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迈开步子径直走向浴室。
  江幺幺看着落空的手指，嘴里嘀咕着，“这也太爱干净了吧。”
  傅寒听到身后的声音，他手握了下浴室门把推门进去，关好门，后背靠在浴室门上。
  他伸手解开领口的两粒扭扣。
  然后闭上眼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又差一点。
  他没控制住。
  一个小时后，傅寒从浴室洗完澡出来。
  看到沙发上空着，他转身走到卧室门口，门开着，当他看到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的江幺幺时，顿了下走到卧室门下。
  “刚刚不是说好，10点前送你回家？”
  他说完视线落在放在床上的相册上，有些意外。
  江幺幺听到声音抬头，看到站在门下的傅寒啧了下嘴，“谁要你洗这么久的，我等的困了，想早点休息。”
  说完她眼睛闪了下，抿起唇角。
  “那你洗个澡准备睡吧。”
  傅寒说完准备回隔壁房间，刚要去关门，就被叫住。
  “这才九点，你就让我睡觉？”江幺幺看到即将关上的门，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就踩在地板上。
  傅寒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地板上蹙眉。
  “怎么不穿拖鞋。”
  江幺幺已经走到了门口，伸手去抓住门上的手小声嘀咕，“等我去穿上拖鞋，你就走了。”
  手背上的手微微带着点冰凉，傅寒松开门把回握住那只手，进门，当他看到床头的拖鞋时弯腰伸出手臂就将拖鞋拿过来，然后蹲下。
  “先把鞋穿上。”
  江幺幺低头，看到宽而平直的肩膀，她怔了下抬起脚穿上拖鞋。
  拖鞋是傅寒的，穿在江幺幺脚上，脚跟处只到了拖鞋的三分之二处，洁白纤秀的脚指快伸出了鞋外，还在不安分的轻动着。
  傅寒抿了下唇，移开视线站起来。
  “刚刚不是你说困了吗？洗个澡早点休息。”
  他松开她手，与她拉开距离。
  江幺幺刚刚才有点暖意的手瞬间没了热度，她仰头看向傅寒，“都赖你洗澡那么久，我才等困了的，也不知道你在里面做什么，洗那么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傅寒闻言，脸上带了丝不自然，他“咳”了一声目光移到床上的相册上岔开话题，“刚刚你在看照片？”
  江幺幺点头，“嗯，在看。”说完她眉心拢起来眉眼垂下来。
  注意到她的神色，傅寒问她，“怎么了？”
  江幺幺走到床边坐下来将相册放到膝盖上，“你过来看看吧，上面都是我在对你捣乱的，没有一张我们是开开心心的，话说拍照的人怎么对着我们拍下这些的，唉，我看起来好糟糕。”
  傅寒跟着她走到床边，他目光落她垂下的眼睫上，抬手揉了揉她头顶，低声道：“你不糟糕。”
  他顿了下嗓音里带了些别样的情绪，“你小时候很可爱。”
  “可爱？”江幺幺抬起头，一脸诧异。
  傅寒看着她瞪大的眼睛，眼底浮了一丝笑意，“是，很可爱，脸很圆一生气就圆鼓鼓的。”
  江幺幺眨了下眼睛，又问道：“那你不讨厌小时候的那个我吗？我总给你捣乱。”
  傅寒掌心下的头发很软很滑，他伸手向她后脑勺抚了抚低声回道：“即使捣乱，也不影响你的可爱，谁也不会讨厌可爱的人，包括我。”
  他顿了下看向相册，“这些照片都是很珍贵的回忆。”
  “你觉的珍贵吗？”江幺幺抱着相册怔怔地问。
  “是。”
  傅寒看着她点头。
  江幺幺眼睛弯起月芽的形状，“我有点接受照片上的我了。”她顿了下唇角也跟着弯起，“因为你说我可爱，还觉的珍贵。”
  傅寒望着她笑吟吟的脸，依稀看到那张圆鼓鼓的小脸，他收回手轻声道：“明天不是还要去画室吗？洗完澡就睡吧。”
  江幺幺一听到睡，就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我今天已经洗过澡了，不想洗了。”
  傅寒松开手，“好，那睡吧，那我先回房间看书，有事叫我。”
  “嗯。”江幺幺应了声又打了个哈欠，躺到床上将被子搭在身上，她出院后一直睡的不太好，很奇怪的是来到傅寒这里，她很容易的就困了。
  每次还会睡的很好。
  傅寒将被子向上拉了下，又将被角掖上，“睡吧，我给打开壁灯。”
  说完他将吊灯关上，又将墙上的壁灯打开。
  橘色的灯光将室内映的柔和温暖。
  江幺幺看着床边的人转身，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抓住即将离开的睡衣衣角。
