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里的小美人 第59节
作者:五叶昙      更新:2023-04-24 05:32      字数:3942
  叶美蓉就又道:“爸,其实要我说,林家已经没人了,听说那个小姑娘身体不好,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小野咱们早晚肯定是要接回来跟咱们一起生活的,要我看,不如我就留下,但我就留在楼上先不下来,先看看他的态度,要是他不乐意我出现,我就留在楼上不下来就是了。”
  叶美蓉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在桌子底下掐了掐自己儿子陈家福。
  “谁要过来啊?”
  陈家福虽然才七岁,但他妈从小就在他耳边叨叨,当然知道他爷爷口里的“我孙子”和他妈口里的“小野”是谁,被他妈一掐,就机灵地抬头冲陈老爷子和陈老太道,“爷爷,嫲嫲,是说大哥要回来吗?为什么大哥回来我们就要出去啊?我跟安安都想见大哥呢。”
  “不出去,不出去。”
  陈老太听小孙子这么说忙就哄他。
  陈老太听到大孙子回来也有些高兴。
  不过这几年陈野在林家,陈老太也去过好几次去看他,次次都碰了钉子,慢慢的心也就冷了。
  再加上在家里日日带着小孙子小孙女,相比较每次见到她都吊眼睛吊眉毛的陈野,心自然慢慢就偏到了乖巧听话的小孙子小孙女身上去了。
  她哄完小孙子就转头冲陈老爷子道:“是啊,老头子,都是一家人,让一时也不能让一辈子,好好的,要让美蓉带阿福和阿安去哪里呢?你是不知道这两孩子不知道多盼着小野回来。”
  相比较这两孩子的温厚善良,大孙子那蛮横满身都是戾气的样子真是一想到就让人不喜。
  陈老爷子这才没再说什么。
  林溪和梁肇成带着陈野上午十点多就到了陈家。
  拎了很丰厚的礼品。
  陈野虽然还是绷着脸,也没叫人,但好歹进了门还是跟陈老爷子陈老太点了点头。
  屋子里已经有不少人。
  陈老爷子的小女儿陈冬兰也带了丈夫曾学瑞女儿曾晴晴过来了。
  陈家除了陈老爷子,其他人开门看到林溪和陈野几个人进来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或尴尬或打量。
  “小野啊,快进来,快进来。”
  陈老爷子招呼着林溪和陈野,热情的笑容里近乎带着些讨好。
  他看到梁肇成,也跟他打招呼,又问林溪:“林溪啊,这位是?”
  “我爱人,梁肇成,”
  林溪直接道,“这次过来陈爷爷这里,除了是带小野过来看看您老人家,顺便也是告诉您老人家一声,我结婚了,不过还没办婚礼,等办婚礼的时候,您老人家要是有空,还请您来参加。”
  “哦,哦,一定参加,一定参加,”
  陈老爷子吃惊中就迎了两人进去坐。
  林溪就跟梁肇成带着陈野在满屋子面色各异的人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第55章 上门
  林家人大部分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陈野和林溪,或就是半年多前去林家接人时短暂的印象。
  但他们私下对这两人议论的却不少,对他们都有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根深蒂固的印象。
  ……一个体弱多病软弱沉默,另一个野蛮难驯,一天到晚吊着眼睛,一脸蛮横,身上头发都乱七八糟。
  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不管是穿着格子背心裙,笑起来像是能发光的林溪,还是穿着呢绒夹克牛仔裤,抿着唇有些傲慢的陈野,都跟他们固有的印象都相差甚远。
  林溪几人坐下。
  陈老爷子就招呼他们几个吃桌上的水果。
  简单寒暄了几句,林溪也问候了一下陈老爷子身体,一直在打量林溪和梁肇成的陈冬兰就好奇问道:“林溪,你这么快就结婚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林溪抬头看她一眼,笑道:“没多久的事,是我奶奶临终前订下的婚事。”
  陈冬兰又问道:“你奶奶定下的婚事?那你爱人是做什么的啊?听口音也不是我们新安本地人,是哪里人啊?”
  “嗯,不是本地人,是做建筑的。”
  林溪笑道。
  是做建筑的。
  现在整个新安都在搞开发,到处都是工地,最多的就是搞建筑的。
  只不过不知道是个大老板还是包工头。
  看着这气势应该也不是建筑工人。
  这边说着话,另一边陈奶奶瞅着一旁身高往上窜了一截,被林溪特意打扮了一新,瞧着竟然还有些清贵的陈野心里有些复杂,拿了一块苹果放他碗里,道:“小野,这个是刚上市的新疆冰糖心苹果,是前两天别人刚送过来的,你试试。”
  陈野没看陈奶奶。
  他盯着那苹果看了几秒,林溪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就默默拿了那块苹果默默嚼了嚼。
  陈冬兰转头看见,心里诧异。
  她可是听说了,上次她爸她大哥大嫂去林夏村接人,结果被这小子用扫帚赶了出来。
  这小子有多倔,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自从他妈死后,他就跟疯了一样。
  这会儿竟然肯主动回陈家,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看到家福家安连一个表情都没有,林溪转头看他一眼,他就把他奶奶给他的苹果拿起来一口一口给吃了?
  她心头一跳。
  莫不是这林溪带着个男人来是想要钱的吧?
  ……这年头,见过听过的多了,对钱这个东西总是格外敏感的。
  她就展了个笑出来,问陈野,道:“小野,没想到你一转眼就这么高了,上次你爷爷去接你没能把你接回来,回来就生了老大一场病,这半年来都没畅快过,这一次怎么就突然自己回来了?是回来看看,还是打算以后都不走了?”
