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作者:萱草妖花      更新:2023-04-20 06:02      字数:3968
  靠。迟不谢,你想报仇,大可,不必,如此!
  迟不谢,你丫飙戏过头了!
  第54章 替嫁洗脚脚
  高玥抱住师尊的胳膊,连连甩腿,想把腿上这块黏皮糖给一脚甩开。迟不谢感觉到自己可能会被抛弃,抱得越发紧。
  他一双胳膊抱紧高玥的腿,脸颊紧贴女孩膝盖,一脸悲痛道:“主人,奴誓死追随,绝不会离开您。”
  男人话音刚落,双手一麻,如被雷击,条件反射把手松开,并被一股力量带飞,生生钉在了大树上。
  迟不谢身体虽被依附在粗壮的树干上,目光却始终望着高玥方向:“主人,奴对你,不离不弃!”
  高玥:“……”
  她忍无可忍,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咒,一脸无语地朝迟不谢的方向扔过去,紧紧地糊住了他的嘴。
  直到迟不谢闭上嘴,高玥才觉得松了口气,低声问:“师尊,他这是脑子摔成智障了吗?”
  重越抬眼打量迟不谢,从他灵根里嗅到了一丝忘川水的味道,他道:“他的灵根被迫吸入忘川水,记忆被彻底洗净,不记得从前的一切事。”
  “啊?”高玥疑惑:“忘川水?”
  重越解释道:“一千年前,魔界不渡山下有一忘川泉,灵泉可解百忧,让人忘却烦忧,重新来过。五百年前,忘忧灵泉枯竭,仅剩几瓶泉水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忘川灵泉现如今已是十阶灵药,珍惜罕见,非常稀有。”
  “有人为了对付迟不谢,给他用了忘川水?”高玥嗅了嗅迟不谢身上的味道,与他的异兽化息灵根有了强烈呼应,同时也感受到男人的破镜变化。
  她感慨道:“师尊,迟不谢竟已从金丹破镜元婴?他升级的速度,居然比女主高瑜苒还快,厉害啊。果真不愧是拥有未来之书男主光环的人,运气可真不错。”
  受伤的大鸵鼠躺在地上喘息,喉咙里发出“嗷嗷”叫声。
  高玥蹲下身,把手搁在对方脑袋上,给它疗伤的同时,探取了大鸵鼠的记忆。
  不多时,大鸵鼠从地面一跃而起,扑腾着翅膀,拿胖嘟嘟的大肥脸来蹭高玥。
  她一脸嫌弃推开大鸵鼠那张毛乎乎的胖脸,回到重越跟前道:“师尊,是魏姨娘。迟不谢去找高桥算账,不料中了高瑜苒和魏姨娘的圈套。魏姨娘用忘川水洗去他的记忆,并给他灌输高瑜苒是她主人的记忆。按照魏姨娘的说法,迟不谢在醒来之后,会把看见的第一个人当成主人,而我阴差阳错,成了迟不谢看见的第一个人。”
  重越瞥了一眼迟不谢,又看了眼恢复生机的大鸵鼠,道:“走吧。”
  “嗯。”
  高玥并不打算带迟不谢离开,毕竟他现在就是一个傻白甜的烫手山芋,谁带谁麻烦。
  她临走前,给迟不谢的坐骑异兽塞了一带灵果,可帮助大鸵鼠灵力恢复,方便它保护迟不谢。
  为了能让迟不谢顺利回到岳国,高玥又往他兜里塞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符箓,小声嘱咐说:“迟不谢,你听着,你之所以忘记所有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魏姨娘和高瑜苒,我不是你主人,你也不是谁的奴隶,你是岳国三皇子。等你回了岳国,你皇族国师自然有办法替你治疗。你须得记住,待符咒解开,你要一直往北走,莫回头,莫要再回南边梁都。记住了吗?”
