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还是那个味道，原滋原味的。
  王素芳恼羞成怒，儿子离了一趟家之后，回来就成精了，让她这个当妈的根本就不是对手。
  赵明总知道她在想什么。
  王素芳猜赵明的气消了，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就没必要把王三好再留在牢里受苦。
  王素芳又怎么会知道，家里如果有一个祸害的话，再好的这底也会被败光的，何况王素芳这样的人，注定是跟王三好是一类人，喜欢在粮仓下面挖过洞，然后不断地糟践粮食，如果糟踏不干净也没关系，拉几颗屎，尿几泡尿，怎么恶心怎么来。
  赵永远提了大包的菜，“别生你妈的气有，她就是关心她的弟弟，也没错。”
  赵明点点头，“前阵子不是在清扫这些歪风斜气的东西吗，怎么现在还有人在练这些球没名堂的东西？”
  赵永远摇头道，“清理了一阵，那种成群结队的没搞了，不过个人在家还是有好些人在练，也不可能挨家挨户去清理，供应站还好，除了你妈这个假把式之外，也没几家人，矿区基地那边比较严重。”
  赵明知道王素芳上过当之后，要开始她继续装神之旅，所以不再会搭理他，于是今天晚上这顿饭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做了。
  林策平常爱做饭，所以厨房里头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赵永远好长时间没跟儿子配合做饭，两爷子有说有笑配合着，突然说道：“换了岗位适应不，你现在在东矿哪个部门？”
  “哪个部门？”
  赵明愣了一下，“我怎么回答你呢？矿长办！”
  “矿长办？你在给你们矿长当秘书？当秘书也好，给领导多跑跑腿，多学习学习，对你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做要说虚，要好学！”赵永远开始教育起赵明来。
  赵明也不断地点头称是，这些都是赵永远的人生经验，也是老声长谈的话题。赵明不再嫌弃，也不再觉得多余，择其善者而从之……这是中学课本当中就已经学过的，现在拿来用，很合适。
  看到赵明这么安静地点头，再没有当有初的叛逆和对抗，赵永远终于觉得儿子长大了。
  赵永远不禁叹道：“懂事了，看样子这一趟把你放出去，摔摔跟头，打磨打磨你的棱角也是件好事。”
  赵明微微一笑，同样点头称是。
  大姐的人还没到，声音就穿过三楼的楼层，让赵明听得一清二楚。
  “走快点，要不是你舅舅回来了，今天看老子不打死你狗曰的。”
  赵云进门，和他丈夫康飞一起，领着个大胖小子进了门。
  唐伟的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满脸的不开心。
  赵红一把将这小子拉了过去护在怀里，“放个假，你就不能让人家高兴一点，成天不是打就是骂。”
  赵云还没开口，唐飞先忍不住了，叫道：“你问问他考的什么东西，得双百分的一片，我不求他考双百，九十五分以上不过分嘛？语文八十，数字八十五，能把人气死。”
  原来今天是拿通知书的日子，赵红假意地骂了两句，带着唐伟去搬救兵。
  “大姐来了，你出去陪他们聊聊，看把唐伟给吓得！”
  看到舅舅这张脸，唐伟情愿面对他爸的鞭子。
  “怕什么？大小伙子了，不会像以前那么冒失，我也不会揍你！”
  赵明擦了擦手，搭在唐伟的肩上，一道走到客厅的时候，大姐和大姐夫一下子站了起来。
  “臭小子，舍得回来？”
  大姐骂了一句，眼睛就红了。
  唐飞热情地喊了一声，“老三！”
  从他们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得出来，如今他们是真拿赵明当亲人。
  赵云如今在单位上打扫卫生，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把他们基建队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领导一提到赵云，就夸个没完。
  林策本来想跟基建队的老大打个招呼，给大姐换一份工作，可是赵云说什么都不肯，打扫卫生就忙早上那一段，剩下的时间她可以照顾家人，买菜做饭，带孩子……
  全家都在改变，看来还真的只有王素芳没变。
  “孩子这么大了，别动不动就打，打皮了也没用！”
  赵明淡淡地说道：“这次没考好，下次考好就行了。”
  “别提了，能把人气死，你看看语文试卷，请仿神彩奕奕的结构写成语，人家都写什么得意洋洋，怒气冲冲……他写的是什么？仙人板板！仙人板板！我曰尼个先人板板哦！”
  赵云一说就鬼火上火，伸手就朝唐伟的屁股上掐了过来，唐伟的反应挺快的，扭着屁股就躲开了。
  一屋子人被逗得大笑了起来。
  家人围坐，赵明举杯，说道：“今天就当是提前团年了，过两天我就得回东矿，大过年的，输气管道的项目工地上还有那么多工人回不了家，我得上去慰问一下。”
  “屁股决定脑袋，那是你们矿长该考虑的事，他没叫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过完春节再走。”
  赵永远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把脑袋低了下来。
  赵明嘿嘿一笑，“我就是矿长，可没有秘书使唤，跑断了腿也只有我自己去跑！”
  赵永远嘴一歪，“矿长？谁是矿长，你是哪里的矿长？”
  看到赵明的笑容时，赵永远好像明白什么了，老脸一红，酸酸地说道：“东矿现在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赵明摇了摇头，“不是还有个书记吗？”
  赵永远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生了这么个儿子应该引以为傲才对，怎么总感觉这口气顺不下去呢？
  赵永远气急了，指着这一桌子大叫，“你们一个个的都知道，就是不让我知道，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赵云从来都不怕赵永远，“不让你知道就是不想让你难过，你想，你混了一辈子连个主任都没当上，你儿子四年时间当上了矿长，你不得气死！”
  “老子有这么小气？”赵永远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众人齐刷刷地点头，把赵永远给气得笑了起来。
  一家子有笑有闹，不管怎么样，都是开心的。这一夜，赵明和文雯没有回老干部楼，因为那里其实算得上是赵明和杨皎月的爱巢，文雯是不愿意去的。
  所以他俩在单身楼的房间里折腾了一整夜，大冬天的也能大汗淋漓，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