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娥！你能不能别说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白老爷子真的很不待见这个女儿了，要不是大女儿离的远，老小又才刚回来，他真的很想把她给一脚踹出去。
  在小辈们面前下他的面子，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有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吗？
  “小乔！别理她，姥爷没怪你，姥爷就是想想觉得自己太没眼力见，怎么每次收来的东西都收不到精品呢？来来来，再跟姥爷说说，这里头还有假的没？我那些瓷器怎么样？里头也没精品的吗？”
  提到那些瓷器，小乔有点怂，她可不敢说实话了，这要真说出来，估计老爷子得气到吐血。
  收了这么多的瓷器，一定花了不少钱。要告诉他全都是赝品，可不得把人给气坏了。还是不说的好，要不然整个白家的老老少少都得找她的麻烦。
  还是小命要紧。
  不能说呀不能说。
  白列华见小乔只是笑，一言不发，心里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老爷子收的这些全都没一件是真的？不会吧？有那么点背？
  “姥爷！咱先不说那些瓷器了，先说说您这张桌子，是从哪儿淘来的？”小乔指着书房里藏书那边的一张实木桌，“这可是好东西，也是正宗的黄花梨木的，不是应该还有配椅子的吗？至少也得配上两把，怎么一把都没瞧见？难道您收这东西的时候，没收着椅子？”
  老爷子被小乔的眼力见给折服了，这桌子可不是收来的，是当年打土豪分来的。那家人可是个大户，里头的家具全都是黄花梨木的。
  不止有桌子，还有床，梳妆台什么的，可他分到的就只有这张桌子。看着很不起眼，不是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至少他们家的这些孩子就没一个人看出来过。
  “什么？这桌子是黄花梨木的？你不会是骗人的吧？”白彩娥第一个咋呼出声，“这桌子在我们家可有些年头了，我们怎么就没瞧出来呢？”
  “是呀！到底是我们不识货，还真没看出来。”
  “不会吧！就这破桌子，我小时候拿它当床睡呢？”
  “原来还是个宝贝？真是惭愧，我们这些大老粗，根本就不懂。”
  “这桌子从来就没椅子的。”
  史玉颜皱起眉头瞧着一旁站着的小乔，感觉这女人很可恶。怎么会懂这些刁钻古怪的东西？也怪自己嘴欠，好端端的要问她会什么才艺干什么？
  她要不问，就没她出风头的事，姥爷更不会对她那么器重。史玉颜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给杨小乔这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这不是自搬石头砸脚背吗？
  本来是想让她出糗的，没想到适得其反，倒是让她占尽了便宜。
  该死的女人，等我把你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天，看你还怎么嚣张得意。
  白老爷子点头，接着白列华的话，笑着：“老五说的对，这桌子没椅子的，就一张光溜溜的桌子。”
  小乔无声地叹了口气：“真的是可惜了，这桌子原本应该是有椅子的，起码得有四把椅子。这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下棋弹琴的桌子，没有了椅子可就不圆满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去鬼市的时候多注意一下，瞧见了合适的椅子淘几把回来，配上就圆满了。”
  众人：“……”震惊的相互对视。
  “小乔！什么是鬼市？”白列华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话，感觉很新鲜。
  乖乖！小乔懂的比他还多。
  他都没听说过这新名词，小乔居然知道？也难怪，白列华一心都扑在工作上，跟楚国旺差不多，哪里会听说过什么鬼市？
  “呃？”小乔愣了愣，不知道怎么解释，一时大意，把那地方给说出来了，还以为白家人都知道呢？
  难道老爷子不去鬼市淘换东西的吗？要真不去，那些赝品的瓷器是从哪儿整来的？
  “小乔！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知道鬼市？看你这情形，应该没少去吧？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白老爷子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抢着问。
  小乔一时不知道该回答谁的问题，调皮地反问：“姥爷也没少去对吗？”
  说话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些瓷器。
  “那些东西全都是在鬼市淘来的？”
  白老爷子很爽快地点头：“对，全都是。”
  “难怪。”
  难怪？众人疑惑。
  白老大问：“难怪什么？小乔！你知道什么就说，可不能藏在掖着。”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乔并不是对瓷器不能品鉴，而是看出了问题不想说。她这么做可能是怕老爷子伤心难过。
  可更严重的是，老爷子要蒙在鼓里，还一直继续这么干下去怎么办？
  瓷器越淘越多，万一哪天知道了真相，接受不住怎么办？
  长痛不如短痛，要有什么还是明说的好。刚才自己阻止她不让她说的做法是错误的，有话还是要趁早说明。
  趁老爷子还没沉迷沦陷下去，说出来，也算是吸取个教训。
  “是呀！难怪什么？”老爷子也瞅了眼自己那些自认为很不错的瓷器，心里起了疑虑，“小乔！你的意思是鬼市里淘来的瓷器都是赝品？”
  小乔笑着点头：“姥爷！这可是你自己聪明的脑袋里想出来的，领悟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
  被小乔一夸赞，白老爷子原本自闭的想要痛哭流涕的心瞬间就被打开了。
  “呵呵呵”地笑着：“告诉姥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众人听见老爷子的笑声，顿时就松了口气。真怕他们家的老爷子受不住打击呀！好在小乔给了句俏皮的夸赞，老爷子像是扛过去了。
  史玉颜对着小乔翻了个白眼，不要脸的东西，一口一个姥爷叫给谁听呢？姥爷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叫。
  “姥爷！鬼市我已经去过两趟了，那里面的瓷器是个什么货色我多少知道些个大概。我们学校里的杨副校长和姜教导主任还有吴校长都去过。特别是杨副校长，情况基本上跟您这里的一样，淘了一屋子的瓷器，全都是赝品。我就纳闷了哈！您说，那么多的赝品是从哪儿流出来的？为什么偏偏流向了鬼市？”
  小乔这话就很耐人寻味，发人深思了。
  “这谁知道？”史玉颜像是刷存在感似地出声发言，“鬼市那种地方买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来路不正是绝对的。”
  白老爷子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自己那些一直引以为傲的瓷器，不相信地问小乔。
  “我这么多里头，就没一件是正品？”
  小乔不忍心开口，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安慰着老爷子。
  “其实您不用懊恼，它们虽然不是什么古董瓷器，可怎么说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工艺品。摆在家里，平添了一种艺术氛围，也挺好的不是吗？”
  众人：“……”
  皆在心里暗暗点头，也只能这么想了。这么多的瓷器，一定花了老爷子不少的钱，吃不能吃，花不能花的，可不就只能当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