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喜欢逛花鸟市，多半也是闲的。
  听人说鹩哥聪明，于是花大价钱买了一只。还听说这鸟聪明，学舌学得那叫一个漂亮。
  买它的时候，它能声音哄亮地吟，“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现在终于会后两句了，“床上狗男女，其中就有你。”
  过了一阵子，这只鹩哥终于从无知进化到嘴臭，开口就是，“尼玛批，尼玛批……”
  其实也不是王素芳教的，楼下的大妈说人家的事非，关键的地方都是小声说，情绪高涨的时候就这么来一句，“尼玛卖批”。
  于是老赵的录音机反反复复地播放的唐诗三百首就成了一个笑话。
  现在鹩哥一张嘴，就是“依哩哇拉依哩哇拉，尼玛卖批！”
  这扁毛畜牲听不清楼下老头老太太说的是什么，就只能模仿他们依哩哇拉的腔调，能笑死个人。
  不过这畜牲骂人啊，王素芳就跟它对骂，一时骂街一时爽，一直骂一直爽。
  两人天天在家吵，楼上楼下的都快疯了。
  聊了一阵，张涛的冷汗都出来了，好像能理解赵明为什么要把她妈接过去了。
  “小张，赵明让你过来有事？”
  张涛这才说，“赵明让我接你去干校，他说……他说想你了！”
  王素芳先是脸色一沉，随手拿起座机拨了出去。
  响了两三声，电话接通，“哪个？”
  “我是你妈！收拾东西，跟我去一趟汉市！”
  “啊？去汉市？我还要弄娃儿，他晚上要做作业！”
  王素芳一下子就不耐烦了，冲电话里就喊，“你那批儿子还做啥作业，初中毕业改年龄弄到部队里去，回来安排个工作。”
  “妈……”
  “妈个屁，老三碰到事了，我年纪大了，血压有点高，要你打头阵。”
  砰！
  电话就挂了，当然不是王素芳挂的，而是赵云挂断的，甚至都没说去不去，就这么把电话给挂了。
  王素芳也没管张涛有多惊讶，马上给赵永远打了个手机，“中午没得饭吃，我把老大带到汉市去了，自己在外面吃，下午早点回来弄雀雀。”
  “等等等等，你去汉市干啥？不要去给老三添乱！”
  “他让我去的，张涛来接的，人在家等着的。”
  “什么？我要去，老三肯定碰到事了，你太冲动，我去看到你们……”
  王素芳一下子就毛了，“你去个屁，去了拉偏架？把老子抱着？滚，不要影响老子发挥！”
  吼这一嗓子，把张涛都吓了大跳，心想，看样子赵明他妈也晓得叫她过去是干什么的，感觉要出大事。
  两人出门的时候都还听到雀雀在喊，“王素芳，疯婆娘！王素芳，疯婆娘……”
  张涛听了这喊声，真是哭笑不得。
  ……
  余苹的酒喝多了。
  不过喝好酒有一点好，不上头，第二天可以多睡会，醒来同样是精神百倍。
  刚伸了个懒腰，就被精力旺盛的孙祥给抱住了。
  “啊哈哈……好痒啊……死鬼……”
  孙祥还从来没有被人叫死鬼，一下子进入战斗状态。
  这一个上午，对余苹来说是非常满足的。
  拍了拍就孙祥的脸，余苹熟练地起身，包住自己，以免弄脏了床，搂底地进了浴室。
  孙祥明明双手枕头地惬意着，见她进了浴室，翻身爬起来，把dv打开看了看，嗯，很精彩，关了，放进包里。
  点了支烟，孙祥大摇大摆地推开了浴室的门，余苹正仰着头轻轻地搓洗着脖子，转圈过来的时候，正好和孙祥对了一眼，嘴角一勾，满满的都是笑意。
  孙祥吐着烟圈，随口问，“苹姐，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吧？”
  余苹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抖了一下。突然皱起了眉头，她好像犯了什么错误。
  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余苹的标准，以前出去玩，都有懂事的自己安排，洗干净就可以走，从来没有把人带回来的经历啊。
  “出去，把门关上！”
  余苹有些不快地说了一句。
  孙祥也是个脸色厚的，脑子还不好用，关键是他不会看脸色，只是说，“老夫老妻了，看看怎么了？”
  曰！
  余苹心里骂了一句，暗叫，我就知道出事了。
  不过余苹的心理素质也不算差，马上就笑了起来，转过身去给孙祥看了个北影，“看吧看吧，看不了几天就腻了。”
  孙祥的烟头扔进马桶当中，进去就抱着余苹叫，“不腻，永远都不腻，苹姐，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会爱你，保护你的。”
  完了！这下真完了！
  余苹暗骂自己蠢，怎么能在喝了那么多的情况这让这个狗东西送自己回来？明知道他们一家子都是又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东西，怎么就引狼入室了呢？
  这下子，余苹没有了一点激情，可是孙祥就是面对一块死猪肉，那也是乐在其中的。
  孙祥高兴了，余苹觉得自己恐怕麻烦真的要来了。
  ……
  中午的食堂吃饭的人很多，食堂门口人来人往，突然来了两口子，穿着很土，就那么站在食堂的大门口。
  他们逢人就问，“谁是赵明？”
  有的人会说，“赵明是我们的校长。”
  也有人会多问一句，“你们是谁。”
  这两口子就大大方方地说，“我们是赵明的老丈人，丈母娘。”
  一下子就惹得大家议论了起来。
  谁都知道，赵明的丈母娘是控股公司那边的大领导，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有身份的啊。
  好奇之下，这两个人的身边围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李娇和陈圆走出来一打听，就知道这事有问题了，再问了问，马上就明白了，赵明这个干校的校长应该是惹了什么风流债，人家讨上门了。
  李娇拉着陈圆小声说，“赵明要倒大霉了，看样子，余书记这次一定会占上风，赵明很难再翻身。”
  “怎么说？”
  “你看这对父母像谁？”
  陈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对土拉吧叽的夫妻像谁，只听李娇笑着说，“孙丽！”
  “你是说这两口子是孙丽那个贱货的父母！别说还真有点像，他们过来……我知道了，他们是来找赵明麻烦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食堂二楼有，张涛看着这一幕的时候，有些担忧地看了赵明一眼，心想，为什么要把人放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