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的战友，当年的机甲部队里，我比较擅长防守，杨擅长攻击，安洛兰两者都很擅长。”楼怀泱提到这个名字，神色瞬间黯淡了，“抱歉，我失陪一下。”
  他放下筷子，关门回房了。
  阿澈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动，显得十分无辜，他问：“为什么他突然就不开心了？”
  “不清楚，快吃饭。”谢传灯心想，那个杨应该就是当年联盟机甲三王中剩下的那一个了，等下去看看资料就知道了。
  收拾了碗筷，二哈知道犯错，在一边用椅子悄悄地磨爪子。
  谢传灯看到它长长的指甲，在工具箱里找到一把大剪刀，让它过来。
  看到剪刀锋利的刃口，二哈毛都炸了，想跑却被主人直接抓着长毛逮了回来，放怀里捏着爪子一根根剪断了，每剪一刀，二哈就会惊恐地颤抖一下，当放下它，整个都几乎都滩成了一个狗饼。
  阿澈立刻把小舟掀开，坐到传灯面前，眼睛亮晶晶地伸出了双手——他的指甲也很长了，还比一般人厚，宛如十个长长的水晶片，一看就锋利无比，能抓透任何东西。
  谢传灯捏着阿澈修长干净的手左右看看，将剪刀递给他：“自己剪。”
  阿澈当然不干：“不要，就要你给我剪！”
  谢传灯拒绝，打开光脑准备查那位叫杨的人，消息很快出来。
  阿澈歪了歪头，坐到阿灯身边抱住，像小舟一样在阿灯怀里拱来拱去：“阿灯，阿灯~”
  这个撒娇太厉害了，谢传灯实在招架不住，又不想为这点小事凶他，只能无奈地把他拉过来修指甲。
  然而，剪刀面对阿澈的指甲，断掉了！
  传灯看着阿澈那水晶一样毫无划痕的指甲，一时惊呆，思考着要不要去订购一个小的钻石打磨机。
  阿澈很不满意，气得咬指甲。
  传灯看得心疼，立刻细心安慰他明天就找更厉害的剪刀给他剪。
  就在此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你好，我叫杨宁，来自y&t，”来者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外貌温和好看，就是灰蒙蒙的眼睛有些特别，他的语气十分真诚，让人不好意思把他拒之门外，“想和你谈一些交易。”
  谢传灯把人请了进去，准备在拒绝之余，也见识一下这个久闻大名的y&t。
  “你的神经退化研究猜想我们已经研读多时了，”对方开门见山，他拿出一本精美的书籍，正是传灯发表了论文的《基因》杂志，“我们的专家认为，这会是一个新的研究方向，想请您支持我们的研究。”
  “这只一个猜想，而且我还在上学。”谢传灯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发现的论文，一边翻看一边委婉拒绝。
  “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加入我们的研究，一但成果出来，不但有高昂的专利费用，还可以加不少学分，更容易毕业。”杨微笑着回答，同时从包里拿出一袋狗零食，把二哈逗过来撸狗，他似乎十分喜欢动物，“而且，唐教授那边，并不适合你的发展。”
  “为什么这么说？”谢传灯翻书的手一停。
  “唐教授的基因修复项目已经持续接近十几年了，一直反反复复陷入资金困境，”杨说起此事，神情有些可惜地道，“基因研究的耗费太重，国会支持是研究没有负作用的完美基因，我们公司承接这项研究，已经将基因针剂改良到现在的安全范围；而唐教授的成果却一直是零，我们一直在反复说服唐教授加入我们，他将时间花费在一个没有未来的项目上，是对他自己的浪费。”
  “可是，我能研究什么呢？我连试验都做不好。”谢传灯听到这话，心中简直无明火起，“而且你们这样整教授好么？”
  什么没有成果，明明就是你们这些家伙拖后腿！
  他太懂这里边的道道了，上辈子他就是这么栽的，他放弃昆莱的盛世之地不就是为了发展自己的老家么，为了谁啊！结果一群害怕他崛起的老顽固就用各种办法，挖人扣钱毁材料，生生把他一世所学整成了一堆废纸，如今回想起来，都是一肚子火。
  “科研方向就是这样，资本不会讲人情。”杨叹息了一声，知道这次可能没有机会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很看中你本身的能力。”
