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来看看啊！新鲜出炉，甜美可口的甜点！”
  粉色主题的店门外，一男一女站在一旁，手摇着铃铛宣传。
  裴萱萱换上了一身可爱的蓬蓬裙，头上一对猫耳，面上挂着灿烂活泼的笑容，看着阳光明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而站在她身边的舒鸾穿着严严密密的工作服，白长袖衬衫黑长裤，纽扣扭到最高一颗，连风季扣都不放过，然而身上却挂着一件违和的可爱粉红色围裙。
  舒鸾无法理解这样的时尚，但裴萱萱坚持要他这么装扮，而蒋昊在看到后，脸更加红了。
  除了围裙，舒鸾头上还套着一个高高的毛绒兔耳朵，配着那清淡疏离的气质和不可一世的眼神，意外地……绝色。
  “鸾鸾！”裴萱萱用手肘顶了顶舒鸾的腰道：“你也要吆喝拉客啊！”
  “我是男的，这样打扮不太合适……”舒鸾的耳垂红得快滴血了。
  “我们总不可能让张姐出来这里叫喝吧？那些男人又不合适，只有你了！再说……明明很好看！”裴萱萱笑得无比地邪恶，眯眼笑道：“鸾鸾啊，店铺现在就靠我们了！为了我们的将来，请一定要好好表现！”
  “……”
  舒鸾挣扎了一番后，才摇铃小声道：“请光顾我们的甜点屋……”
  “大声一点啊！”
  “请光顾我们的甜点屋！”
  舒鸾心底复杂，为了钱，他们已经沦落到靠出卖肉体和尊严的地步了嘛？！
  碰——
  店内，乔纳斯看着不小心将椅子给撞翻的蒋昊无奈道：“大队长，冷静一些。”
  蒋昊面无表情地将椅子扶正，严肃道：“我很冷静啊，有什么好激动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纳斯抱胸，一动也不动地审视着蒋昊。
  蒋昊摸了摸鼻子道：“别看我了，你身后的那个湿布用桌子擦一下，待会儿可能就有客人来了。”
  “……”
  桌子擦湿布，嗯。
  过了一会儿，还真的有客人好奇地进来观望。男的忍不住悄悄地多看裴萱萱几眼，而女的眼神都要黏在舒鸾身上了，脸红得可以和蒋昊一较高下。
  裴萱萱在外头拉客，因此蒋昊和程修好帮忙点单和端盘子，乔纳斯则是去给妻子搭把手了。
  陆陆续续有顾客来光顾，虽然算不上热闹，但总比一开始无人问津的情况好得多。
  到了晚上，生意也渐渐好起来。舒鸾和裴萱萱引人注目的宣传吸引了不少顾客，而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都知道了这里有一群好看的外国人在卖甜点，而甜点并不难吃。
  入夜，小城镇也开始热闹起来。
  裴萱萱虽然累了，嗓子也有些哑，但依旧不停地摇着手中的铃铛喊道：“我们的甜点超好吃的哦！甜到你心里去！”
  “哟……我觉得这里的人比甜点还要甜，真的甜到心里去了。”
  舒鸾和裴萱萱一愣，就见前头走来两个满身刺青的高大男人，其中一个秃头的笑着用食指划过裴萱萱的下巴道：“人比甜点还要甜，哥哥我比较想吃你啊。”
  另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也凑到舒鸾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臀部道：“明明是个男人，怎么长得这么骚啊。”
  “先生请自重。”
  “哎哟……这小脾气。”胡须男道：“这店挺可爱的啊，砸毁不就挺可惜。不想惹事的话，你们就乖乖跟着哥哥们走一趟？”
  碰——！
  舒鸾将手中的铃铛狠狠朝男人的头部砸去。
  “fuck！”
  与此同时，裴萱萱也抬腿用尽吃奶之力踹向了秃头男人的裆部。
  两个男人的叫喊声此起彼落，舒鸾和裴萱萱趁此机会想要逃却被缓过来的胡须男抓住。
  “两个臭婊子……唔！”
  胡须男双眼翻白，背部中了一击后便倒了下去。
  裴萱萱和舒鸾愣愣地看着手握着一把平底锅的蒋昊。
  秃头男人“呸”了一声，拉着胡须男逃走了。
  “你们等着瞧！”
  蒋昊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道：“我们也快要结束营业了，你们先进来吧。”
  店里的客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大婶提醒给他们结账的程修好道：“你们小心些，他们是这城里出了名的地痞流氓，特别嚣张。”
