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阎王，竟然没把裴衍扔到车外。
  林暮一行人：“……”麻木了。
  一小时后，汽车在县城的宾馆门口停下。
  歪靠在石野肩膀上的裴衍在车子停稳的同时，恰好醒过来。
  睡眼惺忪，晕晕乎乎。
  石野目光扫过软软乎乎的裴衍，打开车门跨步下车。
  装睡。
  跟大白一样。
  真是个小孩儿。
  一行人先是去到旅馆旁边的饭店，点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
  “瞧你瘦的，多吃点。”
  “瘦得跟猴一样，成年了吗？”
  “别光吃菜，吃肉，给，红烧肉、鸡腿。”
  接收到石野眼神的林暮、周卜等人你一筷子我一勺子往裴衍碗里添菜，你一句话我一句话吵吵闹闹，让场子热起来。
  消除裴衍的局促与拘谨。
  晚饭结束后回宾馆房间时，石野给了林暮一个眼神。
  林暮明白石野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放缓步子。
  同石野落到队伍最后。
  石野言简意赅地道：“你去跟他说。”
  林暮：？？？
  林暮朝石野投去怀疑的目光。
  不是。
  你跟他单独呆了那么久，竟然还没告诉他？
  看懂林暮眼中的嫌弃，石野甩出一记眼刀：“眼睛不想要了？”
  林暮：“……”
  行吧。
  你是阎王，听你的。
  林暮迈大步子走向裴衍的房间，却听到后面的石野叫住自己。
  林暮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大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石野静了两秒，莫名奇妙地道：“委婉点。”
  说完不管林暮是何反应，拿出钥匙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一个闪身进到房间消失不见。
  “……”林暮得出了一个结论。
  石阎王在对着裴衍的时候不阎王，可在对着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时——
  依旧是阎王。
  林暮痛心疾首。
  他决定了。
  跟石野绝交一分钟！
  一分钟后。
  笃笃笃——
  林暮敲响裴衍的房门。
  房很很快从里面打开。
  露出裴衍没二两肉的脸。
  林暮心跳慢了一拍。
  他好像明白，石野为什么要他告诉裴衍……他后悔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林暮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半小时后。
  林暮虚脱般飘出裴衍的房间，砰砰砰敲响石野的房间。
  嘎吱——
  石野刚打开房门，就见一只拳头带着劲风杀气腾腾地袭来。
  石野偏头避开拳头。
  无视石野的苦大仇深，问出关心的问题：“告诉他了？他什么反应？”
  林暮控诉：“为什么要我做这个恶人？”
  石野皱眉：“说重点。”
  林暮苦闷地抓了一把头发，回头看一眼裴衍紧闭的房门，朝石野压低声音飞快地道：“没反应。”
  石野眉头皱得更紧：“什么意思？”
  “……我猜，”林暮思索道，“他现在应该懵了，等过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也许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
  石野胸口凭空多了一股闷气。
  林暮左转走向自己房间，朝石野摆了摆手道：“任务完成，我去睡了。”
  石野倚着门框站在门口。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石野走到裴衍房门前。
  抬起右手敲门——
  在即将敲响房门的刹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