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了？”
  蔡小晴苦笑地点了点头，“无期，不过后面塞点钱，走走关系，十一二年也许就出来了。”
  赵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李小华的事，暂时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不过后续对他的清算应该还会继续的。”
  蔡小晴摇摇头，“傻小子，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我跟李小华之间的恩怨到此结束了。他对不起我，我不是一样对不起他？”
  说着，蔡小晴轻轻摸着赵明的脸，“姐当年要是遇上你这样的男人，也许这一辈子都是幸福的。”
  赵明微微一笑，还觉得我晚生几年吗？
  早生，晚生，都得看生在什么年代，当下这个年代正是建功立业的最佳时代。赵明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
  开了春，万物复苏，一切看起来都新崭崭的。
  赵明提了红烧肉一大早就去了候恩德的家，碰巧周末候恩德也在，难得清闲一天，磨皮擦痒的时候等来了赵明。
  “哟，你怎么还把烧好的肉在家做好提过来了？”
  赵明点头道：“我赶时间，一会还要去看看单位节目准备的舞台服装，中午就不能陪叔叔阿姨吃饭了。”
  江歌听到这话，从厨房里赶了出来，手在围裙上不住地擦水，“你这孩子，做什么这么赶，吃顿饭能花得了多少时间。”
  赵明笑道：“局机关组织了新晋干部培训学习，过两天我就得去都城，没办法，事情多，我得趁这两天都给做了……”
  江歌笑着摸了摸赵明的头，心想，我儿子要是还活着差不多也该有这么大了。
  “傻小子，好好照顾自己，回来的时候，可千万别让我看到你瘦了。”
  听到这话，赵明重重地点头，赶紧把饭盒子打开，“候叔，快过来尝尝，是不是这个味道。”
  候恩德嘿嘿一笑，赶紧拿了双筷子夹了块红澄澄的五花肉放在嘴里一嚼，皮子粘糯，瘦肉化渣，不肥腻，后味回甜，大料独有的香味在嘴里不断地回转，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边嚼边说，“可以可以，还差一点，就赶上你阿姨的手艺了。”
  赵明突然觉得候恩德才是最会哄老婆开心的男人，其实他明白自己的手艺已经赶上江歌，只不过在候恩德的心里，始终都是差那么一点点的。
  “你小子，这么赶，我还说下午找你下棋呢！”
  赵明苦笑，“我那个技术哪够候叔玩的，哎，放双休假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真是灾难。”
  可不是，放一天假都觉得难受了，现在还要放双休，幸亏是一星期单休，一星期双休，要不然得把人给逼疯掉。
  赵明和候恩德两口子又聊了几分钟，收到个传呼，低头一看，这里有电话，于是顺手拿起来就回了过去。
  “赵科长，怎么样，晚上有没有时间，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吧！”
  “你是……”
  “好你个赵科长，这么快把人家都忘了，不高兴了。”
  赵明叫道：“那你不高兴吧，我挂了！”
  “你这人真讨厌，一点都不风趣，我是艾希，绵江路收尾完工了，马上就要通车了，我想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
  赵明一听，“小事，有什么好感谢的，吃饭就算了，没空。”
  艾希多优秀？主动邀请一个男人吃饭，居然被拒绝了，真是能把人气死，艾希就想这么把电话给挂了，可是又有点不甘心，叫道：“我过生，你都不赏脸吗？”
  过生？赵明愣了两秒，“好吧，你说地方，晚上见。”
  等艾希把地方说了过后，赵明记了下来，挂了电话，还跟江歌拥抱了一下，“阿姨，好好保重身体，你的红烧肉够我学一辈子了。”
  赵明前脚一出门，江歌的眼泪就跟绝了堤地往外滚，候恩德心疼地把老婆子搂在怀里，温柔地安慰，心想，如果他们的儿子还在，会不会也像赵明这么懂事？
  去小影那里看了看定回来的舞鞋，非常满意。
  “小影姐，等活动经费下来的时候，陈岑到时候再跟你结。”
  小影白了赵明一眼，“都什么关系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对了，这次的舞台服已经出了，款式方面没有问题，就是太新。”
  赵明点头道：“行，还是按照上次那样，把它们做旧，看起来有点烟火味和血腥味，更真实。”
  “好的，你晚上什么安排，要不跟我和陈岑一块吃？”
  赵明摇头，“今晚不是你们跟全矿的舞蹈演员第一次聚餐吗，我就不去了。”
  又跟小影交待了几句，赵明就去买一些去都城学习要的必须品，比如什么牙膏牙刷，还要多买几条裤衩子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买好的时候，也完美地错过了午饭点，既然错过了也就不再吃，就当省一顿吧。
  路过一家发廊生意冷清，没什么生意，赵明摸了摸厚重的头发，天气暖和，该把这鸟窝给清理掉。
  剪头发的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笑着说，“这么长剪了怪可惜的，要不留一点？”
  “不用，寸头就可以了，清爽。”
  女人不再劝拿着手推子，捏合松张地将赵明的头发给剪得精光。
  出了发廊，头顶凉风阵阵，冰浸冰浸的，一点也不适应。
  就在这时，面前一道风跑过，后面跟了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叫，“抓贼，抓贼，他抢了我的包。”
  卧曰！
  赵明骂了一声，这种事碰上了就不能不管，箭步如飞地跟在那个黑衣寸头狂奔的贼后边追了上去。
  眼看着离那人还有不到两米的距离，赵明双脚一弹，整个人跟脱膛炮弹一样飞扑出去，把贼摁翻在地，一把从他手把包抢回来的时候，那贼双脚踢蹬，抽出空手来抽出把弹簧刀狠狠地朝赵明的腹下划了一刀。
  赵明痛得一翻身，那贼还想再给赵明一刀的时候，看到周围的人围了过来，撒腿就跑。
  捂着肚子上开了口子的地方，血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女人把高跟鞋提在手上终于追了上来，一下子跪在赵明的面前，看到赵明肚子上的血时，吓得花容失色，从赵手里拿过包，从里面翻出纸巾来，赶紧给赵明擦血。
  “没事，没事，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先摁住，我送你去医院，你们涪江最好的医院是哪一家……”
  抬头一看，才发现赵明正看着她傻笑。
  “皮外伤，连缝针都不用，行了，你忙自己的去吧。”
  赵明捂着肚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居然就要这么走了。
  天底下当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吗？女人看看手上的血，滚烫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