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 第122节
作者:香芋奶茶      更新:2023-04-28 05:17      字数:3952
  或者说是在紧张。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裴丞蹲守在屋内,等着屋内那令他不悦的声音停止之后,他才擦了擦脸上的水走进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嫉妒自己。
  第208章 江凛之的报复4
  五辆从外表上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的马车缓缓的驾驶在从帝都赶往华南城的官道。
  日夜赶车,马不停歇,死了一批在换一批。
  被养的白白胖胖的裴丞躺在宽大的马车内,怕他着凉,身上盖着薄被,但现在天气热,所以马车内又放着冰块,防着他不上火不舒服。
  江言知板着小脸,盘着腿,坐在裴丞的身边,手上拿着一个小扇子,时不时的给还躺在马车内没醒来的裴丞扇扇风。
  裴丞睡得很甜,江言知却愁死了。
  江凛之掀开车帘,身上尽是风尘仆仆,他似乎是刚从什么时候赶回来一样。
  马车内一下子就进来了三个人,原本还算是宽敞的马车瞬间看起来就有些拥挤了。
  江凛之淡淡的扫了一眼江言知,“你回自己的马车待着。”
  江言知知道父亲一回来,自己就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虽然心生不满,但是却丝毫不敢反抗江言知沉默着将小扇子丢在一边,起身钻出去。
  等江言知离开了,屋内碍眼的东西也离开了。
  江凛之坐在马车内的床榻上,他看着还睡得很乖巧的裴丞的睡颜,嘴角微微一笑,有些像哭又像是在笑,江凛之将裴丞抱起来,抱在怀里,然后亲了亲额头。
  从放在一边的小矮桌上那过来一杯水,江凛之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用手指掐着裴丞的下巴,温柔又仔细的将温水渡过去。
  睡得毫无意识的裴丞将男人渡过来的温水喝下。
  连续喂了两口温水,江凛之这才依依不舍的从青年的嘴里退出来,然后拿过来一个软枕头,让青年靠在软枕上。
  就袖子拉上去,江凛之板着脸,认真的帮裴丞按捏着腿部跟手臂,最后又仔细的帮着裴丞捏了捏腰杆。
  一天到晚的睡在床上,若是不时常帮着裴丞按捏一下,江凛之担心这人醒来之后连走路都成问题。
  “小坏蛋,什么时候才醒呢。”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一到低沉的,醇厚的男音。
  裴丞毫无所觉的躺在男人的怀里,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彻底没有了联系一般。
  盯着裴丞的睡颜看了许久,江凛之这才低下头,狠狠地在裴丞的唇上吻了一下。
  “你若是再不醒,我就真的生气了。”有人威胁道,但是却还是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沉寂。
  一片沉寂。
  与此同时,还在用魂体等裴丞,此刻正蹲在地上,仰着头看此刻尚且年轻的江凛之正在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帮着你已经昏睡过去,满身痕迹的“裴丞”擦身体,擦完身体又匆匆的出去裴丞还没来得及跟出去,就看到江凛之再次跑回来,只是手上多了一个药膏。
  裴丞有些懵。
  他只记得当初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自己当天晚上虽然遭了不少罪,但第二天醒来之后却没有多难受。
  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好,结果没想到江凛之是偷偷帮自己涂了药膏。裴丞脸红红的背对着江凛之,没眼看他正在帮自己擦药膏的模样。
  没人发现魂体状态的裴丞此刻有多心虚。
  裴丞用魂体状态跟在江凛之的身边一段时间。一共十天,第一次是在自己死后发生的事情,第二次是新婚之夜,第三次则是……裴丞刚刚怀孕的时候。
  裴丞一直以为自己在怀孕初期没有人在乎自己。
  因为那段时间自己刚刚怀孕,江凛之没理会他,胡夏云跟老夫人更是不可能搭理他,所以裴丞每日都是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熬到了十月,然后差点废了半条命才产下江言知。
  可是现在用魂体状态一直跟在江凛之身边的裴丞却亲眼看到在自己怀孕的那十个月的时间内,江凛之究竟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怀孕的前三个月,“裴丞”一开始晚上睡不着,但后来睡眠就好了,这一点裴丞记得跟清楚,但他以为自己是熬过了不舒服的时间,但是却从来没想过,原来有人每晚都会偷偷的在他房间里放一小截熏香。
  熏香是专门给怀孕初期的孕夫使用的,不会对身体有伤害,反而还会让人更加舒服,更加适合保胎。
  裴丞抿着唇,坐在矮榻的位置上,心乱如麻,这个熏香的味道他记得,就在自己前段时间跟江凛之闹别扭后,晚上跟着江言知一起睡的时候,裴丞一开始也睡不着,但后来迷迷糊糊中总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然后没多久就睡的很沉了。
  裴丞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但是他逼问过东来跟晚上守在外面的小厮,每个人都笃定的说,晚上裴丞的身后没人进去,也没有人给屋里点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裴丞信以为真,没当一回事。
  结果却没想到……
  下一瞬,就在裴丞还在想着熏香的事情时,面前的画面一转。
  “裴丞”怀孕的第七个月,天气越来越热,裴丞的下午跟晚上都睡得不好,总是热醒不说,肚子上还挺着一个小家伙,躺着不舒服,站着不舒服,坐着也不舒服。
  但是这股热气却没有持续多久,裴丞的下午跟晚上就能舒舒服服的安然入睡了。
  因为东院在背地里偷偷的引进来了一批冰块,就藏在东院的地下冰库里。
  江凛之不怕热,所以这批专门千里迢迢运回来的冰块是专门在下午跟晚上的时候放在裴丞屋子外边制冷的。
  江家东院的人早就全部都是江凛之的人了,所以并不担心会有人多嘴去告发,而其他院子的人也不可能会进东院,所以在裴丞怀孕七个月之后的天热的时间内,裴丞一直是待在舒适的环境下待产的。
