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鸭、鱼、肉，是年夜饭永恒不变的主题。
  如今百姓也只不过是刚刚摆脱了贫困的帽子，所以把年夜饭看得很重要也在情理当中。
  为了让这顿饭吃得更热乎，也为了让年夜饭不至于太过浪费，所以赵明想出把一道食材多吃的方法。
  鸡炖汤，等鸡熟了捞上来撕了肉再把骨头扔进锅里继续炖，肉用作凉拌。
  鸭子是卤的，骨头是酥的。
  鱼是市场上最新鲜的花鲢，水煮后浇着滚烫的油，藤椒的鲜香弥漫在整个房间当中，闻一闻就足以让人流口水。
  至于肉，猪、牛、羊，一样不少，与两素一汤在桌上拼出九道菜。
  “十全九美，又有天长地久之意！”
  赵明的手在桌席上方一扫，笑道：“借这一桌年夜饭，提前预祝科哥、娇姐合合美美，天长地久。”
  黎娇不害羞了，她已经厚着脸皮跑到别人家来过年夜，死心踏地要跟着杨科，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对于赵明的祝福，两人欣然接受，杨科端起酒杯来，笑道：“赵明，这次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这人情你可有得还了，要是不把文雯照顾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欠你的人情，怕是你欠我的人情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赵明又偷偷地看了杨皎月一眼，发现她脸皮子红红的，肯定又吃醋了。
  桌下，文雯的手早就把赵明牵得死死的，生怕一松开，赵明就跑了一样。
  赵明嘴上说，“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心里想的是，我要当她爹，当然得好好照顾他。
  黎娇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忍不住先吃了一口，叫道：“唔……真的太好吃了，赵明，你上辈子是个厨子吧。”
  赵明脸一黑，“上辈子当厨子还不够，这辈子还得当厨子伺候人，命怎么这么苦。”
  众人被赵明苦逼的样子给逗得大笑了起来。
  杨皎月心里感触，父母都去了后，这个春节，应该是这么多年来最热闹的一个，忍不住多看了赵明几眼，这里的每一分热闹，都少不了他。
  杨皎月心想，他如果是我的男人，就算是文雯的后爹，那该有多好。
  啊……
  杨皎月娇躯一颤，脚下有些不安份，想去找赵明的脚，却发现中间还隔着文雯。
  一阵失落时，杨皎月调整一下心情，看了看杨科，“别光顾着高兴，初二要招待你老丈人，你准备好了没有，别到时候招待不周，让人家看了笑话。”
  杨科一提到这件事就头大，“娇娇的爸妈为人正直，又不喜欢搞应酬那一套，不过小馆子春节都关门了，剩下的就那么几家，那一家排场看起来都不小，我是怕他们说我铺张浪费搞排场，可是他们家要来好些个人，也不可能在家里摆，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好些人？
  杨皎月眉头一皱的时候，黎娇看在眼里，马上说道：“姐姐，对不起，我们家的情况有点特殊，家里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几家人一块商量着来，这次我二叔……他们一家要过来，说是要替我好好相一相，这都是我二婶的意思，她平常就爱管闲事，手伸得特别长，我……我特别不想她来，可是我爸妈……”
  杨皎月轻轻拉着黎娇的手，笑道：“傻丫头，着什么急，你的心是向着我们家的，那就够了，你这么漂亮，这么善良，杨科能找到你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为了你，他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娇娇，放心吧，只要是你的家人，我们家就一定会好好招待的，毕竟将来是一家人。”
  说到一家人的时候，杨皎月还刻意地加重了语气，黎娇又开心又幸福，一想到要跟杨科在一起一辈子，小心脏蹦个没完没了，马上就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不过杨皎月的心情是挺复杂的，两个人的婚事掺合进两个家庭本来就够麻烦，如果再来几家多管闲事的，这一顿双方家长见面的饭局恐怕会远远超过她的掌控。
  “那就把吃饭的地方定在涪江宾馆吧，既然没有普通的小馆子，那要请客，就要在最好的地方。”
  杨皎月大气地说道。
  黎娇点点头，“一会回去，我就跟他们打电话。”
  “还回哪里去，今晚就住这里！”
  杨皎月认真地说，“你跟杨科今晚睡里屋，我在客厅守岁。”
  黎娇看到杨科满心欢喜地点头，捂着脸，一拳捶在杨科的背上，“要不要脸。”
  杨科摇头，“不要脸，要媳妇！”
  一家子又是一阵大笑。
  黎娇没有走，当真跟杨科睡了里屋。
  赵明觉得跟文雯睡在外屋感觉有点奇怪，于是也说要守岁。
  好吧，文雯也闹着要加入。
  “要不把两张沙发拼在一起吧，对着电视，可以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我要是撑不住了，还可以睡觉呢。”
  赵明脸一红，“三个人挤在这上面不太好吧。”
  文雯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在中间不就行了吗？”
  杨皎月的心跳得好快，“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三个人挤一块都像什么了？”
  心里却想，这样很好，就这样吧。
  “妈，怕什么，都说了我在中间。”
  文雯就是又想跟妈一起守岁，又想跟赵明在一起，寒冬腊月的，干坐着多冷啊。
  于是赵明一脸为难，“行吧，行吧，大过年的，就如了你的意。”
  电视里，阎老师身着军装，中气十足地高歌，“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
  赵明一边推着沙发，一边在想，老子怎么才能睡到中间去呢？
  等两张沙发一拼好，再铺好，三人赶紧钻进了被窝，文雯牵着赵明的手，满是激动，说个没完，“天呐，祖英老师唱得太好了，妈，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杨皎月摸了一把文雯的脸，“傻闺女，你可千万不能像妈这样。”
  文雯一把搂住杨皎月的腰，又幸福又难过，如果有个好男人能照顾她妈，那该有多好？
  正想着，文雯马上坐了起来，“赵丽蓉老师来了，吃饺子，哈哈哈……太逗了。”
  赵明全程不知春晚在演什么，一直偷偷地看着杨皎月。
  杨皎月也知道赵明在看她，所以脸皮子火辣辣的，两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睡到他（她）的旁边。
  文雯笑够了，闹够了，终于撑不住，一躺下去，高低不平的中间缝硌得她怎么都睡不舒服。
  “我们换个位置吧，这边平！”
  迷迷糊糊的文雯点点头，一下子就跟赵明换了位子。
  杨皎月吓得心砰砰乱撞，手上使劲推赵明说着不要，两腿早就不自然地摩挲了起来。
  终于，终于挤在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