  迟不谢把她一字一言听在耳中,他空白的大脑无法一次性接受这般多讯息,于是只记住几个关键。
  ——高瑜苒魏姨娘是仇人。
  ——往北走,莫回头,南边是梁都。
  ——他似乎有病。
  迟不谢天生逆反心理眼中,他觉得自己没病,也并不想往北走。他打心眼排斥回北边,他总觉得,南边才是他的羁绊,他得回去。
  “呜呜——”
  迟不谢嘴被封着,被钉在树上也无法动弹,他拿一双可怜巴巴地眼睛看看高玥,委屈极了。
  那眼神,似乎在告诉高玥,他不想离开主人,他就想乖乖地做一个好奴隶。
  可高玥太“绝情”了,在给他塞了满满当当一堆符箓后,便跟着那个面容清冷的红衣男子离开了。
  等他符咒解开,大鸵鼠挥着翅膀蹭过来,拿肉嘟嘟的圆脸蹭他,嘴里发出“唧唧唧唧唧唧”的安抚声。
  迟不谢与异兽鸵鼠之间血灵相连,他虽没有记忆,但骨子里镌刻的信息让他能一瞬接纳这头异兽。
  迟不谢想起弃他而去的主人,委屈地眼睛发红,他狠狠地搓了一把泛红的眼眶,低声与大鸵鼠道:“主人不要我,是我哪里不乖吗?”
  大鸵鼠被他这委屈巴巴的声音吓到:“……”
  在它的记忆中,主人迟不谢从不会向谁轻易低头。他极力用放荡不羁的个性,来掩饰内心深处的弱小与自卑,他从来不会跟谁这般柔柔弱弱地说话。
  大鸵鼠想到主人变成这样,一脸同情地伸出翅膀,在他后脑勺安抚地拍了拍。
  迟不谢把眼角委屈的眼泪拭去,他抬眼问大鸵鼠:“你知道主人往哪边去了吗?带我去追她,好不好?”
  这莫名奶巴巴的声音,让大鸵鼠胸口一闷:“……”
  在迟不谢的软磨硬泡下,大鸵鼠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翅膀,指了指高玥他们所去的方向。
  迟不谢快乐地爬上它的脊背,抓紧了它的皮毛,兴奋道:“大老鼠!快!鼠,飞!”
  被称为大老鼠的鸵鼠:“……”
  为什么觉得如今的主人,有点欠揍呢?
  *
  无量山离梁都数十里,这座山号称梁王都的龙脉,山顶可俯瞰整座王城。
  山顶,是梁国皇族的神庙,有筑基异兽在外把守。
  高玥和重越躲在一颗大树后,她伸出脖子往外看,小声说:“师尊,这里应该是梁国的神庙,里面供奉着梁国皇室的先祖。老酒头最后的气息是在这里出现,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进去看看便知。”
  重越大步流星往前走,很快暴露在看守异兽眼前。
  凉透异兽张开血盆大口朝他袭击而来,就趁现在,高玥从脊骨里拔出神刀,把结界劈开了一条裂缝。
  这结界不知是什么境界,即便她用尽全力,也才劈开一条裂缝,并且这结界像是有弹性一般,竟在自动愈合。
  高玥把刀横在中间,挡住裂缝愈合,冲重越叫道:“师尊,快来进结界!”
  然就在这时,从地面里也“突突突”冒出十几匹筑基异兽,将重越团团围住。
  重越打量一圈这些异兽,剑指一竖,一柄赤剑从脊骨里飞出,呼啸如鬼泣,破空穿梭,与十几头异兽纠缠。
  重越皱眉,万没想到一个人间皇族的神庙,竟有十几头筑基异兽把守。
  他立刻吩咐道:“回到为师身边!”
  高玥“喔”了一声,立刻从结界上跳下来,准备朝师尊奔去。而她身后的地面里,突然冒出一支藤蔓,穿过结界缝隙,将高玥的腰身牢牢困住,欲把她往里拖。
  与此同时,那支藤蔓带着浓厚的魔气倾泻,竟激发起了重越封印的魔气。
  这些异兽并不是重越对手,可在强强围困与魔气的双重侵扰之下,他的魔气一时难以自控。
  担心小徒弟看出端倪,重越立刻将十几头筑基异兽朝自己聚拢,挡住自己的身躯,困住自身魔气不再外泄。
  阿布崽与赤剑同时朝高玥飞去,一起去救她。
  赤剑去斩藤蔓,阿布崽去咬藤蔓。
  就在藤蔓要被斩断时,迟不谢从天而降,大喝一声:“主人,奴来救你!”
