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
  “大状？”
  “嗙！”港岛总区，审讯室，陈家驹一拳击中黄孟达肥肥的肚腩，顿时肚腩频频振动，散发出波浪状形态。
  “呕……”黄大状张大嘴巴，呕出一口酸水，此刻，嘴角还挂着一条亮晶晶的唾沫。
  陈家驹上前扯起他的头发，瞪眼吼道：“你不是最讨厌不讲理的人吗？”
  “来！来说说法律，来和我讲道理啊！”
  黄大状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吭道：“不讲，我不讲道理了……”
  当警方都对他们不讲道法律的时候，律师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虽然，陈家驹性格正直，但是遇见兄弟老豆给人坑死的事情，自然也是义愤填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要知道，陈家驹和宋子杰私下关系可不错，而且家驹正气归正气，不代表没有火气！
  今晚，黄大状和高培英给带回警署拘留，两个人都没好日子过！
  其中高培英本就在船厂给打到半死，拖回警署后，不仅没有治疗，简单处理下伤口又给拖进审讯室吊起。
  现在正挨水刑呢！
  “哼！”
  “不讲道理？”
  “那就和我讲讲你是怎么做黑材料，围绕操作吞并龙氏船厂的吧……”
  陈家驹狠狠一甩，松开黄孟达的脑袋转身拿起一瓶水，咕噜噜，拧开盖子喝下。
  “说，说，我说。”黄孟达垂着头，喘上两口气后，有气无力的话道：“高培英确实有违法收购的行为，他是先准备一份黑合同吞并龙四的股份，然后再……”
  黄孟达毫无骨气，低下头，一股脑就把违法操作的事实招供说出。
  虽然，庄世楷等人没在船厂整治他，但是他卷入事件也脱不了身，最少要背一个商业违法的罪名，还要吊销律师执照。
  但是吊销执照和吊销账号相比，他还是更想保住自己的人生账号，不想四十多岁就重开一遍。
  陈家驹听完他说的话，放下水瓶满意的点点头：“等等给你擦擦血，我会把闭路电视打开，端张椅子给你坐，到时你再重说一遍没问题吧？”
  “没问题！”
  “没问题！”黄大状忙不迭的点头。
  陈家驹满意转身坐下。
  今晚，港岛警队重开“严格审讯”，当灰色地带“严格审讯”上场，必然会有些收获。
  也必然，有些人会发出惨叫！
  “啊！”
  “啊！”
  “喔！”
  “轻点！”
  凌晨。
  两点。
  审讯室里…偶尔还传来奇奇怪怪，欲生欲死的惨叫声。
  隔天。
  清晨。
  庄世楷回到办公室，习惯的把手搭在办公椅上，端着咖啡转椅看向街下街景。
  “汇报吧。”
  他举起咖啡浅浅喝下一口，望着阳光初升，感觉不错。
  他背对着陈家驹。
  陈家驹是负责本次审讯的主官。
  他拿着文件夹讲道：“黄孟达已经完全招供，有关高培英吞并龙氏船厂的违法过程，证据、口供都已经收集好转交给商业罪案课的同僚，商业罪案课完全ok，很快就能走法律程序更改股权、追回资产。”
  “很好。”庄世楷出声肯定道。
  作为大佬就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让别人吞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不想吐出来？
  放心，不会有人不想的。
  陈家驹则继续讲道：“至于杀害龙四先生和制造伪钞的事情，不管是高培英还是一批船厂手下，完全都没有人招供、更没人承认。”
  “嗯？”庄世楷微微皱眉，好似有那么一稍稍意外，旋即又很快露出微笑：“他肯定还有另一批人马。”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陈家驹啪嗒合上文件，站直身体，认同道。
  高培英咬死罪名不承认很正常。毕竟，不管是杀害龙四，还是制造伪钞，两项罪犯他都是主谋，一旦给警方控告就只能进赤柱等死了。
  而且以他动过阿杰的影响，恐怕连等都不用等，进赤柱前就可以买好骨灰盒，给自己选好陵墓了。
  因此，不管怎么用刑都只是惩罚、泄愤、不用指望开口的几率有多大。
  最有可能招供的人是高培英手下马仔！
  马仔们既没有死罪，那么活受罪就会很有效果，而且警方威逼利诱，一般人很难扛住。
  这么看最大可能便是有另一批骨干，帮高培英杀人、制钞！