  她知道这话是她爸妈哥嫂都想问,但不好问出口的。
  但她却没那么多顾忌。
  陈野抬头看她。
  这时旁边七岁的陈家福却是突然喊了一声,道:“哥,你就留下来吧,我听人说你打架特别厉害,你留下来,以后别人也就不敢欺负我了,我也有哥了。你留下来,我可以把我的玩具借给你玩,爸给我买的自行车也借给你骑,还有我旁边的小房间,本来爷奶和爸妈说是要给我弄成小书房的,我跟他们说,不用小书房了,给你做房间好不好?”
  陈野转头看他,眼睛讥诮又凶狠。
  林溪轻咳了一声,笑着问陈家福:“你就是陈家福吗?”
  陈家福点头。
  虽然他妈从小教育他,要防备他哥,他哥要是回来,就会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但面对面前这个仙女一样的姐姐,他还是没办法厌恶的起来。
  林溪就继续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你哥?你记得他,记得以前的事吗?”
  陈家福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记得一点点,我也听爷爷奶奶和别人说过,我妈跟我说过,如果哥哥回家,让我好好跟他相处,要让着他。”
  林溪点头,道:“嗯,你还挺喜欢你哥的,所以那你妈跟外面的人四处说,你哥小时候把你往水里摁,差点把你淹死,还一找着机会就想把你弄死的事,是你妈诬陷你哥……你知道什么是诬陷吗?就是说假话,故意跟别人说你哥有多坏有多不好,这样所有的人就会讨厌他了。”
  满坐皆惊。
  陈家福更是一呆。
  “林姑娘!”
  陈东平不满地呵斥林溪。
  不过还不等陈东平后面的话出来,陈家福呆完已经先叫了出来,道:“我妈怎么会诬陷他?他小时候就是差点把我淹死,就是一找着机会就欺负我想弄死我,他本来就很坏,他要是回来,肯定就会抢我的东西,抢爷爷奶奶,还会害我!”
  众人:……
  众人面色那叫一个精彩。
  场面那叫一个窒息。
  “林姑娘,”
  还是陈东平先打破了平静,他面色十分难看,冲着林溪道,“林姑娘,你怎么对一个孩子说这种话?”
  “我为什么对他说这种话你没看出来吗?”
  林溪面上的笑容已经尽去。
  她冷冷地看向陈东平,道,“你没听出来你儿子话里的重重陷阱吗?一个才六七岁的孩子,明明听了他妈的话,对小野厌恶至极,怕他回来怕得不行,却还要端着笑故意说,‘你回来我借我的玩具给你玩,把爷爷奶奶爸妈说好了给我做小书房的房间给你做房间’,这些到底是谁教他的?上次也是用这个法子,去林家,激得小野暴起,但对外,却把小野暴躁狠毒,忤逆不孝,把自己亲爷爷气死的名声传了个彻底吧?”
  “那也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事!”
  “当年他才六岁!”
  林溪站起来,冷声道,“当年他才六岁,还处于丧母之痛中,身边的人和事都像翻了个天,还不允许他难受愤怒吗?那个时候他的亲人不是该接纳他安抚他吗?可是他身边并没有,只有一个女人翻手云覆手雨的算计他,在外诬陷他,说什么将他的亲弟弟摁在水里差点淹死,千方百计的想要弄死他的亲弟弟和有了身孕的继母……哦,你们恐怕就是顾忌着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把他当妖怪一样防备吧?”
  陈东平脸上涨成猪肝色。
  他怒道:“林姑娘,当年的事你不清楚……”
  “我不清楚,我清楚得很,”
  林溪笑,她看着陈东平,讥讽道,“陈先生能做这么多年的生意,还越做越大,想来也不是没脑子的,心里恐怕也未必不清楚吧?”
  “所以林姑娘带着小野过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一道女声从楼上传来。
  林溪抬头,就看到一个穿了大花缎袄烫了大波浪头发的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面色冷凝,看了一眼陈野,瞳孔收缩了一下,伸手一手一个拉住了向着她扑过来的陈家福和陈家安,捏着他们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就转头冲着沉着脸不知道想什么的陈老爷子躬了一个身,最后才转头看向林溪,道,“所以这位林姑娘今天带着小野过来名义上说来探望他爷爷,实际上是来我们陈家兴师问罪的吗?如果是为了当年的事,林姑娘想怪,就怪我好了,当年东平和公婆他们已经尽力想要照顾好小野,只是小野心结太深,怨气太重,后来你爷爷奶奶来接他,他自己也要走,公婆他们无奈才答应下的。”
  叶美蓉一番话说得虚虚实实,立时把原先紧绷的局面掉了个个,也完美地把陈家一家人摘了出来。
  最后的症结还是陈野“心结太深,怨气太重”……
  林溪并不打断她,就由着她情绪十分投入地说着。
  等她说完了,才冷笑道:“你都在说些什么呢?我管你那些旧账呢?”
  她看向一直没出声的陈老爷子,道,“陈爷爷,我今天带小野过来的确是来探望您病情的,但除此之外,其实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昨天有人上门,我才知道,过去这些年,原来这位在小野他妈妈还没去世前,就生下了私生子的叶美蓉叶女士,一直在外面诬陷小野,说他六岁的时候谋杀亲弟未遂,一天到晚都想杀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各种方式造谣说小野又狠又毒,以前还只是你们陈家村和陈家厂子里我们还不知道,现在已经直接造谣到了小野的学校去了。”
  “你胡说什么!”
  “闭嘴!”
  叶美蓉当然想要打断林溪的话,可她刚一开口就被陈老爷子喝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