  傅寒转身，“还有事？”
  江幺幺用另一只手点了下自己额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说完眼巴巴地看他。
  傅寒视线落在她手指的地方，她额头很饱满，在壁灯下更显的白皙光洁，他顿了下缓缓弯下腰，唇贴了下后马上就要站直。
  可刚有动作，脖颈上就环绕上了手臂，他唇又贴了回去。
  温温软软还带着香甜的气息，他身体下意识的绷紧。
  “你亲的也太敷衍了吧。”
  江幺幺手臂勾紧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余光扫到傅寒的耳垂上，眨了下眼用手指去摸过去，“咦，怎么又红了。”
  傅寒喉结滑动了几下后，伸手拉开耳垂上的手，“好了，快睡觉吧。”
  这次，他没有停留，直接转身快步走出卧室关上门，他在门外闭了闭眼，又向浴室走去。
  躺在床上的江幺幺在即将睡着时，耳边隐约传来“哗哗”的水声，她闭上眼睛小声嘀咕了着，“有必要那么干净吗，怎么又去洗澡了？”
  —
  翌日一早，江幺幺推开卧室门，便闻到一股煎蛋的香气，她鼻子循着香气落在餐桌上。
  傅寒就站在餐桌旁，正将热好的牛奶往杯子里倒着，看到江幺幺出来，他将牛奶放下给她拉开椅子，“过来吃早饭。”
  江幺幺马上走过去坐下来，视线落在盘子上，鸡蛋煎的很嫩，像个圆圆的小太阳，漂亮到工整。
  她抬起头看着傅寒，他侧对着她，侧颜比正面更显立体。
  “有什么你不会做的吗？你怎么什么都做的那么好，我感觉自己在你面前就像个笨蛋一样。”江幺幺坐下来随口说着。
  闻言，傅寒握着椅子的手一僵，目光看向她，脑中突然闪过流着泪的眼睛。
  “我讨厌你傅寒，你让我看起来像个笨蛋。”
  他唇抿了下，松开椅子淡淡回道：“我一个人住，不会做饭会饿死。”
  江幺幺吃了口煎蛋后抬眼看他，当她看到他绷紧的下颌线时怔了下问道：“你在不高兴吗？”
  傅寒垂了垂眼抬眸，“没有，快吃吧，要不然凉了。”
  说完他抬腕看了下表，嗓音淡淡道：“不早了，吃完我先送你去画室。”
  江幺幺望着他明显淡下来的眼眸，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好吧。”
  吃了几口煎蛋后，她悄悄抬头，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傅寒，他正在不紧慢地吃着东西，脸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可江幺幺觉的，他就是不高兴了。
  她咽下口中的东西抿了下唇想说什么，在看到他的脸色时又默默咽回去。
  一直到她被送到画室门口时，傅寒也没怎么说过话。
  她慢吞吞地解下安全带，“那我走了。”
  傅寒偏头看了她一眼点头，“嗯，去吧。”
  说完，他收回了视线又看向挡风玻璃。
  江幺幺抿了下唇角，打开了车门下车，她盯着自己脚尖，手扶在车门上突然转身。
  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睛。
  她手握了握车门，小声问道：“你是生我气吗？”
  傅寒目光在她抿着唇角上顿了下，在心里叹口气。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他看着她嗓音低下来，“没有，快去吧，外面风大。”
  江幺幺看到他舒展的眉宇点头，“那我走了。”
  “好。”
  江幺幺依依不舍地关上门，走到画室门前对着车内招招手。
  傅寒望着她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才启动了车子离开。
  —
  周一中午，傅寒从医院回到家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接近5点了。
  正准备换衣服出门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面的号码后，马上接通了电话。
  “傅寒，我想和你吃晚饭。”
  带着撒娇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他抿了下唇，回道：“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一起吃饭，今晚我要去参加同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