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海岸。
  一波波浪花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与沙砾之上。
  白衣青年嘀咕道：“上次就给修行聚焦节目组坑了，差点被人以损坏公共财产起诉，那条大裂缝，我出钱填的，我自己搬运泥土！”
  “算了。”
  “费力不讨好。”
  白衣青年掸了掸肩上沙砾，转身往回走。
  秘书模样的女子在旁跟着，抱着一摞纸质的文件，低声问道：“您是否需要修行顾问曲天恩前来协助？”
  “曲天恩。”
  白衣青年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是炼气士，曲天恩也是，但在处理武圣之祸的事情，后者行事风格更为强势，容不得半点沙子。
  倘若曲天恩接手……
  后果难料……
  白衣青年心生不忍，斟酌再三，摇了摇头。
  “不必通知他。”
  “仅仅一个武圣嘛，讲道理，跟他好好讲道理。”白衣青年是七位炼气士之中，年龄最小的，心性也是最软的：“你调动天网权限，先看看这人到底在不在国内。”
  闻言。
  秘书女子轻声道：“要是不在呢。”
  “嘿。”
  白衣青年搓了搓牙花子，眼神有些微妙。
  ——
  当前状态：凡人
  基础修心：70?
  力量：166?
  体质：待激活
  思维：113?
  潜力值：14
  秦铭怔怔然盯着系统界面，一周时间过去了，潜能值消耗速度增加了不少。
  在此期间。
  认真听讲触发了三次。
  基础修心也提高了万分之三。
  力量属性由万分之一百二十七暴涨到万分之一百六十六，逐渐接近中级大武者之力。
  “难道……”
  “我真的天赋异禀……”秦铭难免怀疑了起来，否则如何解释这一周习武之路的突飞猛进。
  天赋异禀的说法。
  原本是在潜能系统启动后，增加力量的时候，秦铭假设以后有人发现自己身躯不协调，用这个借口，掩盖潜力值的奇妙作用。
  怎么也不曾预料。
  这个托词好像有演变真实的倾向。
  秦铭又惊又喜，与往日一般，准备在绿荫操场长跑五十圈，然后去元霞公园找宁陌离，请教一下《灵气时代太极拳》的最佳练法。
  尽管宁陌离不喜，抗拒习武，强调修行。
  但……
  每次都给出相当有用的回答。
  此时清晨。
  天气愈加冷了。
  秦铭跑到第三十九圈，观众台渐渐地多出一些吃瓜群众，朝着他指指点点。
  “那就是长跑强身的王者？”
  “一圈一分钟，三十多圈了，反正我是看得津津有味。”
  “没对比，就没伤害。”
  刚跑完十圈，气喘吁吁的男生坐了下来，咕咚咕咚喝起雪碧，感觉心里酸酸的。
  他沉默观望，眼角一跳：“那家伙又加速了。”
  片刻之后。
  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连忙跳下观众台继续长跑：“那家伙总算走了。”
  另一边。
  秦铭匆匆走出校门口，骑上一辆共享单车，路过水果店买了点苹果葡萄。
  “好像要下雨。”
  他抬头一看，天空暗暗的，天气预报也显示今日有雨。
  他一路骑行，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元霞公园，轻车熟路地找到锻炼身体的宁陌离，老爷子正在单杠之上转圈圈。
  虽然灵气出现，世界变化。
  但这么大岁数的老年人单杠转圈的画面仍然很奇怪。
  没准是神功秘法的入门篇……
  秦铭暗暗吐槽，拎着水果上前，开口道：“宁老先生，下来吃点水果吧。”
  这一刻。
  宁陌离停止转圈，双脚却站在单杠上面，居高临下：“无事献殷勤，舔狗不得好死也。”
  “这是又上网学新词儿了。”秦铭嘴角抽搐了一下：“舔狗是指异性之间的甜甜爱情啊！”
  宁陌离脸色一变，眼睛泛起幽暗不明的光芒。
  ‘该死。’
  ‘那个up主忽悠老子。’
  宁陌离从单杠跳了下来，严肃地咳了两声：“今天老头子继续传授修行之路的核心，有朝一日，你必然一步登天炼气士。”
  秦铭默默削苹果：“咱们能不能少上b站？”自从他给宁陌离注册了一个b站账号，这位日常冷漠脸的老者变得奇怪了，仿佛想通了，放飞自我了。
  行吧……
  毕竟脑子不正常……秦铭甩了甩粉色塑料果皮刀，将削下来的苹果皮装进垃圾袋。
  “削什么皮，浪费。”宁陌离瞥了眼秦铭，他出生在百年前，那个年代的生活水平很低。