  “我们会注意的，谢谢提醒。”程修好微微颔首。
  xxxxxx
  营业第一天，成绩还算过得去。
  甜点屋关门后，几人随即算钱并开了一个检讨会。
  蒋昊笑道：“今天虽然没赚到什么钱，但至少回了一半的本。明天生意应该会更多，更需要人手。宣传也足够了吧，鸾鸾和萱萱就不用在外面拉客了。”
  裴萱萱低头道：“是我欠考虑了，没顾虑到在这个我们不熟悉的环境可能会有流氓还是坏人，太招摇了。”
  “招摇也好，至少生意好起来了。多亏你的主意我们总算不用睡街。”蒋昊认真道：“不过今天鸾鸾和萱萱被流氓调戏的事也算是给了我们一个警告，以后行事要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出门。”
  “昊哥说得对！”裴萱萱猛点头。
  乔纳斯也提意见道：“厨房需要更多人手，忙起来的时候真的一片混乱。做一份甜点耗时太长，被投诉了。”
  “是的。”蒋昊道：“明天开始鸾鸾会和张姐一起做甜点，我和你可以去后头搭把手。前台相对来说没那么多工作，萱萱和程先生两人可以应付。”
  再讨论了好一会儿，之后蒋昊便推着在外头喊了一天的裴萱萱去睡觉休息，自己则和乔纳斯、程修好收拾打扫。
  张云溪和舒鸾依旧在厨房捣鼓食谱。
  蒋昊走进厨房后，见到的便是认真在卡萨塔蛋糕上的橘子片挤奶油装饰的舒鸾。
  正在揉糖球的张云溪笑道：“我们担心明天忙不过来，打算今晚先做一点冷冻放着。”
  蒋昊颔首，见舒鸾脸颊上沾着一块奶油，便趁着张云溪将饼干拿去烤的时候伸手将那块奶油抹下。
  舒鸾一愣。
  蒋昊也懒得拿纸巾，直接将手指上的奶油舔掉。
  “甜的。”
  舒鸾觉得脸颊有些烫，正想离蒋昊远一些，手腕却是被拉住了。
  “你做什么？”
  “送你一个礼物。”蒋昊说着，在舒鸾的手腕上戴上一个手表。
  “你之前的手表不是送给那个男孩了吗？我的给你好了。”
  舒鸾低头看了看缠在自己手腕上风格大气粗野的黑灰色电子表，他认得出这是蒋昊一直戴在手上的那只。
  “这不是你的吗？”
  蒋昊笑道：“虽然不是新买的，但这个比那些名牌表还多功能，而且保养得很好，别嫌弃啊。”
  “谢谢……”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舒鸾撇头，指了指一旁的提拉米苏道：“你吃吧。”
  “不用，不要浪费。”
  舒鸾道：“那是我们做毁的，你没看少了一层吗？卖相也不好，不过味道还是行的。”
  蒋昊于是取过杯子勺了一大口放嘴里。
  他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软糊糊湿哒哒的东西这么一小杯就可以卖这么贵，不就是满嘴的可可味和奶味，也不理解为什么一般人吃一杯就能满足了。
  要说满足，这还没有烤全羊大火锅来得好呢。这么一丁点，哪能和那一大块烤肉比啊。
  舒鸾看了看蒋昊的吃法，满眼嫌弃道：“提拉米苏不是这么吃的，要小口小口慢慢品尝。”
  “……哦。”
  “好吃吗？”
  “嗯……”蒋昊眼神游移。
  舒鸾瘪嘴道：“你嫌弃我的手艺。”
  “没有没有。我就是……不太会吃这样精致的东西。”
  “你就是嫌弃我的手艺。”
  看着舒鸾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蒋昊笑道：“你怎么越来越会闹了。”
  “粗俗！”
  蒋昊摸了摸鼻子，试图挽回一丢丢尊严道：“那个……可能我比较习惯吃中式甜点？”
  虽然常年生活在西方国家，中式甜点什么的除了包子还真没见过什么，但蒋昊依旧挺高了胸，说得煞有其事。
  舒鸾一愣，低头思忖着，似乎是在考虑些什么。
  “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
  看了一圈柜子上的烘焙材料，舒鸾道：“你觉得这里有桂花粉好买吗？”
  蒋昊道：“说不准，你要我给你找找。”
  “谢谢。”
  蒋昊看了看表道：“这里晚上热闹，很多店铺还没打烊，我先去绕一圈看看吧。”
  舒鸾正想说不急，让蒋昊先休息，然而话还没组织好蒋昊人影就消失了。
  张云溪在一旁调侃道：“蒋昊对你，那是有求必应。”
  “……”
  舒鸾心道，总有一种全世界都认为我们在一起，全世界都在撮合我们的感觉。