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牛皮鼓冷哼一声。
  虽然他被李虎的反击搞得无言以对，但今天他就是要来拆李虎和威尔的台，尤其是威尔。
  是的，他和汉斯是一伙的，他们认为自己的主要对手是威尔，至于这个华夏小伙子，哪凉快哪呆着最好。不然的话，他也只好不幸做威尔的炮灰了。
  “这位先生，您可是答非所问啊，我刚才的问题好像是你来这边做什么？”牛皮鼓冷笑着说。
  “自然是来参加牛奶节。”李虎盯着他的眼睛，丝毫不让步。铿锵有力的声音，竟让那个牛皮鼓有点忐忑。
  他肥腻的脸上，眼睛被肥肉挤成两条缝隙。他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翘着二郎腿。不过，他现在的情绪变得有点紧张，没有之前那样嚣张了。
  “参加牛奶节？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的成品呢？你知道这个牛奶节的分量么？”牛皮鼓道，“我记得历届牛奶节的规矩，首先一条就是要检测合格，你有合格的奶牛和牛奶么？”
  李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对威尔说：“小花在什么地方？可以带它来这里么？”
  威尔抬头看着李虎：“在我家牧场，我马上安排车辆带它过来。”
  “好的谢谢。”李虎又转头看着所有人，“既然大家这么笃定牛奶的味道，那么今天我就免费请大家品尝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牛奶的味道。”
  威尔的手下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带了花花过来。当花花被牵下车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偷偷地笑。他们之所以不大声笑，是因为牵奶牛的是威尔，多少还是要给威尔几分薄面，不是所有人都叫汉斯。
  大家偷笑的原因非常一致，这实在是一头非常普通的荷斯坦牛，没有任何的育种改良。甚至于，这头牛大约是因为吃喝不够好的缘故，看起来比他们的牧场里惯常见的那种要小一号。
  这样的奶牛，牵出来不是丢人么？身体不够强壮，意味着营养不良。试问一头营养不良的奶牛，能生产出多可口的牛奶呢？
  牛皮鼓笑的最响亮，他的肥肚腩一颠一颠的，让人担心他笑得太过火，肚子会掉到地上去。
  威尔有些懊恼，他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被人当作猴给耍了。要不是伙伴是李虎，他真的要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抉择是否是正确的。
  不过现在，他耐心的等着，并且还斗志昂扬。威尔想：“李虎一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走着瞧。”
  奶牛上场，牧场的工人还拿来了人工挤奶的工具。所有工具都到位后，李虎脱下外套，挽起袖子跳下木台，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挤奶。
  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老板，倒像是牧场的工人。看到这一幕，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对于李虎娴熟的技巧，以及认真专注的态度，众人分了两帮。不管是不是曾经嘲讽过李虎，有一部分人被他的专业和敬业所感动。
  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单纯的为了嘲讽而嘲讽，他们觉得李虎是不是其实只是个工人，被威尔拉来滥竽充数？
  无论如何，李虎一边安抚奶牛，一边温柔地操作。当第一滴牛奶滴入桶内时，一股清香便四散开来。
  有人使劲吸着鼻子，惊愕地说道：“好香啊，谁在烘焙么？”
  “不对，这是牛奶的香味，怎么会这么香？”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洗鼻子，贪婪地嗅着牛奶散发出的独有的气息。
  那是浓浓的奶香，沁人心脾。嗅了这气息的人，都觉得神清气爽，格外舒畅。
  这种感觉，顿时勾出了他们的好奇心。现在包括汉斯、牛皮鼓在内，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李虎的一举一动。
  一个小时之后，李虎面前已经放了一桶，大约十几升牛奶。
  热乎乎的鲜奶新鲜出炉，他又找本地牧场主要了一只瓦斯炉和深锅。现煮牛奶，这是桃山人喝牛奶的土办法。虽然没有所谓的高温消毒杀菌之类的现代化手段，可是却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牛奶的原滋原味。
  他拿来纸杯，将热牛奶倒入杯中，分发给大家。而后他走上讲台，高声说道：“请诸位品尝，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随着本能去体会一下。”
  大家都忍不住啜饮，唯有牛皮鼓例外。所有饮用牛奶者，第一口就被震住了。
