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提问:“不明白！那为什么他签准三线公司，不签我们的准二线公司？”
  余信无辜地吸吸小牛奶:“我说入行，没说要入你们公司的行啊。”
  好吧，之所以选择准三线不选准二线的原因，是因为准二线的起点太高了，宁**头不做凤尾的道理，始终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思想精髓。起点太高，万一成绩上不去，心理落差会很大，在三线却没有这种压力，爬得上去我幸，爬不上去我再爬就是了，在二线你爬不上去？拜拜，在下面等着别人爬到你头上吧。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刚才已经提过，“我当模特，不是为了出名”。至于他为什么这么低调，这么不想出名，时候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那余信拒绝宋娇，就不怕以后得罪启宣？你以为余小信吃素的么，他当然是捧了一大箱蜜糖，灌给宋娇啦，什么“我能力还不足，怕丢二线的脸”“二线压力太大，怕自己做不好，让你失望”吧啦吧啦，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宋娇说得心都软成蜜糖，挥着小手绢说“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再约”。
  某个裴总得知此事后，脸黑了一截:“你说他没签启宣？”
  宋娇辛酸地抹眼泪，把余信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了裴于:“裴总，他也是真心的。”
  真心个屁，到手的鸭子都飞了，要你何用？
  “咳，”宋娇感受到裴于的寒气，正经道，“其实仪姐说得没错，我们给他的帮助，对他来说没有用，他适合自己一人去闯。裴总，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加入启宣，然后再加入维纳斯的。用仪姐的话说，与其让他一步登天，不如看他一步步地发展，那样不是更有意思？”
  裴于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你跪安吧。”
  他顺手点开今天姜恩发来的余信奇葩服装照，照片里的余信口吐烟雾，表情迷醉，双眼仿佛在诱惑人般，迷离无神，动作与神情衔接得非常自然，第一次上镜时的不协调感荡然无存，他就像是精心绘制的画，美得无法言喻，如果不是知道他底细，根本看不出他是外行。
  这才第二次上镜，就能纠正初次的缺陷，这样的天才，以后定是位强劲的对手。
  余信跟太纪签订合同第二天，就来工作了，由于他本职还是学生，所以公司承诺会尽量给他非考试期的通告。
  他被带去见了自己的经纪人费尤。费尤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脸上的油脂厚得都能刮下一桶油，圆滚滚的肚子像个热气球，仿佛注入一点氢气就能上天。他不怎么爱笑，余信也不想看到他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的肥肉就像一个打桩机，抖得油脂四射。
  “我要跟你说几件事。第一，经纪人和模特是互惠互利关系，只有你完成好通告，之后你做什么，我都不管你，但你如果做出格的，损害彼此利益的事，那对不起，我会给你好好上一课；第二，你是学生，我给你找的资源会优先选择在非考试期，如果有临时变动，你不能赴约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如果不说，导致的后果你自己承担；第三，我手下目前有五位模特，加上你和另一个今天新来的模特，就有七个，给你的资源好坏，就看你的表现；第四……”
  “笃笃笃”，门外响起敲门声，在费尤同意后，一个人开门进来。
  费尤的双颊突然泛起锃亮油光，这是他露出笑容，牵动肌肉导致的反应，刚刚还很严肃的声音变得缓和起来:“乐否，你来了？介绍一下，这是今天跟你一起来的余信，余信，这是乐否。”
  乐否，余信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
  第一次，就是他与男神见面的时候。那时男神把乐否骂得娘都不认识的情景，他还记忆犹新。