  “不必了，请回吧。”谢传灯淡淡地逐客。
  “如果改变主意，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杨留下了一张名片，礼貌地告辞了。
  谢传灯冷淡地看他离开，过了一小会，才轻声道：“出来吧，你拳头捏得太响了。”
  楼怀泱默默从转角走出，神情冷漠。
  “那就杨宁么，你当年的搭档？机甲三王之一。”谢传灯看着光脑，疑惑地问。
  “不是，”楼怀泱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他只是杨的克隆人，杨早就死在攻击监狱的那场战斗里了。”
  他看着正在吃零食的狗，低声道：“他走之前，让我帮他养着家里的猫狗，三年前，最后一只猫也老死了，也没有等到他回来。”
  他们是战士，但所有的感情，在历史的洪流里，就像水滴一样，微不足道。
  “为什么做他的克隆人？”谢传灯皱眉问。
  “因为杨的基因有很高的研究价值，他们甚至克隆出一个军团，只是大部分都基因崩溃死去了，”楼怀泱低下头，“可我还是受不了，我们已经很服从大局了，到底还要怎么样？这次要不是你……我其实不怕死，只是怕死了也变成杨这样。”
  谢传灯用精神力舒缓了他的情绪，神色暗了暗，将自己的光脑打开，他的后台里，已经有了数十亿的打赏。
  他找到了唐教授的研究团队募款账号，把自己的账上的钱都转了过去，想着今天还是要继续直播，不能偷懒，同时，他摸摸阿澈：“以后，你要负责家里的开销，做得到吗？”
  阿澈差点激动地汪了出来，立刻扑到他怀里：“好的，当然好了！”
  第56章 新闻旧闻，国民cp
  那位杨先生的条件虽然不错, 但可惜在他也不知的情况下，已经把谢传灯从里到处得罪了个遍——把他已经埋藏多年的痛点重新踩了一次。
  阿澈非常灵敏地感觉到阿灯心情不好，变得更加听话体贴, 楼怀泱野兽一样的直觉发挥作用, 果断躲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说，还善良地把狗子也拉了进去, 免得它不小心踩雷。
  而这怒气不但楼怀泱阿澈狗子等人感受到了，连晚上看传灯直播的观众都感受到了。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以前还可以坚持三秒的观众们这次一秒多一点就躺了, 是真的秒躺, 躺到打赏都暴跌下来——跟本没几个人可以冲到主播后面去。
  “主播生什么气呢？”仅有的几个幸存者在他背后刷起了弹幕。
  谢传灯当然不会回复他们。
  “主播还是那么高冷！”幸存者们纷纷赞叹。
  “对啊, 简直是主播界的清流！”
  “是啊，清纯毫不做作，既不卖萌也不唱歌, 说干就干，一秒都不耽搁！”
  “可惜不能去看正脸，遗憾！”
  “同遗憾……”
  “背影也很好看啊！简直可以拉去当模特。”
  “对啊，背影都那么有气质……这脖颈的线条简直美得像cg里画出来的。”
  “对, 背脊那么挺，一点都没有矫正过后的不自然，可惜只能看不能摸。”
  “可以假装摸摸嘛~”
  谢传灯终于听不下去, 手势反转，在背后结了一个反相印。
  瞬间，背后也清静了。
  ……
  顿时，他又上了新闻的头条——他们就没见这么有性格的主播, 居然只能在空房间的时候打赏他们心爱的主播。
  下直播后，谢传灯又收到了一大堆的广告私信，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一万多家广告商找到他了，但他都没有理会，在他看来传道授业是非常高尚的一件事，怎么能用来盈利呢？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网络上，我不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惹我这个公式是不成立的。
  第二天一大早，谢传灯刚刚到学校门口下车，就已经被一片闪光灯刷了眼睛。
  这群纷纷要来采访他与什么xxx的关系的记者几乎要把话筒塞进他的嘴里情况很明显冒犯了他，于是，他抬起手……
  这起手势大家都太熟悉了，一个个吓得立刻捂住了眼睛，大退三步，记者群顿时一片混乱。
  谢传灯轻蔑一眼，走进了学校，记者们正要跟上，却被校园收到上方信息的警卫们挡住了。
