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何苏叶站在a幢的大门口问。
  刺猬在电话那头说：“您让我派人盯着那个戴面具的，我的人今天跟着他去了郊区一户人家里，他呆了有半天才出来，我们就去查那户人的身份，结果发现，那是程月的父母住的地方。”
  “程月……”
  “就是那具尸体的名字！”
  何苏叶一抬眼，手指蜷曲起来。
  刺猬急急地说：“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出来的时候，程月的父母还送他上车了，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什么交易，想干涉案件的调查！”
  “是啊。”何苏叶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忘记了他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刺猬的声音更焦急了。
  “让你的人撤回来吧，不用再盯着他了。”
  “啊？撤回来？”
  “对，撤回来。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就不用再盯着了，免得打草惊蛇。”
  电话那头的刺猬安静了好几秒才开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吗？把人撤回来啊。”
  “那、那撤回来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说，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好好休息几天吧。”何苏叶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弄得电话那头的刺猬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弄清楚了对方要做什么，怎么只是把人撤回来，不需要想应对的办法吗？
  刺猬急躁地拿着手机来回走，恨不得打回去再问一遍，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何小姐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也许什么都不做，就是她应对的办法。
  刺猬一咬牙，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他四肢发达但脑子不灵光，反正何小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何小姐没说，他就不做。
  “哥儿几个，去买几箱啤酒来！今天好好休息！”他说。
  何苏叶挂断电话后刚往要前走，身后电梯门打开，一堆人往外走。
  何苏叶下意识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簇拥着的人，而那个人也看到了她。
  这是她们第二次在科技园里见面了。
  何苏叶淡淡收回视线，抬脚往前走。
  “等等！”身后的声音追上来：“何苏叶，我们聊一聊。”
  是周书卉的声音。
  几分钟后，两个人在台阶边站定，a幢门口的那堆人朝这边偷偷打量着。
  何苏叶视若无睹，不急不躁地等着周书卉说话。
  还是周书卉先绷不住开口：“你就不好奇我要跟你聊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苏叶一点头：“嗯，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书卉皱起眉说：“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你走吧。”
  何苏叶抬脚就走。
  “你等等！”周书卉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她几步走到她面前说：“何苏叶，你知不知道，我之前是真的挺喜欢你的。但你真的很讨厌！”
  “你就是要说这些吗？”何苏叶面无表情地问。
  周书卉似乎看不惯她无知无觉的样子，一咬唇，轻蔑地说：“你是在这里上班吧？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周书卉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炫耀的嚣张。
  何苏叶不说话，周书卉就自己答道：“是墨少。他推荐我当科技园的代言人的。我这几天在这里拍宣传片，我们天天都能见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装陌生人的话挺尴尬的，所以我才找你聊一聊。”
  “哦。”何苏叶点点头：“那恭喜你了。还有，我不尴尬，你也不用觉得尴尬。但是要这样站在一起硬聊，我是觉得有点尴尬。”
  周书卉脸色一青，脸上带了几分恼意说：“你没听到吗？是墨少推荐我来的！”
  何苏叶微微扬眉，道：“原来重点是这个……那恭喜你了，希望你早点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何苏叶！你别装了，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在意墨少吗？”
  “当然是在意的。”她大方承认：“他是我合作方。但感情方面，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在意的。”
  “你骗人！如果你不喜欢墨少，那你为什么一直缠着他，缠到了iris！你一个女孩子，进智能科技公司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他！我告诉你何苏叶，你抢不过我的，墨少一定会是我的！”
  “好，墨少一定会是你的。”她哄孩子似的说了句，而后对着周书卉礼貌地扯了下唇，转身离开。
  “何苏叶！”周书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装得再像我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何苏叶脚步一顿，转头回去看周书卉，轻轻地笑了下说：“不可能。”
  不可能有人知道，我是谁，我在想什么，我想干什么。
  她说完，没有再等周书卉的反应，抬脚从容离开。
  身后是周书卉气急败坏的声音，以及她助理的劝告声，何苏叶充耳未闻，加快了脚步。
  何苏叶走进居民楼里的时候，迎面又遇上了一个眼熟的人，郭爷爷的孙子，郭云景。
  郭云景就住一楼，低头不见抬头见很正常，何苏叶跟平时一样目不斜视地走过，然而这次郭云景却叫住了她：“何小姐。”
  何苏叶停住脚步，有点意外地扭头看向侧后方的郭云景。
  郭云景面颊微红，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仿佛叫她一声下了很大决心，跟那个周磊儿的态度完全不同。
  “有什么事吗？”何苏叶缓下神色问。
  “那个……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何苏叶点点头，转过身正视着郭云景问：“你说吧，什么事？”
  郭云景被她正眼这么一看，更加局促起来，喉结上下滑了好几下才说：“我知道我表哥来烦过你，可能他还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我、我想代他跟你道歉。”
  “因为这个啊。”何苏叶淡淡一笑，说：“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不只是因为这个……”郭云景踌躇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我看到了，你那几个表哥，从三楼翻窗下来。”
  何苏叶一怔，听到郭云景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他下来的时候经过我的窗户，我正好看到了……何小姐，那几个人不是你的表哥，是你的保镖吗？”
  何苏叶这会儿不是吃惊，而是愕然了，她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对，他们是我保镖。所以……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