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生猴子 第64节
作者:
福多多 更新:2023-04-27 08:05 字数:6208
太后就在殿里安歇着,所以萧呈言也不敢发出什么大的动静,他上过香磕了头之后见秦锦坐在太后的身侧烧纸,于是也叫人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挨着秦锦坐下,秦锦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秦锦深看了他一眼,也没出言阻止,毕竟他才是皇子嫡孙,太皇太后也一直都很疼爱他,现在他给太皇太后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能进宫来拜谒吊唁的,都是大梁朝的贵胄世家,豪门命妇,秦锦就和萧呈言在这里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夏烟来了,夏旸也来了。
夏烟一看萧呈言竟然陪在秦锦的身边,那经过精心修饰的美丽面容上顿时就乌云密布。
“太子哥哥,我陪你。”夏烟拜完之后,随即走到萧呈言的身边,夺了在一边给他们递纸的宫女手里一把纸钱,就要朝廷烧纸的铜盆里面扔。
萧呈言一脸的不耐,劈手又将她夺过去的纸钱拽了回去,“别闹!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他低吼了一声,将手里的纸钱撒向了火盆。
夏烟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她指着秦锦的?子说道,“她为何可以在这里?她姓秦!还都嫁人了!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给太皇太后守灵。”
秦锦猛然一抬头,随后就站了起来,她抬起了手啪的一下给了夏烟狠狠的一记耳光。
夏烟是真没想到秦锦会在这里打人,哪里会有防备,被打的眼前一黑,头都偏向了另外一边。夏旸忙过来扶住了她。
“你!”夏烟气急败坏,挽袖子就要上去也给秦锦一巴掌,她是在忠义侯府里被捧着长大的,如果没有秦锦,她就是这大梁最最尊贵的姑娘!萧呈言一看,乐坏了,他的小表妹就是好,这一巴掌教训的是!他也起身挡在了秦锦的身前,“夏烟,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夏旸忙将夏烟拽到了自己的身后,抱拳道,“舍妹鲁莽,求郡主原谅。”
“给太皇太后来上香,我欢迎,但是要是在太皇太后灵前大放厥词,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秦锦冷声说完,就坐了回去,她还回眸看了看太后,她竟然还是睡着的,这里发生的一切对她似乎丝毫影响都没有。秦锦稍稍的舒了一口气。
她最听不得这个,这里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给太皇太后守灵了,她即便重生,也不能挽回时间流逝对生命的侵蚀,难道现在连她能尽的最后这点孝道都变成了不应该了吗?什么叫轮不到她?笑话!
“我哪里说错了!”夏烟气急,怎么一个个的都护着秦锦那个贱人。凭什么她就要一直被秦锦压着,就在昨天她还在庆幸雀跃,秦锦终于嫁了,还是在陛下和满朝文武的见证之下嫁的,那就再也没什么好反悔的,太子哥哥也寻不到什么由头来了,这下她就等着安心当她的太子妃就是了,哪里知道这快乐还没乐过几个时辰,宫里就传来了太皇太后殡天的噩耗,这噩耗瞬间将夏烟从天堂给砸到了地下。
委屈,不甘,愤怒,已经完全蒙蔽夏烟的心,她恨死了秦锦了,如果不是有她在,现在她都已经是太子妃了。
“她本来都已经嫁人了!”夏烟强调道,萧呈言的脸色很难看。他不想听这个事实,她就非要强调给他听,他的小表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
“那又如何?”秦锦缓缓的开口,声音轻缓而冷冽,“我即便嫁人,嫁的也是萧家人!与皇室同源,就算萧衍的祖先被贬为庶人,那也是萧家的一支,为何这里我来不得!为何我不能替太皇太后守灵?你又算是一个什么东西!我刚才说过了,来拜祭太皇太后,我欢迎,但是如果跑来太皇太后的灵柩前大呼小叫,吵了她老人家的话,我就不会客气!来人!将夏烟推出坤宁宫,这里不欢迎她!”