  走在校园里，他疑惑地打开光脑，飞快浏览一圈，才知道事情经过——娱乐圈的一位影星一口气给他打赏了一个亿，声称是他的迷妹，希望能和他晚上一起看手势，而不是隔着直播。
  靠着这个新闻，这位混了多年二线影星刷完了今天上上下下的头条，获得支持辱骂中立评论无数，连带着谢传灯也一起卷入娱乐圈的新闻——直接上了热搜头名。
  谢传灯对这种网络炒作的事情显然没有经验，他的回应是直接在后台找到打赏记录，给退回去了。
  这下更是捅了马蜂窝，对方挂出了退款截图，哭泣爱豆的决绝，又惹来一番讨论狂潮，看得谢传灯心烦无比，将这事告诉斯利亚，让他们帮忙处理一下。
  斯利亚这军火商几天正围着楼夙上将转来转去，讨论着新军备的费用与付账方式，同时看着气氛不错了，准备邀请对方来个烛光晚餐，结果被一个电话打通，态度难免就不那么积极，给出的方案很难说是不是最好，他说：“你在个人空间挂一张和阿澈的图就可以让那女的闭嘴了，我会有水军把这些改过去，其它的我晚上回去再找她麻烦。”
  谢传灯不知道为什么要挂和阿澈在一起的图，不过他光脑里的照片还是很多的，就找了一张最好看的挂上去，图是他还在图兰星上时照的，那时他才学会照相不久，总喜欢拍点什么。
  上边是光脑远距离拍的，拍的是两个人在海边休息，阿澈躺在他腿上睡的安稳，自己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的模样，这张图的角度、光线、色彩都是让他非常满意的。
  放完之后，他去了唐教授那里。
  一时去，谢传灯忍不住从大门退出来，看看有没有走错。
  “没有走错，”唐教授神情喜悦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那真诚的笑意在他脸上似乎驱散了所有寒意，“昨天有个好心人资助了很大一笔钱，足够我们更换老旧仪器了，今天我们就用新的。”
  谢传灯也微笑起来：“那可真好。”
  当年他想学昆莱造出顶级法器飞来峰，可是一直到死，都没能拿到最基本的灵石支援——研究就是那么烧钱，没有足够的资金，能生生困死所有的研究者。如今能让别人有所帮助，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的，我的很多停滞实验也可以重新启动了，”唐教授拿着新的单子，“过来，传灯，你的实验天赋很早，但课程上还差了点，尤其是昨天你的基本测验成果出来了，高数只是刚刚及格而已，这在研究里是非常吃亏的……”
  谢传灯自信的神色瞬间有些维持不住了，他的微笑有些苦涩，有点试探地问：“不是说生物系对数学的要求不是很高么？”
  为什么，这辈子他都转医疗专业了，还是逃不掉高阶数术？
  “数学是一切科研的基础，我们在基因里找到许多的规律，通常还是统计学里的成果，来，我先教你两个小时，不要每天都用光脑来计算，光脑只能得到答案，不能总结。”唐教授打开一间小教室，“放心吧，很好学的。”
  周边的学生看着那小教室，神色惊恐，看谢传灯的神情充满了同情。
  当门关上那刻，才又聚集在了一起。
  “天啊，教授的黑暗课堂又开始了！”
  “幸运的是这次只有一个学生！”一名同学松了一口气。
  “不过今天的新调解器真是太好用了，精确度特别高，还可以自动分离，我的时间至少节约了三倍！”旁边的女生简直笑成了花来。
  “对啊，我们只用了y&t不到三十分之一的资金就出了这么多成果，这下一定可以有更多。”
  “已经有十几家公司的of到我手里了，我毕业了起码是年薪水百万，脱离魔爪！”
  “别这么说啊……教授其实也教了我们很多东西。我还是想留校。”一名女生诺诺地说。
  “教授能给多少补贴啊，你看这次他收到捐款，就直接改进了仪器，一分多的补贴都没有给我们，首都星的费用那么高，还要不要生活了？不如去y&t支持的研究院，那边的补贴可高了。”一名戴眼镜的男生微笑道，“听说那边的很喜欢我们的新学弟谢传灯，要是能拉他过去，可以有千百万的奖励呢！”
  “还是算了吧。”提到y&t，其它的学生们面色微变，很快就散开各作各的。
  ……
  一时后，谢传灯捂着头从小教师里走出来，他身后的教授似乎很满意，直接将今天新的实验的内容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