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他挑了挑眉。
  我眉飞色舞地跟他解释完来龙去脉还意犹未尽地分析几句：“你看，舆？论的压力是很恐怖的，我要再吃下去，恐怕传言就更难听了，比如我是因为怀孕了才这么能吃啊，你才给我带吃的补充营养啊啥的，到时候我家里人跑到学校里来逼你对我负责怎么办？”
  程一琛不眨眼看着我的样子真是太 人了，我被他看得都发毛了：“你看什么啊！”
  “我在看，”他的眼神落在了我的小肚子上，“确实挺像的。”
  “……”我翻了个白眼，“你别以为我家里人是那种好说话的农民伯伯，我家长可是那……”
  “你家里人不会逼着我负责这我很清楚，”程一琛笑了笑，“从我认识你第一天就查清楚了你的家庭情况。”
  耶？这什么情况？
  “你查我？！”
  “也算到了你知道的时候会恼羞成怒，”他看着我，“所以与其以后让别人去你面前打小报告，还不如我现在就招了。”
  我叹了口气：“少年，我不就是吃了你几次鸡蛋羹么，至于去查我身家吗？”
  “我不是因为你吃鸡蛋羹才去查你的。”
  “既然已经查了，那你肯定也知道了，我是跟我叔叔住的，”我顿了顿补充道：“我叔叔很有钱。”
  “有钱归有钱，他也只是你叔叔。”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是，叔叔再亲也只是叔叔，他再有钱也不会全都给我，可我怎么就这么悲伤呢，我不要他的钱，我连爷爷给我的股份都可以不要，就只想换他，不是我叔叔。
  陆陆续续有同学吃完饭回教室来了，我拿起饭盒去洗手间洗干净，回来的时候程一琛戴上了眼镜正在看书，我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凑上去问他：“我就去洗了个碗，你是看了多少书才瞬间就近视的？”
  “平时戴的隐形眼镜。”
  “那为什么今天要戴有框的？”
  他把手机递给我，我瞪大眼一看，乖乖，那不是我微博么！
  “眼……眼镜控？”我抬头，“你就因为我发了这句话就改戴眼镜了？”
  他并不否认，“这个要求很容易实现。”
  “呵呵，”我干笑，“少年啊你还是认真读书吧！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些个，兰博基尼知道么亲！姐的目标是那个！”
  程一琛低头看书，顺便提醒我：“张老师马上就来了，看书吧。”
  第一次月考前我非常紧张，宋楚晨因为陪我休息到了开学的原因，连着出了好几趟差，这次考试他正好回来，一方面我担心他听到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另一方面我也担心我的月考成绩达不到他的要求，所以焦躁得上窜下跳，他回来的时候我正鸡血地躺在地上做仰卧起坐，因为没有人压腿的关系，整个人都翘起来了，他一进来就皱着眉嫌弃我：“这又是在干什么？”
  我平躺在地上看他：“我明天考试。”
  “所以？”
  “我很紧张。”
  他蹲下来看我：“你这是在施苦肉计以达到我不找你算帐的目的？”
  我鼓起腮帮子：“我只是在运动减压而已，你想多了。”
  “看来你也是会害怕的，”他笑了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也没后悔啊，以前虽然没认真学习，但我也读了很多书啊，课外书也是书，野史也是史！”
  他安静了一会儿，我又做了几个仰卧起坐，最后坐起来看着他：“你这么晚回来，吃饭了吗？要不我去叫三姐给你下碗面？”
  “是你自己饿了吧？”
  我摇头：“你不是说我胖了？我正在努力减肥。”
  “哦，减肥，”他站起来，“减肥还吃人家的鸡蛋羹？”
  “……”我费力地跟着他站起来，“你知道了。”
  宋楚晨最擅长的事，叫做秋后算帐。
  我跟程一琛厮混月余，一直在担心他回来找我算账，事实上，他也确实一回来就找我算账了，只是这算帐的方式有点让我莫名其妙。
  罚站？
  “那什么，宋楚晨，你到底想怎么样也给我个准话啊！难不成要我在这里站到明天早上啊？”
  宋楚晨吃完了面抬头看我：“我说让你站着了吗？”
  我立刻在他对面坐下来：“我就知道你不会随意听信谣言的，你都不知道我在厕所里听到他们讨论的剧情时有多想笑！连我俩处对象都说出来了，我去，怎么不说已经珠胎暗结了呢！”
  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情绪，于是我又笑了一会儿：“其实吧他也就是个新来的男同学而已，我这么热心的人肯定要给他同学的温暖啊！”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这次我看出来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听我说啊，我们肯定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宋楚晨站起来，盛气凌人地看着我：“我送你去学校读书，不是让你去谈情说爱的！吃人嘴软的道理不是到了现在还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么多年，我缺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穿？出去谈生意，一路上听到的都是你和插班生早恋的消息，唐铱你还真是厉害啊，早知道你这么会来事儿我何必还去费心给你安排相亲？你真是好样的！”
