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么在这里？”俞小凡这才看到他，脸一红，“你怎么受伤了？你们两个为什么在一起？”
  “你啊，十万个为什么！”张立笑了笑，“我看今天我们有必要一起吃顿饭，没有一两个小时，是解释不清楚了。”
  “好吧，我们做完笔录就去，我请客。”解决掉雷启明这个大麻烦，李虎心情大好，感觉天清气朗，做什么都很舒服。
  “那怎么行，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不能活着站在这里了。都不要跟我抢，今天我请客。”张立道。
  “你们两个，进来做笔录。”有警察从办公室伸头喊他们。
  李虎和张立跟俞小凡打个招呼，便进去了。笔录做的很顺利，半小时后，三个人就离开公安局，找了一处还不错的火锅店，边吃边聊。
  “服务员，麻烦再来一盘肥牛。冬天吃火锅最舒服了！”俞小凡又拿出女汉子的架势，把外套脱了挂在椅子背上。
  她现在心情也是莫名其妙的好，大约因为知道李虎摆脱麻烦了吧。而张立则向他们两个诉说今天的惊心动魄：“我昨晚接到电话，今天赶过来。路上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位老板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三十万。”
  “雷启明么？李虎，这么说你的刹车也是他搞的鬼？”俞小凡问。
  “嗯。”李虎点点头，心里很轻松，巨大的威胁终于不存在了，与雷启明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优明牧场。
  雷家倒了，雷启明父子都犯了重罪，他们的很多资产将会被充公或者拍卖，优明牧场，应该也在其中，还有那条生产线。
  现在，李虎脑子里盘算的是，如果真的拍卖，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吃下它？
  “喂喂，小李子，你能不能专注点吃饭？顺便说一下，你吃的是葱头，不是牛肉啊。”俞小凡拍着桌子，笑哈哈地叫道。笑着笑着，她忍不住就打哈欠，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啊，哦。”李虎脸一红，赶紧把葱头放到渣盘里。同时，他心里有些担心，俞小凡气色很差。但是大家都这么开心，李虎也不好说什么，只在心里暗暗地提醒自己，过两天要给俞小凡看一看，她到底得的什么毛病。
  “说起来，今天李虎真的很拼很厉害。”张立道，“我得好好感谢你，来，我们干杯。从今往后，我们是真正的朋友了。”
  张立举杯，俞小凡起哄：“哦，原来你之前都没当他是朋友？”
  张立脸红：“不是没当朋友，只是没当做私人的那种朋友。李虎，对不住啊。”
  李虎憨憨一笑：“说啥呢，没啥对不住的，来干杯！”
  “我也要干杯。”俞小凡亦举杯。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叮咚脆响。李虎的朋友圈里，从此多了一个人。不过他还没意识到，他的朋友圈正在逐渐扩大，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
  最近碧泉山庄、牧场，还有李虎的果园，都是一片沸腾。因为山庄营业额直线上升，牛奶更是在县城成了畅销品牌，连宁利、云牛这种国内老牌乳品都被他们挤了下去。
  为此，李虎决定这个月发双薪，这也是员工们情绪高昂的一大原因。现在，大家都对李虎，对山庄和牧场有了归属感，和和气气就像一家人。
  与之相对的，优明牧场、雷氏企业则陷入凄风苦雨中。员工们都在忧愁自己的出路，明天该去哪。
  雷氏企业的公司、工厂内，大量员工聚集在办公室门口，吵嚷着。因为听说集团的销售总监卷款潜逃，所以他们担心连这个月的工资都没着落。而此刻，碧泉山庄的食堂大厅内，正在举行一场员工聚餐。
  这真是应了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我说，我今天去超市了啊，我假装顾客，问他们，这里啥牛奶比较好喝啊。几乎所有的被我问到的人都告诉我，桃山牛奶最好喝。我就说了，我说我是桃山牧场的人。大家呼啦一下就围上来，弄得我跟明星一样。”
  王小江喝的脸皮泛红，跟同桌的人吹牛。大家都很兴奋，听到这里，感觉很自豪。
  许多人端着酒杯去跟李虎碰杯，李虎破天荒的多喝了几杯酒。出于对员工的尊重，他没用五行之力来解酒，喝的醉熏熏的。
  酒过三巡，李虎出去撒尿，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激灵了一下，清醒了不少。
  看着天上的星光，感受着清冽的山风，李虎心情敞亮极了。今天他接到张立的电话，说已经把私家侦探调查到的罪证呈上相关部门，雷启明马上要数罪并审，估计会重判。
  只不过，张立还说，雷启明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好像是真的疯了。如果是这样，他的下半辈子将不会是在监牢里，而是在疯人院度过。
