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放弃现在的位置就是想活得精彩一些？说说，你出宫之后想做什么？我很好奇什么事情会让你觉得你在宫中当差还精彩的？”
  “我……我也不知道。”孙福才眼中浮现出茫然的神色，迟疑的道。
  “不知道？”李世民气笑了：“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没有，我没有欺骗圣人，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从小我就进了宫，从来没有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的，除了伺候人什么都不会。我真的不知道出去能做什么。”孙福才连连磕头道。
  “什么都不会你就要出宫？”李世民惊讶的道。
  “是的，我想出宫。不会我可以学，我能吃苦，只要能学到真本事什么样的苦都能吃。”孙福才语气坚定的道。
  “学？你去哪学，你以为真本事是那么好学的吗？”李世民嗤笑道。
  “我……宫外我就认识清水候一个人，所以我想去龙首山书院跟他学真本事。”孙福才小声说道。
  “呵……你还认准清水候了？”听到这话长孙无垢顿时就来了气，骂道：“你有今日的地位全靠他帮衬，但凡有点良心都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可你呢，有回报过他吗？对他除了索求就是索求，你把当什么了？”
  “翠岚心善重情义，被你利用了还不自知，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忍。今天我就帮他出掉你这个祸害。”
  见到妻子这幅泼辣的模样，李世民心中酸酸的，有一种果子被人分走了一点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的，只见他轻轻拍了拍长孙无垢的手安抚道：“观音婢别急，事情问清楚了再说。”
  “妾身失态了。”长孙无垢恢复了理智，赶紧说道。
  “夫妻之间不要这么多繁文缛节。”李世民示意没事儿，又转头朝孙福才道：“清水候是怎么答复你的？”
  孙福才咬了咬牙说道：“清水候拒绝了我，说这事宫中之事，他作为臣子的不能插手。”
  闻言长孙无垢看向他的眼神里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你倒是挺讲义气的。”李世民讥讽道：“可惜你对岳山不够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我猜他和你说的一定是等一等，他会想办法是吧？”
  “砰砰砰……”孙福才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不是的，清水候和我泛泛之交，怎么会帮我离宫呢。我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圣人明鉴。”
  “泛泛之交？你刚才不还说宫外就认识他一个人吗？怎么突然改口了？”李世民戏谑的道。
  “我……”孙福才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可知道欺君该当何罪？”李世民猛不丁的爆喝道。
  “嘚嘚嘚……”孙福才全身再次颤抖起来，牙齿嘚嘚作响。
  一旁的长孙无垢也吓了一跳，忧心忡忡的看着李世民。他好不容易才打消了对岳山的异心，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心生芥蒂。
  这也是为什么她知道孙福才私下找岳山帮他出宫的事情后如此生气的原因。人臣插手后宫之事，这是大忌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清水候是怎么许诺你的？”李世民冷声道。
  “清……清水……水候没有答……答应我的请……请求。我的话句句……句属实。”孙福才艰难的说道。这句话好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就软倒在地上。
  “哈哈……”李世民突然大笑起来，这个笑声来的太突兀，以至于长孙无垢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笑了好一会儿，李世民才喘着气说道：“你不错，岳山总算没有看错人。过几天我会去龙首山书院，到时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啊？”孙福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还是长孙无垢率先反应了过来，看他傻乎乎的样子，恨恨的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谢恩。”
  孙福才总算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露出狂喜的表情，连连磕头道：“谢谢圣人，谢谢圣人，谢谢娘娘。”
  “出了宫不要乱说话，惹出了乱子谁都救不了你，滚吧。”李世民不耐烦的道。
  “是，圣人。”说完孙福才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大堂。
  这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连滚带爬。跪了那么久，又被李世民敲打恐吓，没有当场昏死过去已经是心理素质比较好了。但也难免手脚酸软，根本就站不起来，更遑论走路了。
  等孙福才离开，长孙无垢也摆了摆手，那些伺候的人也都退了出去。这时她才问道：“圣人真的就这样放他出宫吗？”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知道你心疼那个臭小子，我怎么会让你难做。”李世民无奈的道。
  “谢圣人厚爱。”长孙无垢感动的道。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今日不同往日，以前他只是你的义弟，和宫中内侍有所勾连倒也没有什么。现在他已经贵为清水候是朝中重臣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在和内侍走的近就是犯了忌讳。”
  “就算我们相信他也没用，有的是人怀疑，况且他这样做也不利于你管理后宫。就算没有今日这一遭，我也会让你换个近侍。”
  “今天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干脆就顺水推舟放他离开好了，也省的翠岚难做。”
  “是我的不是，害圣人忧心。”长孙无垢道。
  “你呀，就是礼太多。你不要听那些读书人瞎说，咱们夫妻本是一体，哪来那么多狗屁的礼节。”李世民不喜的道。
  “圣人千万别这么说，被人听去了有损圣誉。”长孙无垢连忙道。
  “被人听去了又怎样？礼本来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要是回家还处处讲理，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李世民故意抬高声音说道。
  “是是是，你说的对。”长孙无垢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对了，说起翠岚，他今天可是给我送了一条财路啊。”
  “哦？什么样的财路，让圣人如此开心？”
  “他没有和你说吗？”
  “没有，今天他刚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什么都没说。”
  “哈哈……那好，我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