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的老板娘其实在柜台竖着耳朵偷听，直接对秦羽拍板：“这次的东西白送你们了，谢谢你们的芝芝了。”
  秦羽笑开了，走出来就对着芝芝比大拇指：“厉害厉害，下次出门买东西就带着芝芝来。”他瞟了一眼闻沙：“比你厉害多了，亏你还号称妈妈杀手呢。”
  闻沙哼了一声：“还想不想吃晚饭了？”
  *
  一行人忙碌了一下午（除了芝芝），都陆陆续续回到小院里。
  秦羽接到导演组的小纸条，低头大声朗读：
  “这次我们节目组新出了一个人气奖，由我们乌溪的村民投出，选出每期他们认为最勤劳，最喜欢的那个。”
  一时之间，两个新人都有些激动，这期他们干活绝对卖力啊，当演员都没这么卖力过。
  如果能拿这个奖，镜头肯定会更多一些。
  “让我看看这次的投票结果——恭喜我们的芝芝。”
  谭明坤气喘吁吁地把背后满兜的红薯丢到一边。
  行吧，他已经对这个邪恶的世界无力了。
  某人这期啥事都没干，都能获奖。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是妹妹，一听是人气奖，这个结果已经注定了。】
  【是的，谁能比得过姚·社交牛逼症·芝芝的功力啊】
  这时，弹幕里飘过一连串的打赏，把整个屏幕都盖住了。
  【艹，哪家的土豪，居然给姚芝芝投了100架飞机，这个飞机多少钱一个啊？土豪的朋友也是土豪吗？难道是明疏？影帝没有这么闲吧。】
  【一个1000，你算吧】
  【······我看看这个土豪，嗯，唐邻溪？是不是那个啊】
  【好像就是我们这次综艺的赞助商吧，凌歌手游的唐邻溪？】
  【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们这个旅游度假综艺的独家赞助是一个手游公司诶】
  【······】
  弹幕的讨论，嘉宾什么都不知道。
  这边大家已经围着餐桌，一一坐好。
  芝芝的桌前，摆着一碗清淡的白水，里面飘着几片绿色的菜叶子。
  微微疑惑：“这是—？”
  “我做的。”湛峥坐芝芝旁边，面无表情地扬了下眉。
  这是他特意考虑过姚芝芝点水煮白菜的理由，才精心准备的料理。
  里面的调料除了少量的盐，什么都没有。菜叶是他挑出来的最嫩的那几片，真正的清水煮白菜。
  演员都要保持身材嘛，控糖控碳水控盐什么的。
  湛峥觉得因为芝芝是女演员，对自己要求很高，才点的这份水煮白菜。
  所以他做的时候，更要体会到她的用心，精心控制材料，帮她完成目标。
  姚芝芝：······
  开水白菜不是传说中的国宴菜吗？
  不要以为鱼的见识少，就骗鱼啊。
  这个人果然很讨厌她。
  鱼鱼眼含热泪，慢吞吞地在2分钟之内吃完了这碗素菜，就几片叶子，实在不能撑到第三分钟了。
  湛峥偷瞄到旁边芝芝的表情。
  果然，她很感动，还这么快吃完了，看来很喜欢。
  【心疼妹妹哈哈哈。脸都绿了】
  【确定了，湛峥是真的不太喜欢姚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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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朗的周三。
  芝芝下飞机来到机场vip通道，旁边居然站了几排人，举着她名字的灯牌，还有一些什么“小鱼干永远支持你。”的喊话。
  恒欣也混在里面，一脸激动地等芝芝过来。
  哇，这些都是她粉丝吗？还有这个小鱼干，难道就是传说的粉丝昵称？
  有点吓人，为什么要把鱼做成鱼干？
  芝芝亮眼有些发昏：
  “请问，你们为什么要叫小鱼干呢？”
  周围的粉丝瞬间因芝芝的问话开始尖叫。
  终于有个胆大的眼镜萌妹站出来：“因为芝芝你的游戏角色是猫人啊，桃花源里的那只黑猫也喜欢你。芝芝你一定很喜欢猫吧，那我们就愿意做小猫咪最喜欢的零食，小鱼干。”
  可是她不喜欢猫，是猫喜欢她。
  芝芝还是把话咽下去，因为她能从这里每个人眼里看见那种对她的单纯的喜爱。
  感觉心里好像被点燃了一把篝火，暖意慢慢从心脏来到四肢。
  从芝芝变成姚芝芝这个人类起，网上对她的谩骂就没有停止过，中间还有各种私信的人身攻击，被黑也是家常便饭。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感受到被粉丝簇拥的感觉。