萧呈言虽然不喜欢秦锦说的话,但是却是乐于看到夏烟被推出去的,于是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殿门口顿时围上来几个太监,准备动手去推夏烟出去,夏旸一看这架势马上挡在了自己家妹妹的身边,虽然他也怄的要死,这夏烟是真没脑子吗?难怪祖父一直想要让她当皇后,没脑子好控制。他都有点后悔今日陪着夏烟一起来了,应该让夏秋平来,不过想想夏秋平还在被禁足,夏旸的心理又平衡了一些。
他是根本懒得管夏烟的事情,反而他觉得现在的秦锦更美了,明明就是那么单薄娇弱的一个人,但是因为薄怒,素白的小脸上染了一点淡淡的红晕,即便是最上乘的胭脂都调不出这样的丽色,叫人看着就恨不得想在她的脸上亲一下。
“你们……”夏烟的大眼睛里瞬间就涌上了泪水,她也算是从小金尊玉贵的,哪里受过这等委屈,“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她也有县主的封号,夏家势力庞大,这一吼,还真是颇有气势,让上来的那几个太监顿时驻足,有点不敢朝前。
“放肆!”秦锦厉声一吼,“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忠义侯府!岂是容你撒野耍泼的地方!”她当太后的时间也颇长,这眉眼一立,果然是气势不凡,更是让撒泼的夏烟顿时有点懵了,夏烟感觉如今的秦锦就如同太皇太后再世了一样,威仪灌顶,让她一时之间真的有点不敢动了的感觉。
“这么吵!”秦锦刚吼完,太后幽幽的说了一句话,“今日哀家便是动了你又如何?”太后被宫女搀扶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朝前走了两下。
见太后被吵醒了,在场的人都纷纷侧身行礼。
太后的眉头蹙着,秦锦看着有点心痛,才不过一夜的时间,太后的头发又花白了不少,她忙过来扶着了太后的另外一只手,太后看了看她,随后厉声对夏烟说道,“忠义侯倒是会教府上的姑娘,居然跑到太皇太后的灵前大呼小叫!”
夏烟还想着要当太子妃,若是真的惹了太后不喜,脸面上也过不去,虽然她心底明白的很,没有了太皇太后,皇太后在宫里独木难支,这皇宫便是她姑姑一人独大。反正收拾花家的机会多的是!
“烟儿不敢!”夏烟低头了,只是在她的眼底还是流过了几分恨意。
今日在这个地方让强迫她低头的人,他日,她必定要一一想办法将所有的一切都讨要回来。
“滚出去!”太后寒声说道,“哀家不想见到对太皇太后不敬的人出现在这里!”
夏烟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唇,”是。”她飞快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出了坤宁宫,夏旸也忙行礼,随后追了出去。
“长宁,你也守了一夜了。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让太子看着就是了。哀家也回去稍事休息,等过一会哀家再来。”太后见夏烟滚了,这才放缓了语调对秦锦说道。
“是。”秦锦本就不想和萧呈言待在一起,她朝太后屈膝行了一礼,随转身出去。
萧呈言抓耳挠肝的想要追出去,却被太后叫住了,“言儿。”
“太后。”萧呈言眼看着秦锦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她消失在了大门外面,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在太后边上垂手站着。
“你们都退下。”太后一挥手,让左右宫女避开。
这大殿里瞬间就剩下了太后和萧呈言两个人。
“皇祖母可是有话和言儿说?”萧呈言一心想去追秦锦,但是现在看来是追不到了,只能耐着性子看着太后。
太后娘娘先是不急不许的给太皇太后上了一柱香,随后缓声说道,“言儿,跪下。”
“皇祖母!”萧呈言不愿,眼眉稍稍的一抬。
“跪下!”太后声音提了几分。
萧呈言这才不情不愿的在太皇太后灵前的蒲团上跪好。
“言儿,哀家今日要你在太皇太后的灵前起誓,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护着长宁,不要让其他人欺负了她去。”太后缓缓的说道。
“皇祖母这是何意?”萧呈言眼皮子一跳,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皇祖母。“我又怎么会害长宁!”
“既然你不愿意害了长宁,那起这样的誓言也没什么过分吧!”太后曼声说道。“这是太皇太后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在这宫里长大的人,没有几个能过的快乐如意,这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心知肚明的。秦锦她们小心的和护着,也不免会陷落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困境之中去。她和太皇太后都已经在这宫里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已经不知道被人爱护着是什么样的滋味了,所以她们都不希望自己倾心养护大的孩子再陷落到她们的窘迫环境之中。
萧衍看待秦锦的眼神,她和太皇太后都看在眼底,那孩子是真的对长宁动心了,很好,这也算是让太皇太后和她老怀欣慰的。若是太皇太后和她能一直活下去。自是不用担心秦锦会不会安好,即便萧衍只是为了秦锦的权势也无妨,他需要什么,她们就给秦锦什么,反正让他一辈子不能离开秦锦就是了。但是现在,太皇太后撒手人寰,她的能力也有限,身体和精力也越来越不济,这样下去,能让秦锦一辈子幸福的除了萧衍也没什么别人了。
好在萧衍是倾慕秦锦的,不然太皇太后也不会笑着身亡了。
她刚才在那边小憩,将夏烟的话已经全数听到耳朵里,她本不想管,但实在是忍不住了,忠义侯府的人还有没有半点的礼仪?即便是普通人家办丧事,也断没有道理去人家家里的灵柩前大呼小叫的,更何况这里是皇宫。
这天下现在还姓萧,不姓夏!