  中二少年一把抱住高玥大腿,与此同时,另一根藤蔓从结界内冒出,把迟不谢死死缠住,并发挥余力把他往里拽。
  束缚高玥的藤蔓好不容易被赤剑与阿布崽协力斩断,可高玥还是被迟不谢那个坑货,给拽进了结界。
  两人被拽进地底,结界立刻合上,宛如从未被劈裂,完好如初。
  与此同时,魔气倾泻的重越释放一股力量,将十几头筑基异兽齐齐震开。
  男人一身红衣,双眼血红魔气四溢,踏着一片片冰花来到结界边。
  他的手触在结界上,空子的结界立刻成冰,继而“砰”地一声,冰层碎裂,结界消失。
  阿布崽和迟不谢的大鸵鸟第一时间冲进结界,狗子不停地拿爪子去刨刚才把高玥吸入地面。
  重越一剑劈开地面,却不见迟不谢与高玥身影。
  阿布崽急得原地打转:“汪汪汪汪汪!”
  它围绕着高玥消失的地方转了好几圈,又跳到坑里,焦灼地拿爪子去刨土,继续:“汪汪汪!嗷呜嗷呜……”
  小鸵鼠也从阿布崽的后颈毛里飞出来,扑腾着翅膀:“唧唧唧唧唧唧……”
  重越打量四周,走进神庙,立刻发现这里的端倪。
  神庙里没有供奉任何皇家牌位,只供奉着一个无脸女神像。神像四周有四颗神石,设有阵法,而高玥和迟不谢则被阵法吸了进去,去往了另一个时空。
  重越盯着四枚神石,喃喃自语道:“时空石。”
  这时空石可以把人带到另一个时空,在那个过去的时空里,迟不谢这个主意识当事人的记忆会被暂时屏蔽,重新经历一次曾经发生的事。
  而高玥这个次意识的当事人,则会成为迟不谢最亲近的人。高玥虽有意识,可她的身体行为完全不受操控,无力改变历史。
  当一切结束后,迟不谢会恢复这个世界的记忆,从而选择是否改变历史。若迟不谢经受不住神石的诱惑,选择了改变历史,那么他会再一次回到过去,重演历史,循环往复。
  他会被困在过去,同时高玥也会被他连累,连带折磨,陪他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过去的事。
  ……
  高玥和迟不谢被拖入无底洞,无限下坠,不知过了多久,高玥和迟不谢终于跌落地面,落进了一个小树林中。
  迟不谢变成了一个只五岁左右的小孩,他的记忆像是被屏蔽,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外界的一切记忆。
  而高玥脑中也出现了一些,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迟不谢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满身伤,跑到高玥身边。小男孩拿一双肉呼呼的爪子抓起女人的手,见她掌心少了块肉,鼓起肉肉的腮帮吹了吹:“麻姑,你疼不疼啊?不谢给你吹吹。”
  高玥现在是一个叫麻姑的女人,是岳国三皇子的奶娘,一个哑巴。
  迟不谢因从小无灵根,不受父母待见,从小就被丢进冷宫边缘化教养。皇帝甚至给他找了个哑巴做奶娘。
  从小到大,他被太子和其它皇子欺负,也都是麻姑替他出头。
  就在刚才,小迟不谢被太子和二皇子一行人,设计推进泥池,并放狗咬他们。
  当烈犬冲过来时,麻姑奋不顾身护主,掌心被烈犬撕去一块肉。
  鲜血不断外涌,高玥觉得掌心一片火辣,疼得令她头皮扯疼。
  她内心大骂迟不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把她拖入了他的幻境中。
  小迟不谢见麻姑一脸痛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道:“麻姑,不谢无用,不能保护好你。你放心,不谢一定会有办法强大起来,保护你。等我变得强大,我要带麻姑走出皇城,带麻姑去吃书里晶莹剔透的碗糕,好不好?”
  眼前的小男孩实在可爱,高玥竟觉迟不谢小时候没那么讨人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