  不得不说，宋楚晨真是阴险，吃饱了喝足了有力气了才来骂我，可怜我为了他一句话中午就吃了程一琛带给我的几块寿司，晚上啥也没吃刚刚还做了那么久的运动，哪有精气神来跟他吵架啊！光气势上就输了啊！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我：“怎么不说话？”
  “宋楚晨你不能这样！”我有些小激动，“你这是以偏概全知道么？这一个月我起早贪黑，我刻苦学习，你不能只听到别人几句闲话就全盘否定我的努力啊！”
  “你有多努力？”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听说你连家教都辞了？每天在学校里自习到深夜才回家？看来你这位新同学比你还热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服气地昂起头：“程一琛的数学好，他给我补课还不要钱，我替你省钱呢你知道吗？再说了，我本来是不想让他给我讲解题目的，但是本来说好要教我的人工作太忙了他顾不上我啊！”
  说完我挑衅地看着他。
  宋楚晨轻笑了一声：“这是在怪我食言了？我天南地北地飞是为了谁？好，既然你认为辅导功课更重要，那我就留在家里替你辅导功课，一一，有件事我希望你能记住。”
  我屏息以待。
  “早恋，”他顿了顿，看我的眼神又暗了些，“是不被允许的！”
  高三的生活是枯燥的，也是变态的，白天才考完语文和数学，老师们还争分夺秒地赶进度复习，其他同学倒是还好，只有我还为明天接着考试的英语和文综担心着。
  初春的晚风还有些凉意，我下了晚自习出来打了个喷嚏，程一琛追出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的拒绝真心实意，“我叔叔本来就怀疑我早恋来的，你这一送不是让他更加误会了么，少年，你还没到可以当雷锋叔叔的年纪啊！”
  他却执意跟我一起走：“这么晚了，你家司机也没来，一个女孩子走不安全，还是我送送你吧。”
  我翻了个大白眼：“从学校到我家坐车都要四十分钟，少年你如果打算步行送我的话，我觉得也不是太安全。”
  “放心，”他笑了笑，“我暂时对你的身体还没有兴趣。”
  “你也说了，只是暂时而已，夜黑风高的，万一你兽心一起，我也敌不过你的大力，那可就亏大发了。”我耸耸肩。
  “放心，”他再次说了一遍，“我开车来的。”
  我看着眼前这辆车，费劲地把眼神从那个拉风的标志转移到程一琛身上：“你到底什么来头？从哪弄来的这辆兰博基尼？”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这算什么，只要你喜欢，我都能弄来。”
  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少年啊，虽说你是富二代吧，也不能这样挥霍，刚刚熊老师课上还在说，坐吃山空的后果……”
  “没关系，”他打断我，“以你我的身家，我们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那一天。”
  “你是你我是我，”我严肃地纠正他，“怎么能混为一谈呢？我的钱哪怕是我叔叔都不能分的，何况是你？”
  “现在说这些还早，”他把我的书包拿过去，“明天还有考试，上车吧。”
  那时候我说兰博基尼是我的目标，其实只是一句玩笑话，宋楚晨那么多辆车，我最喜欢的其实只是一辆已经很久没开过，却被我坚持留在了车库里的大众而已。
  至于为什么偏偏喜欢那一辆，当然是因为我最开始和宋楚晨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开这辆车接我到现在住的――家的。
  既然兰博基尼只是一句玩笑话，当然我也就对坐它不是那么感兴趣，程一琛催了两次我才回过神来，回神之后却没有听他话上车去，反而伸手想从他手里把我的书包拿回来，他当然没有松手，一时间我们僵在了这里。
  周围还有许多下自习回家的同学，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出眼前这辆车的身价，可它怎么也是辆车，我和我的绯闻对象在一辆车前僵持不下，不纯洁的人其实很容易联想到包养啊甚至车震上头去。
  我叹了口气：“这样影响不好。”
  他看着我，冷静地吐了两个字出来：“松手。”
  和程一琛这两个字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回头去看，宋楚晨似乎刚从车上下来，他的左手还停在车门上。
  不过很快证明是我想多了，他的左手还停在车门上是为了开车门的。
  他跟程一琛同时说的那句话是：“上车。”
  我当然立即表明革命立场，趁程一琛还在看着宋楚晨，眼一闭朝他脚上狠狠一踩，同时抓住书包的手加大力气一扯，书包就被我抢回来了，我甩下一句“少年再见！”就朝宋楚晨奔过去。
  宋楚晨拉开的是后座的车门，我坐进去之后他后并没有马上跟着上车，而是走过去和程一琛说了几句话，等他回来发动车子的时候我问他：“你跟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