秦锦那一巴掌,太后只能说打的好,若是不碍于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后,自己出手未免会叫人觉得她一长辈欺负小辈,她都想给夏烟一巴掌了。
秦锦即便嫁给外姓人,那她也是太皇太后从小带大的,给太皇太后守灵,这天下谁敢多言半句,夏家又算是什么东西,对皇家横加指责。还真以为自己的胳膊粗的能遮过这天了!
今日秦锦给夏烟这一巴掌,已经种下了祸根,太后真的怕萧衍护不住秦锦,所以她才要让萧呈言起誓。毕竟萧呈言才是太子。
“好。我萧呈言,如今在太皇太后灵前起誓,在我有生之日,必定护着表妹秦锦,不让他人欺负了秦锦,如有违背,让我死于非命。”萧呈言本来也不会让秦锦被人欺负了,秦锦只有他才能欺负,所以在太皇太后灵前立这种誓言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太后哪里知道自己孙子的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她虽然知道这种誓言多半也没什么约束力,但是她的心底会稍稍的安慰一点。
太皇太后过世,她已经是势单力薄了,她没什么能力去与夏家对抗,唯有期望以后的萧呈言能拨乱反正,将夏家弹劾镇压。太后也知道肃宗对萧呈言已经十分的不满,起了废黜之心,但是起意和能不能做成还是两说。
所以不管将来会怎么样,如今给秦锦多一道保险,太后觉得,她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太后听完,亲自将萧呈言给扶了起来,“多陪陪你曾祖母吧,她曾经那么疼爱你。”说完她就让宫女搀扶着她一步步的走出了坤宁宫的正殿。
这回子的时间,夏烟正在皇宫的一隅发着脾气,埋怨着夏旸,“祖父说你能干,我看你连大哥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刚才你为何不帮我?秦锦打了我,若是大哥在的话,必定是要帮我打回去的。”
夏旸心底在冷笑,脸上却是一脸的歉意,“小妹不要生气了,刚才是哥哥的不是,哥哥和你赔礼了,一会哥哥陪你出去,你看中什么,七哥哥都送给你。”即便是夏秋平在,刚才他也不敢的秦锦怎么样。
“你也就是钱多了!还能有什么用!”夏烟不屑,“谁稀罕你的东西,你还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骗,随便买点东西哄哄?”
你比三岁小孩子还蠢!至少三岁的小孩子还知道买东西是好事。你整个一个傻狗不知臭。夏旸腹诽。他心如明镜,祖父安排这样的人入宫,看来将来必定是要举事,到时候第一个被祖父舍弃的便是这个好赖不分的蠢材。
只是这个时候还是要安慰着夏烟。
“小妹,你可是厌恶太后刚才吼你?”夏旸试探的问道。他已经再三确定了此处无人,才会胆子这么大。
“那老太婆烦死了!”夏烟果然一脸的怒气,“真是个老不死的!”
“小声点。”夏旸淡笑了一下,“她的娘家是花家,若是她娘家的人惹出点麻烦,你看她还能安生吗?”
夏烟顿时眸光一亮,“你能坏了花家的事?”
