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来人越走越近，汉斯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
  “李，你放心，其实这一次不光你要接受检测，我们所有人都早已准备好了各自的明星奶牛产品。”汉斯很大气地对李虎说。
  “呵呵，无所谓。”李虎磊落一笑。
  汉斯大步流星，意气风发地迎上去。
  “彼得，王，你们总算来了。”汉斯声音沉沉，笑的时候非常有风度，嘴角那一抹弧度，足以迷倒一票小女生。
  “嗨汉斯，不好意思，出发前出了点小意外。”彼得笑着回答。
  李虎一看，居然是彼得和王倩妮！他心头异常的兴奋，和彼得太久没见面了。王倩妮也是，最近两边都非常忙碌。王倩妮已经很久没回国，电话都很少打。
  虽然李虎在出国前，曾给王倩妮留言，可惜他们都不知道，那条留言因为网络不畅通的关系，没有成功发出。
  现在在牛奶节开幕式上看到王倩妮，李虎心里自然非常高兴。不过这里人很多，他们又被一群牧场主为着，所以两人暂时还未发现李虎的存在。
  汉斯早已安排手下给他们搭建了一个帐篷，作为简易实验室。王倩妮提着箱子，忽然扭头向人群中看了一眼。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有相熟的人，是谁呢？她心怦怦巨跳几下。
  一群金发碧眼的，都是外国佬。她扫了一眼，心头忍不住失落起来。
  “王，开始工作吧。”彼得在帐篷里喊她。
  王倩妮钻进去，对方给他们准备了满满一试验台的试管。每只试管里都是来自各牧场奶牛代表的牛奶，要测试的项目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标准就是蛋白质含量与钙质含量。
  这边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汉斯走出去，对威尔和李虎说：“威尔，你知道这一次你若失败，会是怎样的后果么？”
  威尔看看李虎，再看看汉斯，淡淡一笑：“当然知道。”
  李虎看着他们两个，总觉得汉斯拿着铲子，正站在一个大坑旁边朝自己招手。问题是，威尔真的知道前方坑的深浅吗？
  “这一次如果你方的牛奶品质检测，名次跌出前五，你就要让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汉斯伸出一个巴掌，“同样，我也会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
  “好啊，一言为定。”威尔点头，忍不住又看了李虎一眼。
  他在想，自己这个异国好兄弟，是否知道这一次的检测意味着什么？难道真的是一个区区副会长的头衔？
  威尔对李虎有信心，却对汉斯没信心。他有些紧张了，忍不住解开领带结。紧箍的领带，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李虎始终淡定，走走看看，多数时间是跟花花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这头奶牛能够听懂他的家乡话一样。
  在李虎的安抚下，花花逐渐淡定下来，摇着尾巴，亲昵地拱着李虎的脸颊。
  在这一刻，李虎赫然发现，自己似乎和花花心意相通。他说不上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读懂了花花的心思。
  花花表示：“我渴了。”
  李虎忙掬起一捧水，花花于是低头在他掌心酣饮起来。
  并不是花花会说话，而是李虎在无意间读透了它的心思。他欣喜若狂，企图再来一次，却发现自己又看不通了。
  “算了，等回家以后，我们再慢慢地交流。”李虎无奈地摇头苦笑，“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祖国啊。”
  正自言自语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汉斯，结果出来了，我们打算公布一下。”
  李虎回头，看到处于工作状态，正一脸严肃的彼得。
  “彼得！”李虎叫了一声，但对方正专注于和汉斯讨论问题，加上周围人多，故而没听到。
  李虎也没有继续打搅，只是耐心等待着，等他们工作完了再好好叙旧。
  汉斯领着王倩妮和彼得上台，王倩妮端着托盘，彼得拿着数据表，在麦克风前宣布了前三名。
  “第三名是五十三号受测牛奶，该牛奶含蛋白质……”
  牛皮鼓马上洋洋得意，冲李虎递过去一个得意的冷笑，并向周围的人举杯：“多谢大家，谢谢，那是我们贝蒂产的牛奶。”
  许多人向他道贺，真心或假意难以辨明。但有一点却是实在的，第一个被爆出的牛皮鼓，一时间成为现场的焦点。
  虽然只是第三名，他已经很满意了。要知道这里云集的是全世界最好的牧场的牧场主们，他们带来的牛奶，基本上都是各国、各地的顶尖产品了。