  真好，好开心~
  “谢谢你们。”芝芝认真鞠躬道谢，又引起一阵尖叫，某些感性的小妹妹眼睛都红了。
  恒欣还是里面叫得最欢的一个。
  芝芝的真人比镜头里更美啊啊啊，她今天拍了一堆美照，可以回去慢慢欣赏了。
  至于唐析后援团说的潜伏，收集资料，还是等以后慢慢来吧，不急不急。
  挥别自家接机的粉丝，带着这种快乐满足，芝芝来到包导的工作室。
  他们约好今天谈一下电影主题曲的合同。
  一进会议室，就看见包导在对着电脑叹气。
  “包导，我到啦。”芝芝凑到电脑旁边看了一眼，“是合同有什么问题吗？李姐说你想和我单独聊聊？”
  “嗯，本来是想和你仔细聊聊“无”那个角色的主题曲的，看看你有什么意见或者想要什么风格？
  但是，现在可能不行了。”
  ？？？
  包导打开旁边的黑胶唱片机。
  “你听这首曲子。”
  一个孤独的大提琴声在室内响起，寂寥落寞，当大提琴声逐渐隐去，钢琴声开始独奏，每一个音符都好像是拍打在耳膜边的竭尽全力。
  “这首曲子叫《cheгoпaд》，翻译过来是《落雪》，一个天才作曲的成名曲。
  大概是天妒英才吧，我本来想邀请他参加我们电影的作曲配乐工作的，结果他工作室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太好。”
  包导点燃香烟，抽了几口：“我这么一个老东西，很少喜欢你们年轻人的东西了。当年被他的作曲迷住后，就一直喜欢到现在，想着有朝一日能合作的话就好了，结果······”
  芝芝看着对面这个老人神色逐渐颓唐，不住压低了声线询问：“你不能打电话问他吗？我觉得《禅》很厉害，我觉得他会喜欢的。”
  “打不了电话，他······哎，”包导指着电脑屏幕：“这个邮箱还是他的私人邮箱地址，别人都不知道的。要不是看我一个大导演求了很多次，他工作室的助理根本不会给我。大概也想看看我能不能请动他吧。”
  包导又抽出一根烟点燃，显然是陷入到一种烦躁的情绪里：“对不起啊，让你白来一趟，我本来觉得就算那边回话不理想，我们也能聊一下你的音乐想法，结果低估了我作为一个粉丝听见偶像不好消息之后的心情了。今天实在没心情聊工作。”
  “我要再给他发封邮件再试试，有消息的话，我再通知你。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找别的作曲家了。”
  芝芝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地址，听着黑胶唱片上传来的曲调。
  这是雪吗？热带海洋的人鱼仿佛也通过这首曲子闻到了那种寒风凌冽。
  一直到她坐回车上，那音乐还在她脑海里奏响。
  她虽然不太能理解人类华丽的辞藻，或者复杂的隐喻。
  但唯独音乐，好像没有种族的界限，这段不断上扬又激昂孤独的旋律在她耳边反复回荡。
  她真的很喜欢。
  回到曙光娱乐，她冲进张原的办公室：“教我发电子邮件。”
  张原正在偷偷摸摸看视频，看人闯进来吓一跳：“姑奶奶，求你下次敲门好吗？还以为被李姐抓到我摸鱼。啥地址，我看看。”
  张原帮她打开电脑，输好邮件地址，就继续看视频了。
  芝芝面对空白的电子邮件界面开始发呆。
  包导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这个是那个作曲家的私人邮箱地址，别人都不知道。
  那她应该怎么和他打招呼呢？
  张原那边视频的声音好像背景音一样断断续续。
  芝芝听了一耳朵。
  诶，这个视频里打招呼的方式好像很不错诶，人类真的很有新意。
  芝芝开始噼里啪啦打下，并做了细微的改动：
  【你好，我是姚芝芝，很抱歉打扰你，这个邮箱地址是我昨晚在梦里梦到的。
  因为梦中的你非常的温柔体贴，还会弹好听的曲子给我听，所以我对这个邮件地址记得很清楚。
  梦里的内容不必在意，大概就是我们俩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你每天都会创作新曲子送我。
  我犹豫了大概10分钟要不要联系这个梦中的邮件地址，又想到这可能就是天赐的缘分，所以发了这封邮件。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可以做一个朋友聊聊天什么的（如果你愿意给我作曲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