  秦铭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一脸奇怪地问道：“老爷子你的门牙还没有长好，不削皮，啃得动么。”灵气出现之前，他爷爷还在时，苹果要削皮切块才能吃得动。
  老人家牙口不好，属正常情况。
  “呵。”
  宁陌离一声冷笑。
  “无知。”
  宁陌离拿过苹果，咔嚓咔嚓的咬了几大口，汁水四溅：“武师咬合力高达十几吨，别说苹果，钢筋都给你咬碎。”
  这么凶残！
  顿时有画面感了！秦铭脑海中闪过宁陌离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啃钢筋的诡异场景。
  他摇摇头，咀嚼葡萄，左右扫了眼。
  旁边是个小树林，有四五位老爷爷正在打着灵气时代太极拳，远处几位老奶奶跳着广场舞。
  还有个背心短裤的女子跑步。
  她长发披肩，晃来晃去，如丝绸一般丝滑。
  “厉害了。”
  “大秋天的不嫌冷。”秦铭目送女子的背影远去。
  宁陌离嚼着苹果核：“那姑娘是初级大武者。”
  秦铭好奇道：“跟我比起来如何。”
  宁陌离：“放心，你可以把她按在地上打。”
  尽管秦铭没学过武功招式，格斗搏击的技巧，但身体素质较高，又有接近中级大武者的力量，称得上习武之路的佼佼者。
  全国范围的武师不过百。
  至于大武者，最多几千人……其中还有一部分独自摸索，导致身体出现了严重暗伤，无望武师境界。
  “这样。”
  秦铭沉默了一下，猛然间发现，好像低估自己了。
  灵气时代的开端，已经很领先，仅仅与先行者仍有差距——例如柳山宁陌离这样的武师，都是进化之路的先行者。
  “对了。”
  秦铭忽地开口：“我预约人体灵气吐纳率的测量服务，昨天过去，只开通习武者的这项服务，灵气吐纳率2.76%，老爷子你要不要去试试？”
  昨天去测量地点，人山人海，等待测量的队伍约有几百米。
  秦铭玩到手机电量过低，终于看到了那台科幻的仪器，通体雪白，如同晶莹玻璃打造的长方箱子，长度将近二十米，内部中空，好似梦幻的通道。
  只需走过去。
  当场测出个人的灵气吐纳率。
  虽不懂那是什么原理，秦铭上网查了下，众说纷坛，没个答案，都处于惊叹之中。
  须知。
  灵气吐纳率的测量结果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习武者：1%到2.99%
  大武者：3%到8.99%
  武师：9%到26.99%——秦铭主要是好奇宁陌离具体在什么境界，能不能低空飞行。
  宁陌离摇头：“习武行不通，修行是正道。”
  “哦。”
  秦铭咬了口葡萄，暗暗叹息，琢磨是不是应该去找柳山。
  单论习武这方面，先行者的经验很有作用，能让人避开弯路。
  “那什么。”秦铭试探道：“你知道柳山吗，江南市注册武师，好像是一位高级武师呢。”
  闻言。
  宁陌离眯起眼睛：“老头子……也是高级武师。”
  原来不会飞，秦铭顿时失望了，又听到宁陌离补充一句：“其实，我大概比柳山强一点点。”
  若非见过宁陌离催动内力，秦铭都以为这是个大言不惭的骗子，没有一点说服力。
  再一个。
  柳山是正常人。
  宁陌离说要教他修行秘法，偶尔在习武方面也指点几句，但就是闭口不谈收徒的事。
  每次秦铭提出，宁陌离都沉着脸无情拒绝。
  ‘我这么天赋异禀！’
  ‘完全不合理！’
  ‘算了，安全起见，脚踏两条武师船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秦铭转而思索起明天的复选，人体纯力估计有830kg，这次干脆取个二分之一吧。
  ——
  十一月十二号。
  第一届习武竞赛的江南省复选在奥体中心的分馆举办。
  正门口。
  一辆辆来自各校的大巴车相继驶来。
  其中一辆车，年轻女性辅导员吕佳琼开口，基本都是别紧张，好好发挥，为校争光的打气鼓励的宣言。
  董元亮侧头说道：“听说这次有网络直播，还有电视台记者，而决赛的名额只有五个……唉，跟我想象的习武竞赛不一样，根本没有擂台比武的流程！拳拳到肉，近身武斗，才是我心目中的习武竞赛！”
  此言一出。
  朱鸿旭十分认同：“说得好，竞赛不切磋，不搏斗，不以武力论输赢，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对，男人就应该战斗。”董元亮扬了扬拳头。
  靠窗座位，秦铭回过头：“决赛有实战环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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