  那入口绵长、甘甜爽口、甜而不腻的，是什么？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些人一向都自诩是乳品行业里的行家，不少人都是家族性的经营牧场。有些家族，经营牧场、浓茶达数百年之久。
  这样的人，舌头上的一个细胞都对牛奶十分敏感。他们只需要嗅一嗅，就知道牛奶品质如何。
  可是今天这一杯热腾腾、鲜美可口的牛奶，却彻底的打翻了他们的自信和自尊。
  包括那个新西兰的牧场主，都是目瞪口呆。他心里想：“这是牛奶么？这一定是，我看着他挤出来，看着他煮出来。可是跟我的牛奶比，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
  太多的不一样，首先从口感上就胜过他的牛奶数倍。他一手一杯，一边是自己从新西兰带来的奶牛自产的牛奶。
  那头奶牛，可是拥有高贵的血统，获得过国际牛奶节印证盖章的。从一开始，那头奶牛吃的就是所有奶牛当中最好的，每天牛皮鼓还用轻音乐、古典音乐等来调剂它的情绪。
  据科学研究，奶牛的心情影响奶的品质和产量，而音乐可以让它们变的开朗活泼。
  可以说，从身到心，牛皮鼓都把那只作为小白鼠的奶牛研究的很好，也照顾的很好。毫不夸张地说，在他们当地，那只被叫做贝蒂的奶牛是一只明星奶牛。
  这一次，牛皮鼓带着贝蒂来参加牛奶节，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抱着探索世界的决心来的。
  可没想到，什么都还没开始呢，李虎和他的花花就像是一座大山，横在他们面前。
  那牛奶的品质，简直是天渊之别。喝过花花的牛奶，再品尝贝蒂的牛奶，简直就是涂料啊。
  不光他有这种感觉，看看其他人的面部表情，他几乎可以断定，大家都是这种感觉。
  这杯牛奶，太美味了！几乎能让人爽到灵魂出窍，喝了它，就无法再正视其他牛奶了。
  牛皮鼓气到浑身发抖，恨不得把贝蒂宰了吃肉。他一口气喝完那杯牛奶，把纸杯往地上狠狠一摔。
  “这绝对不可能！”
  牛皮鼓肚子气得越发地鼓胀，他大喊道：“你的奶牛一定是喂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大家都知道的。否则这牛奶怎么会是这个味道？”
  虽然大家都感觉李虎的牛奶味道、品质一流，让人喝了一口就想喝第二口，但是牛皮鼓的话语还是引起他们的怀疑。
  大家都是牧场主，谁不了解奶牛和牛奶呢？千百年来，人类何曾培育出能产出这样牛奶的奶牛？李虎不过是华夏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农民，他凭什么？
  对，一定是饲料有问题。
  有人说：“不如你告诉大家，你的奶牛吃的是什么？”
  “对啊，如果你这奶牛吃了一些抗生素或者别的什么，便是违反了国际食品安全法，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李虎无奈的耸肩，扭头看了一眼威尔。这一眼可是意味深长，威尔顿时感觉羞愧难当。
  这些开口讽刺李虎，说着一些不着边际话调的可都是他的同胞，有一些甚至跟他有着血缘关系。
  但是这群人说的话语，充满了酸葡萄味，充满了猜疑和妒忌。他们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只相信自己卑劣内心所猜测的。
  这一刻，威尔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珠的黄种人，就像是李虎一样。
  “你们知道牛奶是什么味道么？最本真，最自然，你们现在喝的这一杯牛奶，是最纯真的牛奶。所以，它的名字就叫纯真。”李虎站起来，在水盆里洗手，慢条斯理的擦干净。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用麦克风，可是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传播到会场每一个角落。
  他的话语，让某些人脸皮子发烫，也让某些人快要气炸肺。汉斯站出来，淡淡地说：“不如这样，大家既然信不过，我们就找专业的技术人员来帮我们鉴定。刚好，我认识两位科学家，其中一位还是华夏姑娘呢。”
  大家对汉斯的意见表示赞同，纷纷同意。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比科学技术的手段更值得信赖了。
  李虎也表示同意：“可以啊，请你们一定要请科学家来鉴定我的牛奶和奶牛。另外，我把花花平时吃的饲料也带了一些来，你们一起鉴定了吧。”
  李虎的英文在华夏说还算溜，到了美国，经常会听不懂或者结巴。但是今天，跟他们的一番辩论下来，居然让他水平大涨，几乎完全不需要叶子了。
  汉斯淡淡一笑，掏出手机，拨打那个他早就预备好的电话。大概十分钟左右，天空响起螺旋桨的轰鸣，他竟然用直升机直接把科学家们载了来。
  飞机在远处草坪降落，四五个人拎着设备箱下飞机。
  “诸位，彼得和王，是我所认识的科学家中，最具备严谨科学精神的两位农学家，今天我们就让他们来品鉴吧。”汉斯道，“如果纯真真的那么有营养又可口，我汉斯愿意让出这个副会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