  能在这样一群人当中脱颖而出，有自豪感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虎对此视若无睹，别人爱怎么表现是他的自由。只是第三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他几乎可以笃定，花花的牛奶一定是第一名。
  “第二名是五十七号受测牛奶……”
  这时另外一个大个子牧场主高举双手开始欢呼，甚至还嗨得当众起舞。
  大家都在替他开心，唯独牛皮鼓表现十分不爽。
  第二名出现，所有人都开始猜测，第一名会是谁？澳洲的还是新西兰的？这两个地方的牛奶品质都相当不错。
  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两个地方来的牧场主，所有人都自动忽略李虎。
  虽然李虎的牛奶味道很棒，入口绵香醇美。但是大家都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尽管那种口感毋庸置疑。
  他们都觉得，李虎一定是在牛奶里掺杂了一些东西，才让那牛奶的味道发生变化。说不定，他的牛奶淡淡的就跟白开水一样。
  一些认识威尔的，甚至开始用同情的目光看他，觉得他这一次找的合作伙伴，实在太不靠谱。
  所有人都在翘首盼望第一名，猜测着本届牛奶节最有潜力的是哪一只。
  “第一名！”汉斯和彼得一起宣布，“这位幸运儿是，八十八号奶牛！”
  听到这个结果，李虎心里有一点失落。威尔的脑子更是嗡一下：“怎么会不是我们呢？应该是花花才对啊！”
  牛皮鼓挤到李虎跟前，伸出肥肥的手指拍着他的肩膀：“嗨，华夏小农民，你也不要太难过。谁都知道，你有今天已经很不错了。”
  他笑得脸上肥肉都挤成一团，肚腩一颠一颠的。
  李虎扭扭脖子，很无所谓道：“还没到最后呢，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什么？你一定是疯了吧？一二三名都出来了……哦，不过也对，你能挤进前一百名就不错啦！”牛皮鼓哈哈大笑。
  周围的人跟着笑，有人是中立的，更多的人和牛皮鼓一样的心态。
  前三名报出后，接着是四到十名，这些都毫无悬念了，是那些老面孔。
  成熟的牧场，对于奶牛的血统以及饲养方法，都有自己独到的经验。因此他们的产品都很稳定，今年得四到十名的，往年也基本上都是这个名次。
  前十名最让人心动，后面的便没有这么吸引人了。当所有来参加这一次牛奶节的牧场都被爆出名次之后，有人发现，李虎没有在其中。
  “嗨，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家伙？”牛皮鼓高声道，“这里还有一个来自华夏的小农民哪！”
  他的叫喊终于引起主席台上两位科学家的注意，尤其是王倩妮，听到华夏小农民几个字，马上激灵了一下。
  “不会是那家伙吧？他来美国了？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呢？”王倩妮心里有点生气。
  她在人群里找啊找，当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西裤、衬衫，领带却甩到肩膀上。
  那身影熟悉而挺拔，看起来更阳刚了一些。只是虽然穿着正装，袖子却挽起，他刚才干嘛啦？
  王倩妮走神了，忍不住浮想联翩。一直到汉斯隔着彼得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王教授，宣布结束了？我们已经准备好晚餐，一起进餐吧。”汉斯微微笑着，诚恳的眼神展现自己迷人的魅力。
  “哦，抱歉，我们忘记说了。”彼得满怀歉意道，“这一次我们除了寻常的奖项之外，还设立了一个特别奖。”
  “特别奖？”汉斯一愣，“是安慰、鼓励的意思？”
  “不。”彼得摇头，他和王倩妮对视一眼，“是特别突出的意思，那只牛奶，蛋白质含量竟然高达四点，要知道你们最好的含量也不过是三点六。”
  汉斯大吃一惊，他可是这一行的行家，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蛋白质含量，是评判牛奶品质的最重要标准，也是牛奶营养所在。现在居然有一款牛奶，蛋白含量达到四，这可以说是举世无双了。
  “是谁？”他额头冒冷汗，不由想起李虎和他口感醇厚的牛奶。
  “嗯，序列号是第四百号。”彼得说。
  “四百号？”汉斯愣住了，他可对这个号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他给李虎的产品编号。
  其实今天受测的牛奶总共也不过两百多份，汉斯却把李虎编到第四百号，用心显而易见。
  可没想到，这一编号，居然让李虎成了今天最耀眼的一颗星。对，虽然这颗星还没公布，但是汉斯已经可以预见不久的未来。
  他嘴唇有点发干，副会长的位子不保。这倒也没啥，关键是百分之五的股份。失去了这些股份，事业岌岌可危。
  彼得显然没想那么多，倒是王倩妮很兴奋。她心里笃定，第四百号，今晚最出众的一个，一定是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