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不得不说，这个周博士还是很有点真材实料的，他在中草药鉴定这方面的功夫，连宋老都自愧不如。
  现代科技日新月异，毕竟周博士是成长在这个时代的科学家，和宋老他们比，起点高得多。
  “你没看错吧？”徐主任一脸谨慎，虽然是行政职务，但是他也是专业出身，对此相当有研究，放到一般科研单位，也是骨干的存在。
  “绝对没有，你看这根须，再看这里，还有这儿，都是新生赤芝的表现。再过上十年八年，这颗赤芝就价值连城了。我说小同志，你从哪儿弄来的？”
  周博士看着李虎，这一下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冰冷高傲了。能找到这种新生赤芝，说明李虎，或者他的家族，的确有点手腕。当然，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颗赤芝是在菜墩子上长出来的，时间不超过三天。
  李虎道：“这就是在……我不能说。”他笑了笑，笑容如此憨厚，让人不能设防。
  周、徐等人愣了一下，旋即心领神会。也对，如此重要的寻药技能，人家当然要保持神秘了。
  他们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看了看宋老。从刚才开始，宋老就一直没合上嘴巴。
  “咳！”徐主任咳嗽一声。
  “呵呵！”宋老回过神来，看着李虎说，“李虎，你知道今天找你来干嘛么？”
  “不知道。”李虎摇头。
  “傻小子，咱们那试验啊，成功了！”谈起这个，宋老便满面红光，抑制不住的激动。
  李虎一拍大腿，傻呵呵的笑了笑，接着回头看孙易。孙易点点头，表情倒是平淡。
  “真的？”李虎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一定会成功，真是太好了！”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投入量产。”宋老说，“你上一次拿来的两斤赤芝，一小部分拿来实验，一大部分，要拿来制药，投入临床。”
  李虎愣了一下，马上明白54制药厂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这意味着，他们对自己的赤芝需求更大了。
  看到李虎犹豫，54制药厂的人说：“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公平合理的价格。”
  宋老、孙老也凝望着李虎，眼神有点复杂。
  李虎思量片刻：“我是农民咧，很多事我都不懂。我不能保证，赤芝一直有，你们也知道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
  大家纷纷点头，宋老道：“可是你几乎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想一想老百姓的难处。”
  “答应了你们，是不是这药就不能在市面流通了？”李虎看着他们问。
  几个人彼此相望，徐主任道：“原则上，是不能的。不过你放心，价格上我们绝对不会跟你含糊。”
  “那不行。”李虎摇头，“如果是这样，我拒绝。我希望这药，全天下都能得到它的好处咧。”
  孙易动容，徐主任等也愣住，他们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朴实的农民，心中居然还有这样一个看似朴实，却慈悲天下的愿望。
  “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们提供赤芝，实际上我若一直有，就会一直提供。但我有一个大胆的要求，希望你们能考虑。”李虎道，“这药，不要在54投产，我们自己成立制药公司，自己投产。54，可以作为参与方投资入股。”
  宋老震惊了，其实这个想法他和孙易也不是没有过，但是谁都不敢把这念头说出口。毕竟54是如此的庞然大物，还有那样的背景。在54面前，宋老的实验室简直就是小银鱼在鲨鱼跟前一样。
  “你的想法，很大胆么，可是却不贴合实际，你知道成立一个医药公司需要怎样的条件，一条生产线要多少钱？”徐主任道，脸上已经有不悦之色。
  “不，很贴合实际。”李虎摇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是我一个朋友教我的。药是孙老、宋老他们研制出来的，材料，有一部分是我提供的。我们都有能力有资本成立一家制药公司，不是么？”
  “你提供的？”徐主任不相信李虎的话。
  宋老点头：“对，自从我认识李虎之后，他提供了至少两种材料，地龙，还有赤芝。而这两种材料，在我们的实验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其他材料虽然繁多，但是市场上都能买得到。而这两种材料，他提供的才具有这个作用。”
  徐主任皱眉：“你这个提议，我个人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我没有权利定夺。宋教授，您的意思呢？”
