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并没有抵挡住历史前进的洪流,还是没能等到他的七十大寿,在六十一年底驾崩了,而继位者也还是历史上的四阿哥雍正。
自四阿哥奉召离开之后,云锦就一直紧张的在等消息,直到知道历史上这上面还是没有偏差之后,一颗心上八下的心总算才安定了下来,并马上叫来各处管事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府内各处马上按国丧的规矩布置起来,我不希望见到有一处遗漏,不适宜在孝期内用的东西也马上收起来,还有各处的孝服也都要赶紧备好送过去,所有的事儿都一定要快,不能有一点儿耽搁。”
“奴才(奴婢)遵命。”那些个管事们一起对云锦行礼领命。
“好了,你们管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规矩应该都是懂的,”云锦吩咐过之后,又对这些管事们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想你们也都知道,那是半点儿差错也不能有的,都记住了吗?”
“奴才(奴婢)记住了。”那些个管事们又冲云锦行了一礼。
“既然记住了,那就赶紧去忙起来吧。”云锦挥了挥手。
“碧柳,”管事们退下之后,云锦叫过碧柳来,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服吩咐道,“你先去换一身素服,再去把孩子们都叫到我这里来,连同以晴一起,记着,给他们都换上素服。”
“主子,是否要到耿格格那里叫五阿哥来。”
“先不用了,”云锦想了想说道,“那他先在耿格格那里呆着吧,等需要他的时候,再去找他吧。”
“是。”碧柳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去了。
“绿语,去给我拿身素服出来,”云锦又吩咐绿语,“然后你也去换衣服吧,再给我打盆水来。”
“主子,奴婢侍候您换上吧。”绿语从衣柜里取出一身素服,给云锦看过之后,向她请示着。
“也好。”云锦想着一会儿孩子们就要过来了,点了点头,在绿语的服侍下,先把素服换上了,这个虽然也可称之为丧服,但其实却不适用现在,只是在孝服还没送来的时候,先用这个代替一下,在这个时候总不能穿着常服。
绿语退出去之后,云锦对着镜子,将头上、手上、耳朵上的饰品全数取下,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恍惚。康熙真的走了,虽然她心里早就有准备,但当这个消息确实了之后,云锦还是很有些伤感的,毕竟康熙对自己也还称得上是宠爱,虽然这份宠爱里可能是因为太后的因素,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为他国库的充盈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毕竟他还算是善待了自己的,对自己的孩子也付诸了关爱。
实际上,如果没有康熙在,云锦在这里也未必站得稳,毕竟太后之所以可以给云锦那些恩典,又可以一直保护着云锦,也有赖于康熙对她的尊重。而现在,这个或许是出于某些目的,但对自己也算是照顾,或者也可以说是保护,再或者也许是关爱了这么多年的一个长辈,永远的离开了,云锦如果不伤感,那她就太没心了。
只是这种伤感,之前一直被对四阿哥的担心笼罩着,所以云锦一直都没太去注意它,等到它真的发生之后,云锦才知道原来自己对康熙的感情有畏惧、有提防、有尊敬、有感激,也有敬爱,现在这样一个让自己有如此复杂感觉的人离开了,云锦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虚,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主子,”正在云锦发愣的时候,绿语身着素服急匆匆的端着盆过来了,“水来了。”
“好,”云锦回过神来,到水盆那里去将脸上的脂粉洗去,又来到梳妆台前,吩咐绿语道,“来,给我拆头撂辫。”
拆头撂辫是满人妇女为至亲服丧时所梳的发型,最重的孝当然是为丈夫所服的,那要拆头撂双辫,也就是摘去两把头,拆开头发和燕尾,另用青线扎一个大把,将大把分为两绺,编成两个小辫,辫梢散开不系辫绳,扁方用的是白骨材质,长度只有三四寸,用头发绕住将辫撂在脑后,然后用大庄粗布包头带子将头上缠好,结于头后用针卡住,所余带子头即垂在身后,太长的可以拴在腰带上,当然云锦现在不用拆头撂双辫,因为她用的是给翁姑服丧的礼仪,只要拆头撂单辫就可以了,扁方用的是银的,长度比为夫服丧的白骨略长一些,辫梢也可以用青头绳系着,又因为是崩世的康熙算做是云锦的家翁,所以撂的是左辫。
“主子,”云锦梳好头之后,碧柳在外面禀报着,“小主子们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云锦边说边将青线穿进耳朵眼里,这与丧夫的妻子要光着耳朵和丧叔伯的侄媳可以戴白银圈也有不同。
几个孩子穿着素服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凝重之色。
“额娘,”默之走到云锦身边,拉着她的衣角说道,“碧柳姐姐说皇玛法他......”
“默默,”云锦看着默之点了点头,“碧柳没说错,你皇玛法驾崩了。”
“是不是跟老祖宗一样,”安之红着眼圈看着云锦问道,“以后我们都再也见不到皇玛法了?”
“安之,乐之,你们过来,”云锦叫过两个龙凤胎来,在这几个孩子中以他们跟康熙的感情最好,将他们搂在怀中,云锦柔声说道,“是的,你们的皇玛法和老祖宗一样,也到天上去了。”
听到云锦这话,乐之将头埋在云锦的怀里,哭了起来,默之看姐姐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以晴和巧曼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只有安之却是咬着嘴唇,攥着拳头,仰着头强忍着,一滴眼泪都不掉。
“安之,”云锦看着安之这个样子,心疼的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不,我不哭,”安之一脸坚强的说道,“阿玛说了,男子汉不能随便哭哭啼啼的。”
云锦虽然处于伤感之中,但听了安之这话,却觉得很是头疼,如果在参加康熙的丧仪之时,安之也这样坚持不哭,那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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