“事在人为嘛。咱们多看看。”夏旸笑道,其实他手里还真的有一条线索,本是想留着的,但是现在不如卖给夏烟当个人情。
沐恩侯府虽然只是读书人,但是和忠义侯府一直都不对付,他们两府之间的恩怨时间可是不短了。一个太后娘家,一个皇后娘家,当年为了华阳郡主的事情两家差点打起来,还是忠义侯家让步了,还搭了一个世子进去。当然夏旸是要感谢当年这件事情,不然忠义侯府那世子是他的叔叔,不过这件事情在忠义侯心底却是一件奇耻大辱,如果这个人情卖出来,倒是一件一箭四雕的好事,打击了沐恩侯,报复了太后,让夏烟开心了,更是在祖父面前再度露脸。
原本他还在想着怎么让自己低调一点,现在有夏烟冒出来要出头出脑的,他倒是省事了。
夏旸做了多年的生意,自是知道凡事留三分的道理。
他如今还没到可以高调的时候,他是要博得祖父的欢心,但是也不能让侯府之中所有人都拿他当了眼中钉,全力对付他,他也是很烦的。
秦锦真的回去休息了,萧衍见秦锦回来,心底自然是开心,这宫里真的是无聊透顶,即便他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但是枯坐这么久,也够难受的了。好在秦锦这边书还算不少,所以他还可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他已经洗漱过了,容光焕发的,好像一夜未眠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一样。但是秦锦就不一样,脸色苍白,眼圈下隐隐的透着点黑气。
秦锦在坤宁宫的时候还不觉得累,等回到了自己的寿春宫就已经是眼皮子都抬不动了,尤其是还和夏烟动了点肝火,更是让她现在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她也看到了萧衍在看她回来的时候眼底迸发出了星点喜悦之意,但是她真的是没什么闲心思再去巴结那位未来的皇帝陛下。
她径直的走过萧衍的身边,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直笔笔的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萧衍本是想问问她饿不饿,刚才他回来就叫人准备了点糕点和水……可是他发现自己被自己刚成婚才一天多点的小妻子给完全忽略了。
笑容顿时凝在了他的唇角,眼眸之中的星辉也变得暗淡无光。
萧衍呆立在寿春宫里。
折风和剪雨跑去将纱幔落下,有小宫女将热水抬了进来,沐雪和追月捧了一大堆衣服进来,寿春宫里忙而不乱,一切都井井有条,唯独他一个人站在一边,好像完全与寿春宫无关一样。
还是折风看到了萧衍略显的有点尴尬和萧瑟,于是过来给萧衍请了一个安,“萧将军,奴婢们要提殿下擦洗更衣,您……”
“我去外面就是了。”萧衍明白,马上说道。
“多谢萧将军,奴婢一会叫人准备点茶点送出去。”折风躬身说道。
“不必了。”萧衍已经坐在这里喝了好长时间的茶水,觉得自己无需再喝,他回眸看了看那层层落下的纱幔,遮蔽的严严实实的,他不由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缓步走出了秦锦的寝宫。
他找了外面的回廊坐下,抬眸看着天井之中修剪精美的一丛花树,花树的品种他不认得,但是现在已经是春季,花树上长出了不少的花苞,有的已经怒放,有的还在半开半和之中,煞是好看。
萧衍看完了花树就用目光细细的将这园子都打量了一番。这是秦锦长大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是透着精美和奢华的。与他那小破院子真是天壤之别。
即便他在宫里当了那么多年的侍卫,也从没来过这么好的地方。
这就是他和秦锦的差距了。
这院子里大多数的东西,他都叫不上名字来。他的时间很有限,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他只选能用的上的,他的字写的很难看,他一贯都是觉得只要自己识字便好,也没什么时间去练字。小时候他家里穷,根本没时间去读书,光想着赚钱填饱肚子了,等入了宫,他认识了一些人,迫使着他没日没夜的学,只为将来能出人头地,夺回曾经他也应该拥有的东西。
刚才在秦锦的寝宫里,他看过秦锦写的字,画的画,还有她的琴谱,他的心底只有一个词汇,那边是“自惭形秽”。
秦锦的字非常漂亮。就连他这样不懂的欣赏的人都看得出那比划之中蕴含着的风骨。
她的画栩栩如生,画的多半都是宫里的美景,就如同真的一样。
虽然他没听过秦锦弹琴,但是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子琴谱,他随手翻翻都觉得眼晕,上面的东西他完全不认识,她的字画都那么好了,这琴上的造诣也不会低了。
这些都让萧衍觉得自己在秦锦面前就好象是一个屠夫一样。
他看过自己的手,手心里带着茧子,大概与琴棋书画什么的也没什么缘分了。
她真的和他差别太大了。但是他还是那么喜欢她,每多了解她一分,他心底的爱意就会增加一分。
萧衍觉得自己也是够了,即便是看着她的东西都能心底笑出来。他早就有一副喜怒不行与色的本事,但是他心底在高兴,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