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
  阳景真君一句话呛了回去：“你想知道？蠢货，自然是凭修为。”
  朗青禾：“……”
  裴叶眼疾手快，一手抓着一人肩膀将试图起身扭打的二人分开。
  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阳矅掌门的心情，有这俩不省心的师弟，还有一大堆处理不完的宗门俗物，阳矅掌门没有少白头还真是多亏了他是个修仙党。裴叶道：“这你们都能吵起来？”
  朗青禾眼白一翻：“行——我便给你个面子，不予此人计较。”
  阳景真君险些气笑了：“你这脸皮真是日益增厚了，明明是我给宝师兄面子不揍你。”
  裴叶无奈，只能从乾坤袋掏出两张定身符篆。
  一人脑门贴上一张。
  “再吵，我噤声符篆伺候了。”
  谁再叭叭就贴一张，强行禁言，看你们拿什么再吵。
  “同意我的话就眨眨眼睛。”
  阳景真君与朗青禾眼神交锋三五回合，不情不愿地眨了眨眼，裴叶这才揭下他的定身符篆，朗青禾也一个待遇，二人重获自由。总算消停一会儿，裴叶也没心情追问画像的事儿。
  “讲了两个话本故事，那我再讲一个……”
  阳景二人根本没闹懂这些话本故事跟“宝师兄的苦衷”有什么关联。
  “还讲？莫非还是编排我的？”
  直觉告诉朗青禾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阳景道：“你不想听我听，这点耐心都没有。”
  朗青禾嘴角下撇，眼神示意裴叶可以继续讲故事了。
  裴叶叹道：“这次的话本名为《你是山巅雪》，主人公之一，名曰‘胥承彦’。”
  朗青禾对这个名字没反应，倒是阳景真君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仔细思索，他道：“你说‘胥承彦’？上次主峰议厅，玉敏师弟说这个叫胥承彦的人能证明‘阳华真君’勾结妖魔、弑杀亲师……只是后来又说人消失不见了……话本中的胥承彦与那个胥承彦，是一人还是巧合？”
  裴叶道：“是一人，非巧合。”
  朗青禾一副状况之外的表情，不解道：“这又是什么人物？还信誓旦旦说能指认我？”
  裴叶目光隐隐带着同情：“你听完我的故事，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在她的故事之中，胥承彦是阳景真君门下亲传弟子，暗恋叩仙峰大弟子朗青禾，这对师兄弟关系亲昵暧昧，只差一层窗户纸就能坦诚。结果“阳华真君”这个棒打鸳鸯的法海、恶毒男配，不仅垂涎胥承彦的美貌，还害死了朗青禾，胥承彦为了给白月光报仇弄死了恶毒男配。
  朗青禾：“？？？”
  阳景真君想笑又不能笑，半晌憋出一句：“……荒谬，我可没这个大弟子。”
  平心而论，这话本笔者还挺有才的，有机会可以接触招揽到书社。
  任何能让“阳华真君”下不来台（当场社死）的，他都喜欢。
  朗青禾忍了又忍，终于定格在铁青，磨牙道：“……话本故事越发离谱，莫非话本笔者就是那个叫‘胥承彦’的小辈？如此意【淫】仙门修士，着实令人不齿……还有，为何都是男子？”
  意【淫】他与方墨清也就罢了——墨清徒儿的确是棵好苗子，未来成就不比他低——朗青禾又认定这只是虚构的话本故事，故事情节如何波折、如何狗血、如何离谱，他都不在意。
  这次又冒出个没听说过的“胥承彦”，还诽谤他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一见钟情，更为了那点可笑嫉妒去残害与自己马甲小号同名同姓的亲传大弟子——脾气再好也忍不了这样。
  更何况，朗青禾脾气还算不上好。
  最重要的是——
  除了“顾长信”那本话本，为何剩下两本话本他都被同性修士盯上？
  朗青禾怀疑自己是不是落伍了。
  他记得以他为主角的情爱话本，另一半都是燕瘦环肥、风格各异的女修……这才是市场主流。这才多久啊，居然以男修为主了。
  听意思，他居然还是下面那个……
  真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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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9章 大型社死现场（二）
  裴叶：“……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话本也不是‘胥承彦’写的。”
  这都第三个剧本了，两位居然还没抓住重点。
  重点是性别吗？
  重点是现实真有这样的人！
  怎么就不开动脑筋，担心担心自己的菊花？
  她只能继续叹息着讲了第四个故事。
  这次的故事叫《弟子以下犯上》，主角之一名曰“费中阳”，妖魔混血。
  相较于前三个故事，这次的故事情节就比较成人了，剧情没多少，大部分都是一脚油门踩到底。又是小黑屋又是不可描述和调【教】，裴叶还贴心将多人运动部分含糊带过。