  陈家驹又补充道：“我们在造船厂办公室搜出一把手枪，另外在船厂还搜出各式武器十几把，可以控告高培英涉嫌领导三合会组织，以及非法持有武器罪名。”
  “可惜…没有发现伪钞工厂。”
  陈家驹有些遗憾的叹道。
  昨晚，军装组对船厂的搜查没有白费，虽然没有直接查到伪钞工厂，但是还捞到一批武器。
  这两个罪行以及商业犯罪都是铁打的罪名！高培英逃不掉了！
  不过，这还不够！
  庄世楷笑着跷起腿道：“那就先控这三条罪犯，把高培英那伙人就羁留起来。”
  “进总署就别想着出去了。”
  “就算没找到工厂，也要让他们等着我找到。”他双手端着咖啡，转过身望向陈家驹：“去把我的伪钞专家请进来。”
  庄爷抬起手表看一眼：“他应该到了。”
  “伪钞专家？”陈家驹表情一愣，旋即立即敬礼，出声答道：“yes，sir！”
  很快，陈家驹便转身离开，前去带人。
  庄世楷则觉得没有“一举毕其功”也很挺好，把人手安排好，接下来的事交给阿杰去做，让阿杰亲自报仇雪恨！老豆给人杀了，不能亲自报仇还算个屁的男人？
  别说阿杰有他罩着，就算没有他罩，他都希望阿杰能亲手拿起枪干掉仇人！
  “庄爷！”这时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满脸嬉笑，双手长茧的男人推开门，毫不客气站到庄爷面前：“找我咩事？”
  庄世楷站起身掏出支烟，露出笑容道：“当工人自食其力就是底气足啊，进门连敲都不用敲了？”
  “怎样，小马，来警署怕不怕？”
  庄sir甩出支烟给小马，小马哥接住香烟，叼进嘴里掏出火机一边点烟，一边咧嘴笑道：“怕个屁！我现在混正行的！”
  “劳动最光荣你懂吗？”
  “呼。”小马哥深吸口气，吐出烟雾反问道。
  “懂懂懂。”庄世楷也叼起根烟，吐出白雾：“劳动最光荣。”
  他垂眼看向小马哥道：“那你长满老茧的手还能摸伪钞吗？”
  小马哥眼睛一亮，却摆摆手，故作姿态的讲道：“阿sir，别套我话，我几百年不当大哥了，市面上有什么伪钞出现，那也不是我的干！”
  庄世楷夹着烟，点头颔首道：“我知，你每天都踩缝纫机来着，不过你怎么知又有伪钞了？”
  “什么缝纫机！我现在是车间主任，升职啦！不用踩缝纫机！”小马哥翻起白眼：“你以为我是傻的啊？你找我还能有什么好事？何况这行的事情放在那儿，我不捞，你不捞，总有人会见财起意去捞一笔，难道你不懂吗？”
  “你还指望世界上永远没人做伪钞啊？抓完谭成再抓画家，努，现在是哪里倒霉蛋？”
  “呵呵。”这时庄sir倒有点高看小马了：“你最近是不是去读mbi了？竟然和我讲起市场规律了。”
  小马咧嘴笑道：“你不懂，我未来注定是要当nikeceo的！你懂什么叫ceo吗？”
  “打住！”
  庄世楷连忙做出一个手势，暗道：“我可没想请你做ceo。”
  “哗啦。”他拉开抽屉，取出一叠美金，直接丢在桌面：“看看吧，哪家的货。”
  小马叼着香烟，一副ceo前来审查工作的表情，非常拽的上前拿起伪钞，然后用手指轻轻一刷，先刷过一遍美金，再放在中心打一打，再抽出一张观看，表现的非常认真。
  不过当他审核完毕以后却轻啧一下，甩手把那张伪钞甩在桌面，非常不屑的说道：“什么垃圾货色！制造工艺非常粗糙，有点七十年代的感觉，复古到我不敢相信。”
  “你确定不是从古董店里找出来？”
  小马追问道。
  庄世楷瞪他一眼：“干脆点！”
  小马沉吟片刻，答道：“有点像是以前四叔的货，他们家调配的油墨有一手，以前也算是a级货了。”
  “可现在美金工艺有更新，这批货勉强算是b级吧…”
  小马抬起头道：“四叔重出江湖了？”
  显然他也认识龙四，以前难免还打过交道。
  同行嘛。
  庄世楷却摇摇头：“四叔死了。”
  “死了？”小马哥有些不可置信的讲道：“哪个王八蛋这么没底线！连金盆洗手的前辈都杀？”
  “哒哒哒。”宋子杰来到门口敲门。
  庄世楷没有直接回答小马，而是抬头对宋子杰说道：“进来吧。”
  “庄sir。”宋子杰进门敬礼道。
  庄世楷指着他向小马介绍道：“阿杰，龙四的女婿。”
  小马眼睛一亮：“晓晖条很顺的！”
  当然，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而庄sir看向阿杰再问道：“你老豆的事情处理好了吧？”
  宋子杰点点头道：“好了。”
  这时宋子杰脸上已经没有伤心狼狈，更多是仇恨和干劲，还带些许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