  只是裴丞还很天真的以为屋子能凉下来是因为他住的院子太偏僻,太阳晒不到。
  真是蠢死了。裴丞的心既甜又酸的骂着自己,但眼珠子却丝毫不离开面前的江凛之。
  若是被他知道,若是被他知道江凛之在就对……他跟江凛之的上一世的夫夫情缘真的不至于这么快就走到尽头。
  裴丞几乎是惆怅的想着。
  第四次睁眼之后,裴丞的面前站着江言知跟江凛之。
  地方还是在东院。
  江凛之吩咐了一通江言知,大概意思就是江凛之要离开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内,江言知要按时练习武学的初步基础,不能偷懒,等江凛之回来之后他会亲自检查的。
  于是,裴丞就站在一边,看着刚刚开始联系武学没多久的江言知在艰难蹲着马步。
  裴丞很心疼,因为江言知就是一个很轴的像个小木头一样不懂得变通的小孩子一一等江凛之离开之后,江言知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都在固执的蹲着马步,争取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下三路练好。
  裴丞不忍心继续看,打算用魂体跟着江凛之离开华城,去帝都城,他想看看男人这一世在帝都城得日子过得怎么样了。
  裴丞没有意识到,他可能该离开了。
  看完了江凛之在自己死后怎么报复江家裴家,看完了胡夏云跟裴父母凄惨的下场,看到江凛之从跟自己新婚之后就一直在暗中对他的体贴……裴丞忘记了,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刚离开华城没多久,裴丞跟在江凛之的身边,用魂体的状态,慢悠悠的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心情逐渐变得很好。
  就在即将要到达帝都城的时候,飞信阁的小阁主突然在半夜找到了江凛之。
  裴丞当时正趴在江凛之的身上,假装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是馄饨状态,就这样死乞白赖的要靠在江凛之的身上。
  飞信阁小阁主突然敲门的时候,声音很急促,像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咯噔一下,裴丞下意识的察觉到不对劲。
  江凛之去开门,将飞信阁小阁主迎进来,然后说:“怎么回事。”
  飞信阁小阁主跪在地上,闭着眼睛,将华城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只离开三天,孩子没了,一心守着的爱侣没了。
  裴丞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死亡带给活人的……有多可怕。
  人死如灯灭,死去的人再也感受不到这世间的酸甜苦辣,但是被留下来的人却能清楚帝都……再也割舍不掉,放不下。
  眼睁睁的看着江凛之连外衫也没有披好,就这样不顾形象的冲出去,裴丞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远处响起马蹄声,由近及远。
  昨擦一声。
  整个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裴丞却没有像第一次陷入黑暗中时的惊恐很不安,他盘着腿,坐在地上,不知不觉中,地上有一滩浅浅的水。
  喃塔,喃塔,滴。
  水开始越积攒越多。
  在黑暗中沉寂了许久,不远处有一道亮光,一闪一闪的,令人向往。
  擦干净脸上多余的水,裴丞踉跄着走过去。
  这一次,当裴丞再次站在光明中的时候,面对的不再是熟悉的东西,而是陌生的环境,以及遍地的鲜血。
  穿着黑灰色的道袍的小道士躺在地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痕,疼痛的呻吟声,难受的哭声不绝于耳。
  脚步一顿,带着水雾的眼瞳中满是震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209章 江凛之的报复5
  道光宗门。
  二十年前,一场屠杀,近乎被灭满门,所幸掌门在最后关头将来袭者击退,否则不堪设想可即便如此,道光宗门在赶走了来袭者的时候,整个宗门还是一片血腥。
  裴丞怔怔的站在道光宗门的门前,看着倒在地上的十来个尚且年幼的数十个小道士,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熟练的穿过大门,宗门内很安静,跟外面的叫哭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仿佛是两个世界“你到底是谁!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道怒斥将裴丞从失神中拉回来,裴丞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个声音是在说自己,刚想解释什么,但是当裴丞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人说的并不是自己。
  而是一个身穿黑衣,衣袍下摆刺着暗色的海棠图案的男子。
  裴丞没有看到男人的脸,他在看到那件熟悉又陌生的衣袍时就能认得出来。
  江凛之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这一身装扮看似普通,仿佛扔在人堆里也不起眼似的他,却因为周身时刻萦绕着的戾气跟杀气,格外的招眼。
  开口的人是一个穿着暗黄色道袍的年轻男子,没多久,年轻男子的几个师叔赶过来,几个人齐刷刷的举起剑。连招呼也没有招呼一声就冲过来。
  简单的几招道士宗门都会用的简单招式被这几个人同时使出,一时间将江凛之打退几步,但也仅仅只是打退了几步,因为当江凛之反应过来后,这帮人的花把式根本就看不上眼了。
  裴丞站在原地没有过去,他一直以为男人只是一个会一点防身的招数的练家子而已,结果却没想到男人的剑术很厉害,在一对五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慌张。
  剑花在半空中闪了几闪,五个道士,其中有三个道士因为招数跟力气都没有办法继续支撑自己,于是很快就败下阵来,倒在一边,忍不住用手捂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