  但在场二人都是百岁老人，如何听不出来？
  朗青禾当即便气得指着阳景的鼻子，叱骂：“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儿！”
  莫名被喷了一通的阳景哪里会忍？
  “阳华，你脑子清醒点！这书又不是从我书社流传出来的，我也敢保证我招揽的作者不会写不允许写的……怎么就是我的错了？你又不是没在凡间走动过，怎么会不知凡间坊市娱乐少，凡人为了博眼球或养家糊口，也会写这些……玩意儿！凌极宗上下，但凡出名的修士，哪个没遭过毒手？不少弟子下山还专程搜罗它们呢，你作为执法长老没有没收过？我不信。”
  朗青禾哑然无语：“……”
  裴叶目瞪口呆：“啊这，居然还有这些书籍？”
  阳景真君无奈地道：“有，还挺多，编排阳矅掌门的、我的、玉潭的、阳华的，男的女的都有……大多都是凡人写的，为了生计不得已为之，想跟他们计较都不好计较，只能看到一本没收销毁一本。”因为他跟阳华关系不和，凡人家还觉得这种模式好，开创相爱相杀cp。
  一度成为畅销的财富密码，引来不少家跟风效仿。
  说起来，阳景还觉得奇怪。
  修士时常在外行走，跟凡人接触不少，怎么凡人还这么好奇心旺盛？这跟好奇皇帝老爷是不是用金扁担干活，皇后娘娘是不是早起要吃鸡蛋卷大葱饼一样……即便是凌极宗，也没法禁止凡人脑瓜子编排他们的爱恨情仇。管不了，干脆就不管了，爱咋咋地。
  不舞到当事人面前，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叶：“……”
  这就难怪了，阳景二人听她讲故事总抓不住重点，合着是司空见惯。
  无奈之下，她准备亮出最后的杀手锏。
  只是——
  “主人公叫‘费中阳’？这名字……与我们在魔界昔宁城碰到的大魔一样吧？”昔宁城那次，裴叶伪装“阳华真君”诓费中阳，费中阳曾做过自我介绍，躲在暗处的阳景真君自然也听到了。
  裴叶道：“同名同姓，也是同一人。”
  阳景真君瞳孔微缩，翻涌的震惊疑惑化为某种猜测。
  “同一人？”
  他向裴叶求证。
  裴叶道：“是！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个故事。”
  “你们打什么哑谜？”朗青禾仍在状况外，他被几个故事气到了，四个故事还不够，居然还有第五个，真真是岂有此理，“这次又是哪个小畜牲以下犯上？”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裴叶道：“这次的主角是个女的，她叫柳非非。”
  柳非非？？？
  朗青禾脸色剧变，阳景真君却仿佛证实了什么，视线在朗青禾身上来回打量。
  每个故事都出现现实存在的人。
  当真是巧合吗？
  裴叶简短说了《如何拿下高冷仙尊》的剧情，柳非非前世不懂男配深情，第二世拜入阳华真君门下，在师徒相处中，渐生情愫。你误会我、我误会你，虐恋情深最终圆满结局。
  朗青禾越听面色越难看。
  先不说故事中“柳非非”后半段如何，但前世经历的确与他所知的高度重合。
  他不得不重视：“这些故事……是虚构的坊市话本？”
  裴叶道：“你若不相信，它们就只是虚构的。若是相信，它们就是已经发生的，以及即将会发生的。这就是我为什么阻拦你了，你要是恢复身份，处境将会……非常非常非常危险。”
  朗青禾：“……内容……真的？”
  阳景真君也认真起来：“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怎么可能？几个话本故事内容，除了都有个凌极宗，都有个阳华真君，主人翁都曾有师徒关系……还有什么与现实贴近？”
  即便真的发生，剧情也不会跟话本一样。
  裴叶沉默地看着朗青禾。
  朗青禾也沉默地看着她。
  半晌才问：“难道说……其中有人是回溯的？”
  跟凡人脑洞大开的话本一样，有人经历过一世，回到过去或者与过去相似的世界？
  裴叶表情沉重地点点头。
  回溯的，还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阳景真君回过味来：“不对，宝师兄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真有回溯，那些人肯定会找上你……”
  看裴叶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孽徒”纠缠。
  “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具体细节不肯透露，裴叶转移话题，“他们也找过我，费中阳不是其中之一。阳宵师妹也见过了，费中阳的实力有多强。当时若不是……我们谁逃得了？”
  阳景真君张了张口，无法反驳。
  “所以……”他想到裴叶收的几个徒弟，嘴角抽了抽，“你在魔界收的徒弟是费中阳？”
  朗青禾：“？？？”
  裴叶点头：“我打算给他取名‘碎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