虎威当枪使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去把这事调查清楚再说。”
  “那如果事情属实呢？”曹学智问道。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曹旭东耐着性子教导道：“如果这是真的，不提那个莫川有恩于你。那个厂子你既然占了股，那就是你的产业，也就是咱们曹家的产业，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林城刘东民跟我在党校同学过，回头你给他……不，你亲自去拜访一下，把我珍藏的那个明前龙井提一袋过去，代我问声好。”
  “知道了爸。”
  “记得叫刘叔叔。”
  “知道了。”
  ……
  卓伟亲眼的见到莫川的时候，有些惊讶的发现，莫川这厮竟然看不出一丝颓气，拘留所的衣服有些大，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淡然的气度，恰恰相反，这肥大的衣服愣是给他穿出一种休闲服的荒谬感。
  听说这小子昨儿才被金石开那小子暴揍一顿，这事已经传遍了圈子，没想到这才过一夜，这小子就活蹦乱跳的跟没事人一般，难怪一人能撂倒十几人，不愧是泥腿子出身，这身体素质倒是不错。
  莫川眼神平静的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男子，没有开口说话。
  “莫先生可还认识我？”卓伟大大方方坐在莫川的对面。
  莫川略微蹙了蹙眉道：“不认识……不过听声音，我倒是想起来了。”
  卓伟轻轻一笑道：“我记得上次你说，他们再厉害还能把你关进牢里？现在……？”卓伟摊开双手，表情略带一丝微笑，似乎带着浓浓的讥笑，令人极为反感。
  莫川闻言笑了笑道：“这点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敢保证，那个金石开绝对会亲自来把我请出去。”
  卓伟扑哧摇头笑了起来，这小子哪来的自信？这也狂妄了吧？到现在还不死心，你要是真有能耐，岂会在这里受罪？到底是年轻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这么一说，反倒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不要指望通瑞典当的律师团队了，让他们打一打商业纠纷的案子他们擅长，但是这事……”卓伟轻轻一笑，比划起食指在空中左右摇了摇。
  “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话？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柳衙，别忘了你得罪的是谁？你好好考虑吧，考虑好了，跟他说一声就好。”卓伟指了指在房间中假模假样监视他们的条子。
  说完，卓伟提起公文包就要离开。
  “等等。”莫川喊住卓伟。
  卓伟身形一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莫川抬起眼皮道：“我可以多问一句话么？”
  “请讲。”卓伟故作优雅的道。
  “柳衙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他为什么要帮我？”莫川直指核心。
  卓伟闻言深深看了莫川一眼，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子，那条子默契的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还顺便带上门。
  “因为……柳衙也很看好奶茶这一行，不过既然咱们林城有了你这么一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何不与你合作？”卓伟意味深长的道。
  “至于怎么帮你？很简单，那厂子如果柳衙占了股，你觉得那姓金的乃至姓赵的还敢动手？”卓伟说这话的时候，口气中流露出浓浓的骄傲。
  莫川表情愕然，他不是笨蛋，这个卓伟的潜台词他要是听不懂，也不用做生意了，直接可以买块豆腐撞死。
  “你……”莫川下意识吐出一个字，半晌咯咯笑了起来满脸嘲讽的道：“柳衙这行为和金家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金家是要你死，而柳衙是要合作共赢。”卓伟谎言连篇的道。
  莫川闻言噗嗤一笑：“咯咯咯……哈哈哈……”
  “你笑什么？”卓伟表情阴沉了下来。
  莫川咯咯怪笑着，看着卓伟阴沉的脸色，肚皮发酸吐字不清的道：“哈哈哈……既……做……婊子，那还立什么牌坊？”
  “你敢骂柳衙！”卓伟惊怒之极。
  莫川闻言依旧咯咯笑着，毫不在乎卓伟的惊怒的表情，不过他却不再说话，心中对于这个社会生出浓浓的失望。
  想想这一年来的遭遇，遭遇的各样各样的人，莫川忽然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天道，而是人。
  “我是在骂柳衙又如何？有种你也打我试试？或者让柳衙也给我戴个罪名？”莫川忽然一番眼，愤然骂道，他简直受够了任人窥觊揉捏的生活。
  “你……”
  “你什么你？一条狗而已，也敢在我面前乱吠？回去告诉你主人，赶紧把爪子收回去，否则伤及无辜，不要怪我事前没提醒。”莫川道。
  卓伟简直要气疯了，他自从跟了柳衙何曾被人这般辱骂过？虽然他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就是柳衙的一条狗，但是做狗的有几个会承认？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你这话我会亲自转告柳衙，等你进监狱的时候，我会亲自问候你的女朋友！”卓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调查调茶社的时候，见到的杨清懿，此时下意识的刺激道。
  男人果然最了解男人，那最后一句话，令莫川脸色骤变：“你敢！”
  “嘿嘿，我有什么不敢的？以我的条件，勾搭她还不是轻而易举？放心吧，我会把她骑在身下好好的玩弄，等到玩腻了再还给你。”卓伟言语恶毒的刺激道。
  莫川刹那间脸色一片铁青，他这一年来经历再多，心智再成熟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此时被这般刺激，心中简直要炸了。
  莫川咬紧牙关，不再说吧，目光冷漠的看着卓伟，心中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卓伟看着脸色铁青一片的莫川只觉得无限畅快，只是当他目光触及莫川的目光之时，刚到嘴边的恐吓忍不住收了回来。
  “等着吧！”卓伟撂下场面话，转身离开这里，心中已经思量起如何跟柳哥解释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