  “其实这就是我们本来的意思。”孙易道，“辛辛苦苦几十年研制出的药物，希望普天之下都能得到它的实惠。而不是渠道封闭，仅供一小部分人使用。”
  “嗯，对。”宋老犹豫片刻，也点头道。
  “好吧，看来这一次的洽谈，我们只能到此结束。还给你们几天时间考虑一下，我们也会回去向上级汇报。”徐主任站起来，“我们走。”
  另外两位博士也站起来向外走，不过，周博士走到李虎身边的时候，停下来，拍拍他的肩膀，神情有点激动。李虎猜测，是因为赤芝的关系。
  “小伙子，你们家族很棒。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做个朋友，保持联系。”周博士递给他一张精致的名片。
  李虎接下，也掏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的，大家以后是朋友。”
  54制药厂的人走了，偌大的实验室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三个人都是一脑门子汗，可见刚才压力不小。
  “呼！”李虎松口气，感觉口干舌燥。
  宋老看在眼里，走过旁边给他接了一杯水：“小李，看不出，你还真是有些胆量。”
  “这小子属豹子的。”孙易打趣道。
  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李虎道：“你们的试验什么时候成功的？我真的要好好的恭喜你们，听说有诺贝尔医学奖咧，你们这个，一定能得到那个奖。”
  “呵呵，我们准备申报，不过在这之前得先临床检验一下。”宋老道，“关键是啊，这个实验体不好寻找。”
  “对。”孙老点头。
  “小李，你说的要单独办厂，是认真的么？”宋老道，“我们倒也有这个想法。”
  “认真的。”李虎道，“只是像徐主任说的，得很多钱吧。”
  “资金方面，不需要太操心了。”孙老道，“我们合计一下吧。”
  当即，三个人就合作办厂事宜进行一番商讨。他们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并且逐一提出解决方案。
  最终他们商定了一个方案，在他们可控的股份内，宋、孙二人和李虎，七三分帐。毕竟技术是人家的，李虎只不过提供一些材料而已。李虎接受了这个要求，但也知道，这个七三分帐，可能只是制药厂真正股份中的一半。
  他猜测，54一定会入股。但是这些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了，也不想考虑，一切都交给两位长辈吧。这一次，让他感觉很轻松的事，他以材料入股，不需要考虑资金方面的事。
  商量事情的时候，李虎总是看手机，期待叶霓裳能来一个电话。但是手机一直安静，叶霓裳似乎真生气了。
  “咋啦？”孙老看出李虎心头的焦虑。
  “没事，本来是跟一个朋友约好一起吃饭的。”李虎摸摸后脑勺，“结果她生气了。”
  “哟，是女朋友吧？快去哄哄，你看我们两个老东西，完全没考虑到年轻人的实际情况嘛。”宋老歉意地开玩笑道，“你快去吧，别让人家小姑娘等急了。”
  “嘿！”孙老笑了笑，心里有点遗憾，多好的小伙子啊，要是能跟孙女在一起就好了。没关系，现在年轻人谈恋爱没长性，等着吧。
  李虎禁不住他们开玩笑，脸红脖子粗的。几个人又就一些具体问题商量一番，他便告辞离去，走的时候，理所当然带走了那一小片赤芝。
  “看见没，那一准是给未来岳父带的。”宋老看着他的背影，悄悄跟孙易说。
  “是啊，就冲这一点，以后谁家闺女嫁给他，谁家就要享福喽！”孙易道。
  “哈哈，我是没那个命了，家里只有孙子。你倒是可以啊，盈盈跟他差不多大吧？努把力嘛。”
  两个人开玩笑，哈哈地说着。
  李虎离开实验室，其实一脑门子官司。他不断想着办厂的事，脑袋里还琢磨，54会提怎样的要求？
  来到叶霓裳外公家外的巷子里，李虎下车，拎了礼物就往里边走。走到楼下，他还闻到饭菜的香气，心里猜测，这就是叶霓裳做的吧。
  可是来到门口，无论他怎么敲门，里面都没人应答。这时候对面的老太太打开门，看了李虎一眼。
  “你叫李虎吧？”老太太忽然问。
  李虎转头看着她：“对啊，老人家。”他笑容灿烂如阳光。
  “唉，别敲门了，人不在里头。”老太太说，“那个小姑娘让我告诉你，快回家吧。”
  李虎愣住，不在家？不是约好一起吃饭？叶霓裳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请问，您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李虎问。
  老太太摇头：“我就记得是一辆大黑车接他们走的，老爷子、保姆都一起走了。来的那个男人，个儿高高的，有点凶的样子。”
  老太太不说还好些，一这么说，李虎就更担心了。想追问更多，可老人家所知有限，也说不出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谢谢您了。”李虎道谢，赶紧出门去。回到车上坐着，他焦急地敲着方向盘，拨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最后，李虎把电话打到俞小凡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