  本来以为乐否会是一位懒散随便的人，没想到却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他昂首挺胸，鼻子翘得高人一等，无论看什么，目光都带着一点点轻视的味道，打扮还算时尚，但全身散发的烟味，生生让他时尚感带来的高分降低一半。从样貌来说，长相偏女性的阴柔，虽然痞气给他添了几分男人味，但却掩盖不了从骨子里透出的女性化。
  费尤摸着大肚子，继续说自己的要求:“第四，你们之间要友好相处，要是出现背后捅刀和阴人的事情，别怪我不客气；第五，你们参加培训的成果和评分与你们资源的好坏有关，想得到好资源，就给我好好提高自己，狠抓实干，打败你的竞争对手；第六……”
  余信压根没听费尤的话，他在回忆关于乐否的信息。
  乐否在模特界是很神奇的存在，他13岁出道，做平面模特，稍微有点名气的时候，经纪公司倒闭，他成了野模。好吧，倒了一家再找一家，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的对吧，谁知道，换了一家经纪公司不到3年，公司又嗝屁了，再换一家，公司破产被兼并了……那时候乐否已经18岁了，这个年纪的模特属于晚龄了，要发展起来比较困难，更困难的是，他的风格太挑了。
  他是中性风格，但不像余信那样，能将女式服装穿出男人的味道，他长相太女性化，皮肤白，人又瘦，即便穿男装，人家也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这样的特征令他发展受到很大局限，只能接一些香水、包包等偏女性化的产品，其它根本hold不住。
  自带让公司升天属性晚龄风格小众=三无产品。无人要、无人捡、无人收，只能靠接小单度日。幸好，他风格特殊，吸引了一大批死忠粉，在中性圈内属于知名人物，他也曾参加过不少比赛，拿过大奖，从模特等级区分的定义来说，他实际上已是b模了。
  余信开小差的同时，乐否也在打量余信。
  余信是新闯入模特界中性圈的黑马，、还没正式入行，就已吸了不少粉，这是很有潜力的一支股，如果投资得好，肯定能成为日进千斗的大股。这也意味着，余信将来有很大的可能会撼动乐否在中性圈的地位。
  余信绝对是可怕的竞争对手。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有竞争对手，是好事，能让自己充满干劲，努力去超越竞争对手，当初错过了为恩腾工作室做模特的机会，是一大遗憾，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错过了，就坦然接受，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可按照神经病的思维，就是另一回事了。有竞争对手，就要往死里怼，怼到他退圈，让自己称王。当初为恩腾做模特的要是我，哪有你今天的嚣张？这机会是我赏你，你必须对我千恩万谢，我要你滚蛋，把机会还给我，你也得听话，知道么？
  知道个屁，要是裴于知道乐否的神经病想法，绝对一脚把乐否踢进垃圾框，再倒进马桶里，冲进臭水沟。对，乐否就是神经病思维，刚才就说过，他的发展经历，让他的性格心态发生了变化，进而产生一些偏激的想法。
  总之不管怎样，他对余信满怀敌意，看到余信就想往死里整，整到余信滚蛋。
  余信正在听费尤废话，他突然感觉到一股令人胆寒的视线，侧头一看，正对上乐否阴恻恻的脸，他挠了挠脸颊，然后笑嘻嘻地朝乐否挥了挥手，用唇形说了一句“你好”。
  乐否轻蔑地回他一笑，没再理余信。
  啰里啰嗦的教育结束，根据公司的安排，余信和乐否要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培训，余信是外行，每节课必须都参加，乐否是内行，只需要参加几个重要的培训课便可。
  培训从今天开始。
  走进练功房，老师蒋素桦已经在此等候，与他们一同训练的还有十二位新入行的模特，他们年纪都很轻，最小的估计才14岁，都是一脸稚气，跟天真浪漫的孩子一样，很快就融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聊起天来。
  对这帮小屁孩来说，乐否属于大哥了，他一进来就散发出强大到难以忽略的气场，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在他身上，他昂头阔步，步履丝毫不乱，每一步都井然有序地踏在点上，方才那歪歪斜斜不正经的形象一扫而空。他是中性圈的一哥，是这些小屁孩里最有资历、年纪最长的人，他必须要树立高大上的形象，让所有人以他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