  虽然李虎觉得，这样对雷启明来说还是太便宜了，但是国有国法，也只能接受。
  哆嗦一下，系好皮带，李虎打算回食堂去，跟大伙在一起很痛快，他很喜欢。
  不过，走没两步他就停下来，并且回头看着不远处的阴影。那里有一棵一人粗的景观树，树背后，像是有个人。
  “谁？”李虎喝问。
  今天所有员工，除了值班的都在大厅吃饭，所以很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混进人来。万一有小偷小摸进来了，导致宾客丢了东西，那可是有损山庄声誉的。
  “我…… ”树背后的人缓步走出，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看身形，是个女的。
  “你是谁？哪个部门的？这么冷的天，干嘛不进去吃饭？”李虎松口气，还以为是山庄的员工。
  “李总，我是沈小鱼。”她说。
  李虎眉头皱起：“是你？你怎么还敢回来？”
  沈小鱼低头，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其实她这段时间都非常煎熬，而且之前帮雷君做事，心里也是怀着罪恶感。后来干脆不听雷君指挥了。
  雷君被抓之后，沈小鱼很自觉的离开山庄。从那之后，李虎就再也没见过她。
  “李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沈小鱼低声道，“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赎罪。”
  “你走吧。”李虎道，“被元雅看到，她能撕了你。”
  沈小鱼出卖李虎的事，目前为止只有元雅、云舒玉等少数高层知道。
  “我要跟你说一件事，说完就走。”沈小鱼走上前来，“有一次我跟雷君见面…… ”
  李虎本不想听她说什么，那种被人算计的滋味他很不喜欢。虽说一早就察觉到，也没造成损失，可是心理上接受不了。
  就在这时，餐厅门开了，一个人叼着一根烟走出来。高挑纤细的身材，就算穿着厚重的冬衣，也掩饰不住傲人的s曲线。这人，正是元雅。
  元雅喝酒喝嗨了，出来透气、抽烟。却看到不远处，李虎正和一个人聊天呢。
  她想，这么冷的天，干嘛不在屋里聊，非要跑到院子里透？定睛一看，好家伙，差点没把她肺给气炸了，这特么不是沈小鱼么？
  元雅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叼着烟，噔噔噔冲过去，推开李虎，伸手就要抽沈小鱼，李虎急忙上前拉着元雅，元雅打不着，可嘴上也没饶过沈小鱼，一边撕扯着一边骂：“你个小贱人，还敢回来？李虎待你怎么样，我们山庄待你怎么样？你做那种事，本股奶奶非撕了你不可！”
  “好了别打了！”李虎死拉活拽，终于拉住暴走的元雅，“你先进去，外头冷，我跟她谈谈。”
  “谈个屁，李虎，这种人你就别心疼她。她能出卖你一次，就能出卖你两次。我跟你说，狗改不了吃屎！”元雅嚷道。
  李虎皱眉：“那也不能打人呢，她又是个女孩。”
  “你就是怜香惜玉！”元雅气哼哼地，“老娘不吃了，回去睡觉！”
  李虎闷头不吭声，元雅就更生气了，骂完人，直接走回宿舍。
  被元雅吓了一顿，沈小鱼反而不哭了，她擦掉眼泪，走到李虎身边，递给他一样东西。
  “啥？”李虎问。
  “我也不知道，就感觉雷君挺稀罕这东西，天天抱着手机看。那次我趁他没注意，下载了。你看看吧，可能对你们做老板的有用处。”沈小鱼低声道。
  “哦。”李虎接过来，是个优盘。
  “我走了，李总。”沈小鱼低着头。
  “你等等。”李虎道，“怎么来的？”
  “骑电动车来的。”沈小鱼老实回答。
  “从你家？”李虎有点吃惊，沈小鱼家离这里可不近，电动车的电量够呛能打个来回。现在天色这么晚，又是冬日，万一回去的路上出点啥事咋办？
  虽说沈小鱼做过对不住自己的事，但李虎的心还没有那么恨她。
  “嗯。”沈小鱼点头。
  “等我一下。”李虎道，他返身进屋，取了外套和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沈小鱼有些惊讶，李虎居然还肯送自己回家，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原谅自己了？这让少女的心，变得轻松了。
  李虎拉上沈小鱼和她的电车，往她家所在的村子走去。路上，沈小鱼不住的偷看李虎，李虎严肃认真的样子，居然很帅。
  不过，看他的嘴唇有点脱皮，发干，看样子是渴了。沈小鱼四下看了看，发现车上有瓶水，便打开来，递过去。
  冷不防一瓶水塞到嘴边，让感觉口渴却无暇喝水的李虎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喝完才意识到，这是沈小鱼喂的。
  他脸腾地红了，沈小鱼的脸也有些红，不过明显比李虎大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